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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说法。
主要是出了点修仙败类想加入某方欺负凡人。这算是违反潜规则的。像是大人虐杀小孩即使无法禁绝,总是为人发指。若是有人冲进幼儿园手起刀落,有点良心的大人都会扑上去阻止。
我没闹着要去。因为无穷用一成功力,我却连半招都没扛下来。
毕竟我不好去拖他后腿,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我乖乖的在京城等他,毕竟他倚赖龙脉布下的防护阵还真没人可以破进来。
军情紧急,他只交代一声,搂了我一下就走了。其实我真的没有抵触也没有生气。
我知道他想把我搁在安全的地方,我也知道他已入世,难免会有眷恋和不忍。
毕竟,真的心灵扭曲的,是陆修寒,一直都不是无穷。他的人格还是有机会走向健全光明的。
我只是……有点儿想他。而且有点担心……不知道还可以想多久。
我妈偶尔也会很有哲理。她说,人生这条路铺满玫瑰──半是花朵半荆棘。
是呀,走了这些年。荆棘少而花儿多,已经是福份了。而我呢,从来没有独自一个……上辈子有娘,这辈子有无穷。
我只是朝颜个性发作。牵牛花没竹竿儿就倒地板了。
为了不让自己没事干,我又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琢磨制器,我开始把他给的符箓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依样画葫芦……画符儿。
我足足画了五个月的符。从开始丑得令人掩面的书法,到现在颇工整严谨。其实画符是重点画到能用得上就好,画得好不好看从来不是重点。问题是,当你日日夜夜的画了无数的符以后,想难看都有点困难了。
各式各样的符,画了又画。专注在这个工作上,我就不太会想太多,累够了我就能睡一会儿。缺点是手不能停。一停,就会觉得无形的子弹笔直的射穿心脏,疼得会弯下腰,直想打滚。
这五个月,我不但把所有累积的过剩灵气耗光,甚至连我的真气都耗完了。这样机械性又大量的画符也是很耗损的。我干脆把培元丹摆了一坛出来,不足的时候就扔一颗吃了。
我当然也会担心药物中毒的问题。但比心痛要好多了。
乐王府有间偏殿是空着的。我就在那儿画,边画边扔旁边,打算有心情的时候再去收拾。堆了整整半殿。
无穷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直到他唤我,我才茫茫然的回头,看到他,我很想起身,但我发现我盘腿坐太久,腰腿不太灵活,痴痴的看了他十几秒。
他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满脸惨痛。冲过来紧紧的抱住我,差点骨头都被他勒出裂痕。他在发抖,然后哭得很凄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很想跟他讲,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很想问他,是不是事情不顺利?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办法的。
或者是……他开窍了,爱上哪个俏姑娘之类的,那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替他开心的……至于我心底真的怎么想,他倒是不用知道。
但我五个月没讲话,喉舌一下子不灵光了。“无、无穷……”挣扎半天,我才勉强能开口。
他扶着我的脸,看了又看,然后深深的吻了我。我微微吃惊。
可能是缺乏情欲的关系,其实我们很少接吻。亲昵是非常亲昵,但无穷还是很含蓄的,真的把接吻当成一件很慎重的大事看待。偶尔花前月下,气氛极好,他才会浅吻,很生涩也很害羞。像这样热情,可是很不寻常的。
他很温柔,非常非常。但却让我的脸滚烫,他的脸也酡红如醉。
抵着我的额,他轻喘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再不会抛下你了,对不起。”
“没事呀。”太久没说话,说起话来显得嘶哑,语调古怪。“不要紧。”
他将脸贴在我的颊上,“我错了,真的。我没跟人相处过,我太得意忘形……对不起。”
“什么啊……”他快惹哭我了,我强笑说,“真的没事。是我不好,我没自保能力……”
他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啜吻如蝴蝶舞瓣,像个孩子一样哭个不停。“我们……离开乐王府。离开以后……我们就成亲。”
“为什么?”我愣住,但他只是阖目流泪,将脸埋在我的颈窝。
他一直没有解释。只是哄我去睡,然后收拾所有的东西。收拾整个偏殿,我写的符仔细迭起来,可以装满二十坪大的房间,完全是手工业,粗估两人消耗一百年都用不完。
直到带我离开乐王府几个月后,无穷才告诉我为什么。
那天他回来时,看到落符如枯叶,而我就坐在凄凉的秋色里埋首画符。回头看人时,唇若薄纸,颓艳倾倒,已如幽魂,却在看见他时,薄弱如灰的眼中却爆出灿亮的欢喜……就剩这么一点生气了。
所谓相思成疾。
他一下子堵住。他一直以为,我是个薄凉性子,若不是他苦苦牵扯,我也就随缘淡薄。可没想到五个月的离别而已,把我折磨成那样子。
他说,那一刻,他痛苦的想死,虽然也欢喜的想死。
“……没觉得苦啊。”我讷讷的说。
“傻气……”每次我这样讲,他都会热泪如倾。但他这样哭,我却从来没讨厌过,也不会觉得他娘娘腔。天知道我最讨厌娘炮。
或许是我知道他的缘故。
之二十
就在无穷正在积极准备选个好日子让八王爷“死”得名正言顺时……傀儡朱锳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差点把我吓死。
……虽然炼体三四年,外表堂堂的傀儡王爷还是很有点阴风惨惨……必须的,就算是个白面书生型的美弱小受,根本还是个鬼。
“那个,”我迟疑的开口,“无穷不是跟你说好,把傀儡体送给你吗?”反正都要诈死离开乐王府了,和小受的合约也就不甚计较,提前终止了。
我以为他会很高兴,毕竟喂养虎狼不是个轻便的好差事……哪知道他闷了几天,突然一脸忧郁春伤的来寻我。
“我……我不敢打扰无穷大人……”他弱弱的说,“鸾歌姑娘……能不能、能不能请你跟无穷大人提一提……”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红透了苍白的脸,声如蚊鸣,“让、让我……代替他留在乐王府?”
我把手上的丹瓶给摔了。幸好材质是寒玉,很坚固。
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我真不敢相信。他每个白天都在地下室沁着半滴泪,被这群女人榨得极惨,居然还有勇气留下。
我想过每一个可能……但都不太可能。只好含蓄的对他说,“……那个,小受,双修不是这样修……除了被榨干,不会有任何进度。”
八个,八个啊!一夜一个就已经很吃力,有时候还会遭逢两个或三个……女人争宠起来很恐怖的,什么生病摔跤都会去“王爷”过夜的院子敲门喊人。
想想这种夜夜春宵根本不是享受而是受罪吧?我真不能想像为什么男人会喜欢这样折腾自己……不要提什么一滴精十滴血,光光腰关节的磨损就很惊人吧?就算不会腰关节磨损导致骨刺的书生鬼魂,也被榨得够呛……
不要说我这女人胆寒,无穷那个阴险狡诈胆大包天的家伙,知晓真相之后,也对这群女人礼遇有加,非常敬而远之。
傀儡朱锳不语,非常符合小受形象的绞起手指头。扭捏了一会儿,他才很文人很气质的长叹,“……这些妇人……也苦得很。万一乐王爷“不在”了……她们未来怎么办才好?连个顶门立户的子嗣都没有……”说着就红了眼圈。
坦白说,他这么弱受,我的鸡皮疙瘩是一层层的迭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可你是个……魂魄。”我绞尽脑汁的回答,“要让女人生孩子,起码要修炼成灵……我想她们是等不起的。”
我已经尽量含蓄了。照他的资质,没个三五百年不能成材。但这群女人哪里等得了三五百年……三五十年都等不了了。
他低头甚久,才面沁霞晕又哀伤的说,“也就耽误半百年华……反正我已经死过了。这些妇人……是我的、我的妻妾。”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只管她们平安的阖了眼……其他,哪里,能管得了……”
这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很没礼貌,很值得羞愧。这个娘炮弱受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让我肃然起敬。
他说,那些妇人,是他的妻妾。跟他同床共枕过,不能随便抛下不管。即使被榨得要死要活,也没泯灭掉他的责任心。
男人,有些还是有良心的。
可惜不是无穷那种变态,就是傀儡朱锳这种死人。原本瞧不起男人的我,都忍不住惋惜了……世事古难全啊,男人也不能讲究十全十美了。
就是真的很感动,所以我费尽唇舌说服了无穷,让他拖了段时间装病,并且教教傀儡朱锳怎么当个“乐王爷”。
于是我常常看到无穷额角冒青筋的暴跳如雷,傀儡朱锳沁着半滴泪绞手指。无穷数不尽多少次想干脆放火烧乐王府,省得要教这么笨这么娘的蠢学生。
最后还是我用了武侠小说的经典精髓……坠崖!
一坠天下无难事。虽说没有武功秘笈和美女,但腿都折了,人也摔个“旧伤难愈”,这样皇帝也不好意思差遣养伤中的八皇子,莺莺燕燕想上演爱情动作片也能体谅一点男主角,让小受的工作量减轻许多,还不太会露馅。
所以说,经典之所以会是经典,就是有其颠扑不破的定律存在。果然坠崖后,傀儡朱锳饰演起病弱乐王爷一点破绽也没有,从来没有人疑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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