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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表哥顿时一口老血憋在了胸口,喷不出来咽下去又觉得很不甘心——这崔大傻子怎么也学会话里藏锋了?我想找谁陪?
肖家两个年轻的都说没空,肖大郎根本就不屑出来迎客,找谁?肯定不能是表妹,君不见肖三郎眼刀子已经刮过来了么。
“上次,送表妹出嫁时曾在此处喝了几盅好酒,”谢俊逸不得不勉强一笑,“这不馋了,才,才厚颜过来叨扰。”
“不只是看上我家好酒吧?”肖三郎终于侧脸给了他一个笑容,却是挤眉弄眼的,而后他便击掌唤了僮仆吩咐道,“送谢家表哥去客房休息,叫那俩波斯胡姬好生伺候着,明日带上十坛好酒跟表哥一块儿回去。”
得,就这么一句话便把谢俊逸给打发了,不仅定了送客期限——明日,还塞给他两个包袱。活色生香的胡姬,而且是威武侯家嫡子所赠,这可不能随意卖掉,且看他回家怎么跟舅舅、寡母交代。
“出门游学却带回俩丰*乳*肥*臀的异族女人,还是从舅舅眼皮底下领回家的,哈哈,”崔文康在谢表哥被人拉走之后,扶着肖阳肩膀就开始大笑,“损啊,你真是太损了!我喜欢,哈哈哈!”
“他究竟来干嘛的?”肖阳完全没把打胜仗当成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因而到此时都还有些莫名其妙,猜到谢俊逸这是想攀关系,却搞不懂他干嘛此时急吼吼的过来。
“想巴结你这即将炙手可热的小将军啊。”崔文康撇嘴鄙夷一笑,那日肖家大胜的消息一传出来他爹和谢俊逸就连连感慨,称赞肖阳“颇有肖老将军的风范”,肖旭也有本事,说不定自己就能挣出大成就来,今后袭爵的还不知道是哪个呐。
如此一来,他们怎会不赶紧过来锦上添花?崔文康其实也眼热,但他想得更多的却是自己能不能也像妹婿这样去挣军功。
在随着肖阳往内院走去的同时,他又忍不住疑惑道:“之前你说我妹妹身体稍有不适不方便出门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得了消息说谢俊逸也来了,她不想巴巴的跑到门口见外人而已。”肖三郎嘴里语气淡淡的,心里却有些得意。
这可是婉如自己说的不见那表哥,由此可见,她是把自己之前装醉时说的话记住了,嗯,孺子可教也!
“不见也好,这色胚——”崔文康话才说到一半就给吞进了喉咙里,因为他抬眼就看到妹妹婉如正站在小院门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那模样实在是比鲜花还娇艳,唬得他直接瞪眼一愣。
那蜀绣彩蝶穿花云锦短袄,那石榴红的撒金百褶裙,那发髻插着的镂空垒丝金凤步摇,那红润的面色甜滋滋的笑颜……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的告诉崔文康,婉如小妹最近一段日子过得很好,很滋润。
想到此处,他顿时扭头挺满意地看了肖三郎一眼,殊不知,滋润自己妹妹的除了妹夫本人之外,功劳最大的却是他的钱袋子。
上周狠狠清点一番后,婉如在肖阳库房里倒腾出了不少挺有价值的书画作品和古籍善本,折合下来至少能值好几千金。
顿时,三郎觉得妻子大才居然能有理有据的慧眼识宝,婉如是觉得自己没嫁亏本挺好,夫妻俩都有种发了横财的感觉,以至于心情长时间都是艳阳天,夫妻生活自然也无比美满和谐,气色当然也跟着很好。
崔文康也在这喜气之中悠哉无比的做客好几日,直至某日肖家突然又来了访客,这才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来者是奉现任平乐郡王妃之命为侄女儿送添妆礼的,什么织锦绢绸、珍珠碧玉步摇、赤金宝钗花钿、垒丝攒珠钗子、白玉兰花簪等,一摞摞一套套一盒盒的,异常丰富。跟着礼物一起送达的还有一份感人肺腑的书信。
信中大意如下:某日雷雨,现任平乐郡王被梦魇所惊,父亲斥责他不孝不慈,嫡母临终上表认他为亲子由此才得了爵位,事后他居然沉迷酒色忘了照拂年幼失母的侄儿侄女,以至于血亲形同陌路。
梦醒之后,平乐郡王深感惶恐内疚,赶紧派人打探侄儿、侄女的各种消息,想要补偿并维系亲缘关系,哪知侄女竟已经出嫁!
做舅舅的竟然都没能来得及派人庆贺观礼,实在是愧对祖宗,愧对侄女,他恳请婉如收下这补上的添妆礼,从此两家交好往来,莫让他这当舅舅的百年之后没脸与爹娘团聚。
“他这是什么意思?”性格比较憨直的大舅哥拿着那叠厚厚的信,直接就看晕了,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做梦呵,多神奇的事情,还有脸直接说自己十几年没搭理侄儿侄女。
“他想恢复关系。”婉如直接就给点出这信的唯一真正内容。
“天家的嘉奖快到了吧,想必,内容还不错?”肖阳则是几乎不假思索的道出这舅舅如此行事背后的根由,近二十年不联系的人这会儿突然冒出来,要硬说是“长辈托梦、良心发现”,鬼都不会相信。
“这就是所谓的——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呵呵。”婉如轻轻一笑,终于深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现实意义。想当初,前辈子她是一直到死了都没得到对方的只言片语呢!
“那么,礼物收么?”崔文康微微皱眉,他挺不喜欢平乐郡王这种势利眼的做法,真想把使者给骂出去,可这事还得妹妹亲自做主。
婉如却把决定权交到了肖阳手里,试探着问道:“平乐郡王和家里有相干么?”平乐郡王在夺嫡之争中并没吃大亏她是记得的,但肖家的关系网还不太清楚呢,这些勋贵背后的深浅更是不知道,希望,不是仇家罢?
“无关,他是个没实权的郡王,可以往来但不能牵扯太深,”肖阳食指往天上一竖,暗示道,“正打架,需离远点免得误伤。”
婉如听罢抿唇一笑,给了哥哥一个眼神道:“那便收吧!为何不收?阿娘想必也是乐意看着我们和舅舅亲近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们原本就是打算和舅家攀了关系然后去要嫁妆单子的嘛,他先攀来了,那我们就应承呗。
“也罢!”崔文康看了看婉如又扭头盯住了肖阳,突然很是认真的说道,“三郎,某想求你一件事,不知可否?”
“啊?”肖阳回了他一个疑惑的浅笑,都不说是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可不可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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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文康这是想干嘛捏~~~
嗯嗯,来一张美女图~~~
唐朝许多宰相大多是进士出身。常科的考生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生徒,一个是乡贡。由京师及州县学馆出身,而送往尚书省受试者叫生徒;不由学馆而先经州县考试,及第后再送尚书省应试者叫乡贡。由乡贡入京应试者通称举人。州县考试称为解试,尚书省的考试通称省试,或礼部试。礼部试都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闱也就是考场的意思。
34、沙场操练
听哥哥说想求三郎办事,言辞中似乎还能感觉出这事情并不简单,如娘顿时以为他打算让肖家出面去讨要嫁妆,面上便透露出了些许不豫之色。
这事情,怎么好让夫家插手?不成便是肖、崔两家撕破脸,若成了她崔婉如也只剩里子没了面子,可又不方便直接打断哥哥的话,也只能听他先说然后再想法圆回来。
甚至连肖阳也往这方向做了猜测,看了添妆礼便说到嫁妆挺顺理成章的。他面上装傻心里却很是犹豫,大舅兄请托不好拒绝,帮忙办了又有点不合情理。
若妻子嫁妆被继母所扣一事属实的话,那张氏便是犯了七出之“窃盗”一条,不仅存有私房还是挪用前头嫡妻的财产,这闹大了反而不易收场,最妥当的办法应当是兄妹俩与继母、父亲私下协商嘛,唉。
这两口子心里都是一堆的盘算,崔文康却完全没注意到,一把抱住肖阳的手便恳切道:“我想到军中历练,不知三郎能否行个方便?”
啊?小两口纷纷傻眼,完全没料到哥哥会打这主意。
“大哥是希望直接安插个职位?”肖阳有些奇怪了,想正经考武举的又何必走“入流”这条路?确实是能先弄个九品外的缺然后再慢慢升上去,可这种毕竟前景有限,还不如门荫呢!
三郎盘算后也没拒绝,只笑道:“普通兵卒也没个意思,但带兵的恐怕不行,若是负责统计人数、查询战果的司务一职倒能想点办法。”
“我不是这意思,”崔文康摆了摆手,很是赧然的说,“我自己这几日瞎琢磨练着没啥效果,想问问能不能去营里那个,那个,啊,行么?”
“去营里被三郎训?怕是不成吧?”婉如忍不住掩唇一笑。
肖阳确实有说他最近在忙着操练兵卒,可那都是精锐黑甲轻骑!凤凰窝里混进一只乌鸡岂不是搞笑么?
何况,并非军中之人又怎么能随意进出军营?
至于后一个问题,肖阳表示能私下操作,反正大舅兄也算长得黑壮混进军中并不突兀,只是经受*操*练这要求比较为难,他略作犹豫后试探道:“大哥是真想到军中磨砺?若是作为新入伍的兵卒——能否忍受那艰辛?”
崔文康能提出想去历练这想法,肖阳便瞧着他越发顺眼,自然也愿意帮这忙,但要想真正学到东西而不是溜一圈玩玩儿,那肯定得吃苦。
“我听阿阳说过,当初他和兄长也是从最底层一路自己打拼上去的,”婉如还没等哥哥搭话就抢先开了口,“虽然因家里的关系爬升较快,但最初却是没任何特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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