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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这个人情况比较特殊,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你让我办的事都特殊,没有不特殊的,可惜都特殊也就不特殊了。你说说,我听听这个人特殊在什么地方。”
“这个人是周主席的大老婆。”
钱向阳刚刚喝了一口酒,听了这话差点儿把酒喷出来:“什么?周主席还有大老婆?那不犯了重婚罪吗?你净胡说八道。”
陶仁贤解释:“是离婚了的大老婆。”
“那叫前妻,什么大老婆,净胡说八道。哎,你怎么跟她联系上了?”
“今天一大早她就到大院门口堵周文魁,把大门的武警不让她进来,闹闹哄哄围了一大堆人看热闹,我看影响太坏了,就把她领到家里来劝了一上午。”
钱向阳问:“我早上上班怎么没看见?”
“那是武警知道正是你们上班时间,把她给远远地赶开了,你又坐在车里,当然就看不见了。这个女人也真可怜,十多年前跟周文魁离了婚,一直就没有再嫁,辛辛苦苦把她跟周文魁的儿子拉扯大了。周文魁真不是东西,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孩子挺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可是学费高,周文魁的大老婆下岗了,孩子交不起学费,周文魁竟然不管,你说可恨不可恨?我就想到了你,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个市长,再困难给她找个工作还是没问题的是不是?这个忙你说应不应该帮?”风遗尘整理校对。
钱向阳冷笑:“我说今天情况怎么不对呢,过去我下班周文魁现在的老婆遇到我客气得很,今天见了我不但不跟我打招呼,还乜斜了我一眼,狠狠地‘哼’了一声,看那表情恨不得朝我脸上吐口痰。我还以为今天太阳爆发黑子人的脑子受影响都短路了呢,原来是你给我找的麻烦。”
“什么,周文魁的小老婆竟然敢对你那样?反了她了,明天让我碰上再说,我不让她哭都哭不出来我就不是你老婆。”
“行了行了,你还是少给我惹事吧,在外面我跟老周是同事,在大院里我跟老周是邻居,人家离婚十多年的老婆来闹事,你给领到家里瞎掺和,人家能不生气吗?别的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唯独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管。老周是政协主席,他给他大老婆,呸,什么大老婆,让你把我都给搅和进去了,他要是给他前妻安排个工作根本没问题,他自己都不管,我们插进去那不是添乱找着挨骂吗?往小里说是影响邻里关系,往大里说就是破坏班子团结,这种事情不但我不能管,你也给我避得远远的。”
“我让你帮着办的事你从来就没顺顺当当给办过,我已经给人家说了,你一定会帮忙,你们这些男人啊,我算看透了,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我又没有大老婆小老婆。”
“那是你没胆,你以为你不想啊?我也告诉你,我就不信离了臭狗屎就种不成老包米了,既然你怕事,我不怕,我明天就到大街上募捐去。”
钱向阳哈哈大笑:“你募捐去?好啊,我倒真想看看你能募来多少钱。你要是真的能靠募捐帮助周文魁的儿子上了大学,我还真就佩服你了。”说着起身离开了饭桌,“好啊,我钱向阳的老婆要献爱心了,到大街上募捐去,哈哈哈,可笑,可笑,实在是可笑……”
陶仁贤对着他的后背嚷嚷:“你别以为我说着玩呢,我说到做到。”
9
赵宽家,一家人已经吃过饭了,正围在客厅里看电视。鼠目有些心神不定,赵宽看出来了,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啥事,吉乐怎么还不回来?”
李寸心说:“别管他,干警察的能在家吃几顿热乎饭?如果没吃回来再给他热,这个时候八成已经吃过了。”
赵宽转了一个话题:“给你们通报一个消息,今天市委常委会上我提出了对大院管理进行改革的建议,大家一致同意。委托机关事务管理局拿出改革方案,在方案没拿出来之前,先把武警撤了。”
鼠目说:“这就对了,我早就说了,你们又不是中央首长,更不是党中央国务院,让武警给你们这些地市一级的干部看家护院简直是笑话。”
李寸心提出:“武警撤了没错,可是这大院也不能就这么敞开大门随便进吧?我们倒没啥,这个大院里住的不是我们一家,尤其是那些退下来的老同志,不事先做做工作会不会有意见?”
赵宽说:“武警撤了先由机关事务局安排个人看大门过渡一下,今后还是要走社区化管理的路子,院子的治安和管理逐步过渡到由居委会和物业公司负责,这是大院管理改革的总体思路,具体的实施方案很快就能拿出来。常委们一致认为,我们住的家属院由武警站岗违背了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宗旨,跟我们的公仆身份不相称,是特权思想的表现,我想老同志也一定会支持我们这样做的。如果哪位老同志有意见,我可以一家一家地登门拜访做工作。”
鼠目赞同道:“姐夫,你还行,基本上能归到闻过则喜、有错必纠的圈儿里。我没想到你们那帮常委还挺有觉悟嘛。”
赵宽说:“你以为就你有觉悟?现在难的是,将来真的要挑选物业公司,有没有物业公司敢来接这个摊子?即便有物业公司敢来接这个摊子,每家每户该交多少物业管理费,愿不愿意交?”
鼠目答道:“你的头一个顾虑可以打消,现在全市有那么多物业公司,竞争那么激烈,谁能拿到常委大院的物业管理权谁就等于替自己的物业公司拿到了最佳信誉证书,也是不花钱的最佳广告,到时候各家物业公司肯定得打破脑袋来抢这块肥肉。倒是你们这个院里的人过去免费的午餐吃惯了,现在要自己掏钱买服务,可能会有困难。如果真有几家不交物业管理费,你既不敢停电也不敢停水,也不敢不给人家打扫卫生。所以啊,你们一定要选一个好的居民委员会主任出来协调做这些事儿,你这个市委书记不可能一家家挨门挨户替物业公司收管理费去吧?”
李寸心说:“寸光,你也别把这个大院里的人看得觉悟那么低。也许刚开始会有一些人有意见,可是人都有从众心理和对环境的调适本能。如果大部分人能接受由物业公司来管理大院,少数人也不会公开对抗。如果物业公司的服务果真比机关事务管理局管得好,那么绝大多数居民就会逐步适应掏钱买服务的模式。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你没有估计到,那就是对城市居民实行社区化管理,强化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这些基层组织的服务职能已经成了大势所趋,这个大院里的人没有生活在真空里,对这些不可能没有感受,所以我觉得阻力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赵宽对鼠目说:“你姐姐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今天的常委会就是证明,我都没有想到大家对我的这个提议反应这么热烈,而且一致表示坚决支持,这就是我们对常委大院管理进行改革的最有力的保证。”
这时候有人敲门,李寸心起身开门,鼠目和梨花同时起身:“我去开。”
李寸心制止了他们:“你们坐着别动,我去开。”
进来的是赵吉乐,赵宽训斥他:“你又不是没钥匙,敲什么门?”
赵吉乐说:“这是我妈规定的,说她要享受当妈的给儿子开门的乐趣,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连老妈得到这么一点儿乐趣都剥夺吧?”
赵宽忽然悟到了什么,神色沉重起来,不再吱声了。
李寸心问赵吉乐:“你怎么没骑摩托车?吃饭了没有?”
“摩托车让小刘借去了,我吃过了。哎,我没骑摩托车你怎么知道敲门的是我?”
“别说你没骑摩托车,就是你连鞋都脱了,我也知道是你回来了。”
鼠目说:“这有科学道理,哺乳动物辨认子女有四个渠道,视觉、听觉、嗅觉和感觉。我们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嗅觉和感觉都退化了,主要靠视觉和听觉,可能你妈有点返祖,嗅觉和感觉比一般人敏感。”
赵吉乐说:“你妈才返祖呢,对了,你妈是我姥姥,这话我收回。”
鼠目过来拉他:“行了,我跟你开个玩笑,走,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我就不相信你的事比市委常委会议的保密程度还高。”
“你还真说对了,我的事儿市委常委会都不知道,保密程度超过了市委常委会议。”
赵吉乐对这个舅舅不太买账:“你能不能让我喝口水、喘口气?刚才我是挤公共汽车回来的,在车上又捡了一个小毛贼,送到派出所才回来,口干舌燥,你让我松弛一下好不好?”
“好好好,你喝水,我等你喝够了再跟你说。”
李寸心说:“你们就在这儿谈吧,我们给你们让地方。梨花,给你吉乐哥哥和舅舅沏一杯茶。老赵,你跟我上来看看我的数学模型,帮我想想还有什么问题,下个礼拜专家验收组就要到了。”
梨花给他们端来茶水后识趣地离开了,客厅里就剩下鼠目跟赵吉乐。赵吉乐问鼠目:“说吧,又有什么重要案情要告诉我了?”
“你还真说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在你们赶到红月亮咖啡厅之前,张大美,就是孙国强的老婆给我说了些什么?”
赵吉乐对这个话题过敏,一提到孙国强跟他老婆,马上制止鼠目:“舅舅啊,你饶了我好不?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没过去?在我们去之前,她不就是告诉你,她把她老公孙国强杀了,还捅了好几刀,到处都是血,这话我现在听了就觉得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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