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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果毅都尉肖家三郎愿意愿意出资、出力修桥以示诚意,往后可以在桥头开辟一块空地互市,卢鹿想要锦帛需用鸡崽、鸭崽换;想要绣线、珠宝可以用粮食种子换;想要食盐则必须用牛、马换,更多的种类、具体的价格可以慢慢商量。
“你,厉害!”郑恭亮目睹三郎谈笑间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解决了各种问题,顿时佩服不已。
修桥是为了以示诚意么?万一哪天想要攻打卢鹿也需要桥的吧?防止对方借桥进攻的话,既然是自己修建的那拆起来肯定也容易。而卢鹿人一开始肯定不愿意换切身相关的最值钱的马匹和牛羊,于是,暂时没有盐也不成问题。
肖阳等男人在这边商议着有关民生的大事,那头婉如等四个娘子则跳得酣畅淋漓,场子中的气氛越来越热辣。
没多久,有不少年轻小伙子也弹着弦子,吹着笛子加入了舞蹈的队伍,或高亢、或雄浑的歌声此起彼伏,时而合唱时而独唱时而又有对唱,一时间场面更为热闹非凡。
“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肖阳突然看见有个身披白色羊毛斗篷的小伙子站到了婉如对面弹弦子唱情歌,顿时横眉怒目了。
要论洒脱,回魂后的肖阳也不遑多让,他既然决定了带婉如来“见世面”,就不会再中途将其拖回去、圈起来,但是,他也见不得有人挖墙脚,哪怕只是倾诉一下赞美之意也不行!
自己老婆,怎么能被旁人近身了?还对跳还唱赞歌!
“赶紧着,帮我借一支‘克西菊尔’。”肖阳拍了通译的肩膀,让他帮自己搞来了一支半尺长的卢鹿竖笛。
然后,他将这细竹管含在嘴里试了试音,手指按着音孔气息一吐,顷刻间他就从略有些生疏转为了熟练吹奏。
随即肖阳就合着场中的乐曲声,甩着跨一晃一跳的以矫健又富有韵律美的步伐来到了婉如身边,手肘子一拐就把先前站位的卢鹿青年给挤到了一边去。
大约是知道这对是夫妻的缘故对方也没生气,只笑着换了个位置围观,肖阳则旁若无人的一面吹着婉转轻快曲子,一面笑意盈盈的与妻子对舞。
“咦,你会吹他们的这种小笛子?”婉如听着清脆的笛音一脸的惊喜。
肖阳没说话,就用笛子回了她一连串的欢快鸣叫,逗得婉如咯咯直笑,更起劲儿的围着他欢腾舞蹈。
从前她弹琴时丈夫从没用乐器附合,只说自己不擅音律,今日看来,哪儿是不善啊,他只是不喜欢寻常的文曲吧?瞧这笛子吹得多么动人,就像天上的百灵鸟儿在歌唱似的。
换个环境,她竟又再次看到了丈夫与以往不同的一面,他不再单单只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还是个爱喝酒、会跳舞、会卢鹿乐器的才子呢。
当两人在场中旁若无人似的面对面旋转、跳跃时,外观者也不由动容,郑恭亮等人是惊诧于肖阳为了这趟任务简直疯魔了,居然连卢鹿人的乐器都肯去学。
包括兹莫在内的当地人却对这个远道而来的年轻军官抱有极大的善意,在他们看来,爽直的肖阳从头至尾就像是他们的兄弟一样亲切,根本就不像是往常那些奸诈的汉人。
若不是因为天色渐晚,肖阳等人还得趁着有天光过河去,兹莫甚至还想留他们晚上继续一块儿吃肉、喝酒。
临走时,卢鹿头人豪爽大气的送了他们急需的荞麦种子和鸡仔、鸭仔做见面礼,肖阳则答应明日派人测量修桥事宜时,再送些好酒过来。
这一日,可谓是宾主尽欢,在婉如的陪伴与协助下,肖三郎探访村长获取奖励的新手任务顺利完成。
“真是顺利地有些难以置信呢。”回驿站时,婉如骑在她的枣红马上看着随行带着的两筐家禽一大袋荞麦种子,不由感慨连连。
吃午饭的时候分明没听见丈夫说借东西的事情,没想到她就只去跳了两场舞,所有事情就已经成了。
“多亏我时机选得好,”肖阳得意洋洋地自卖自夸,“人在节庆时最心软、最慷慨。还有就是,投其所好,卢鹿人好酒又善歌舞,双管齐下何愁打动不了人心?别的人或许也知道,只是不屑于去做罢了。”
说着,他不由深深看了婉如一眼。
拥有那一半记忆的他很容易接受卢鹿的一切,可婉如却也愿意放下世家女的架子在山林间的草坪上和异族姑娘一起跳舞,愿意和明显不是一路人的她们探讨刺绣的技艺,这一日,其实也让他对妻子刮目相看。
“你跳舞真好看,只是,”等进了屋,肖阳忽地就来了个恶狼扑食,狠狠搂着婉如的腰肢叹道,“只是我嫉妒了!多想你这辈子就围着我一个人转,只给我一个人跳舞。”
“那我往后不去那边不就好了。”婉如也是一笑,跳舞确实是有些出格,若他不愿那不再去就是了。
“不,夫人外交还是得持续发展,你不是答应了要教她们刺绣么?”肖阳忍着嫉妒之情,劝自己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不顾妻子的心意,她应当是乐于四处走动的。
“她们的刺绣也很好的,”婉如笑了笑,她可不同意肖阳的说法,在她看来自己的确不是‘屈尊’与之交流,“你看她们刺绣时又红又绿的大胆配色,我从前是向来不敢这么做的,也没学过,可今日一看竟却觉得非常绚丽漂亮。”
谁说山里人就一定是什么都不懂的?其实不算教,不过是取长补短罢了。只可惜,不能用刺绣手艺换点什么。
“可你的明显更精致。”说话间,三郎就已剥掉了妻子的外衫,手指渐渐挪到了粉蓝色的亵衣上去,拇指往那薄绸上所绣的鸳鸯轻轻拂去,嘟哝道,“瞧这两只小鸭子,多鲜活,多细腻,没磨着皮肤吧?”
他笑着假模假样的给鸳鸯“捋毛”,手指却不老实的渐渐挪移,恰恰好隔着轻薄布料按在了妻子的雪峰之上……
纵然墙薄又有邻居,经过白天的动情舞蹈夫妻俩依旧忍不住憋着声儿酣战了一番,而后自是一夜好睡。
天明时,晨练归来的肖阳按惯例又轻轻的为婉如披衣梳妆,顺便再次打量了她的华美衣衫,不由感慨,用食盐换东西才是真正的无本买卖,如此精致的布帛他们可没本事自己染色织造。
“衣料这个,太金贵我正好还舍不得呢。身为男人,或许卢鹿兹莫并不在意本族的服饰是否能更为精美吧。衣食住行,其实只有‘吃’才是最重要的。”肖阳说着就是一笑。
“他们的盐确实不算好,吃着似乎有沙粒的感觉。”婉如很是认同的点点头,饮食中必须有的盐,这东西才是对卢鹿头人而言最具有吸引力的物品。
“所以,我们要能就地取材搞到精盐,那可就赚了。”在被宴请吃肉时肖阳就已注意到卢鹿人烹饪用的是岩盐,色黑且有杂质,吃时余味中还略微有些泛苦,应当是从岩壁上刮下来熬制的,自然比不上细腻可口的海盐与池盐。
只是,前两者是朝廷垄断的行当,成品盐需由官府定价收购、贩运。
卢鹿这地界是不大可能有获得盐引的人进行贩卖的,仅仅一个艰险的蜀道就已如天堑,更何况,此地民风彪悍战事繁多,商贾想赚钱也得先思量一下有没有命来花。
然而,舟车不便,难以贩运食盐的地方并不是说就没盐可吃,粗糙的岩盐是大自然的馈赠,除此之外,还可结合人力获取井盐。
肖阳在上任时已就得了“自给自足”的谕令,像在西北边地类似的那样,朝廷只拨定额军饷,其余的吃穿用度他们自己想办法,有多余的产出不用交税,饿死了也别怨朝廷。
盐的问题他在出行前就已琢磨过,带是肯定得带,但此行三千多里却不可能把三五年一千多人需食用的量都带上。
何况,在西南夷地区除了贝币之外盐也属于替代铜钱流通的一般等价物,在他们初来乍到没贝币可用时,还得靠盐来换取各种东西。
由此可见,必须得自己生产。据书中记载,滇、蜀两地地势高处有盐脉蕴藏地中,靠近河流的很多地方都能凿井取盐,而在肖阳的记忆中,蒙州地区确实是有知名井盐矿的。
于是,在参加赛衣节后,肖阳马上命人开凿水井的同时选合适的位置,开始挖掘深度在十丈以上,井口却不过寸许的盐井。
婉如带来的工匠此时又派上了大用场,在他们的指导下,孔武有力的兵士轮流连夜凿井,许是运气极好的缘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盐井中就出了水。
这日清早,肖阳亲自用轱辘从深井中取了第一桶盐卤水倾倒在锅中开始煎煮,众人均围在一旁紧张地期待这水真的能结盐,真的能为他们的生活开创重要的篇章。
在等待的过程中,婉如静静坐在山顶的一棵大树旁,俯视脚下一层层开垦好的梯田,瞧着粮食作物那青青绿绿的嫩苗,又眺望不远处烟雾弥漫的山崖与渐渐泛红的朝阳霞光,她忽然走到肖阳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仰头甜甜一笑。
就算这一次出不了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干劲儿总会有光明的前景,这样的田园生活,似乎挺美好呢,恬静而充满期待和希望。
正当大家屏息静静等待出盐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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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船戏还是有的,只是稍微有点隐晦……啊哈哈……PS:霸人者,人恒霸之咩?一上午,两个留言……嘤嘤,求撒花呀~~~
谢谢谨瑜扔的地雷!
马布,是彝族独有的一种单簧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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