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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兆平悻悻道:“见鬼的30度,耽搁整整两天时间。”
“苦尽甘来嘛。”尹师兄倒很乐观。
钱伯斯还是郁郁寡欢的模样,对解大家于危难之中又成功破译野树林秘密毫无喜悦成分,倒好像惹下大祸似的。瑟曼、章蔼和不时瞟他几眼,目光中有几分心虚。
这三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怪。
天明后返回到94号山峰,接下来的路没有悬念,只有上106号山峰。
在山腰附近的山洞里,吴兆平闯下大祸。
本来只是路过时顺便看看,说不定能撞上好运找到吴兆平记忆中“长长的山洞”入口,瑟曼和吴兆平进去后转了一圈,突然看到对面石壁上挂着一面小圆镜——女野人抢自瑟曼包里的,一度落入我们手中后又还给她的那面镜子,瑟曼害怕地连退几步连连催促离开,吴兆平不知前因后果,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在他眼里只有“文物”或“非文物”两种,满不在乎随手一扔,道:“谁放在这儿装神弄鬼……”
“不!”瑟曼尖叫道扑上去想阻止,可迟了一步,镜子落在石地上摔得粉碎,“喔——”她懊恼地抓着满头金发呻吟道,“糟透了,吴先生,你犯了个大错误。”
钱伯斯闻讯赶过去也连连顿足,叹息说又多了一个潜在的敌人,女野人对镜子看得很重,她不会饶恕我们。
吴兆平莫名其妙,听我细细解释后甩甩头说没关系,敢过来寻衅正好放倒她,制成标本能卖大价钱——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的野人标本。
林春晓皱皱鼻子轻声道:“又是钱,铜臭习气。”
瑟曼走出山洞很长一段路后,又叫我陪她折返回去,掏出包里的镜子认认真真挂在石壁上,然后将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扔到洞外。即使如此章蔼和还是担心女野人不认账,可能会找上门兴师问罪。只有吴兆平没当回事,拍拍枪说她强煞了也是个生物,我倒要看看是枪厉害还是她厉害。
重新上路后大家更加小心,一有风吹草动就进入戒备状态,晚上宿营也保持两个人守夜,防女野人,防老虎和狼,更要防一直没露面的陈长老。也许找不到下手机会,后面几天除了有两夜出现零星野狼骚扰之外,并无半点动静。行程方面在吴兆平似是而非的指点下,连续翻越了四座山峰,一个石林,到第九天已是人仰马翻,个个累得口吐白沫。
“会有这么远的路吗?”方舟忍不住说出大家的怀疑,“假如首领死在盛夏,尸体早烂在途中了,肯定挨不到墓穴……吴老板,再仔细想想。”
吴兆平无奈道:“当年我就是一步不离地跟着,哪有什么印象,要不,过了前面那座山休整休整?”
“压缩干粮已基本吃完,如果还没有头绪的话就要考虑退回望溪坪休息,补充食物,”钱伯斯若有所思看看我和林春晓,“大家都累得不像样了,否则……”他轻轻摇头,对吴兆平这位首席向导全无信心。
第十一天上午的发现击溃了大家仅存的一丝期望:瑟曼爬上山顶后用望远镜看到前面竟然是梨花塘!
我们花十一天时间从马鞍峰绕回到双鹤峰。
八个人全部呆呆站在山巅之上,半晌吴兆平憋出一句:
“这座迷宫,真他妈的大!”
第三十四章 钥匙之秘
至此我们彻底体会到大迷宫的精奥之处,有且只有一条路通向茶明峰首领墓穴,其他要不是死路、绝境,要不就在马鞍峰与双鹤峰之间循环,难怪数百年来成为多少盗墓者的伤心之地。
如果漫无目的地乱走,也许如驴子拉磨,永远被困在迷宫里面。
从梨花塘返回望溪坪途中,钱伯斯和瑟曼有意落到最后面,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从两人眼神看出是对我们不利的内容,我悄悄告诉方舟,他低声说保持镇定,现在强敌环伺,不可轻举妄动。
黄昏时分驻扎进小木屋,钱伯斯说明天上午他和尹师兄出山采购食物,顺便补充些弹药和药品,其他人休息一天,请大家多加小心,防止陈长老偷袭。
吴兆平连忙说我也去,我也去。这些天艰苦单调的生活把这个花花公子憋坏了,估计想趁机放纵一回。
钱伯斯竖起食指冲他晃了晃,意思是打消这个念头吧,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
方舟表态说同意钱伯斯的安排,和尹师兄一起将所有枪支全拆卸下来,细心地擦拭、保养,瑟曼指挥我们几个到附近捡木柴、枯枝,用于夜里生火。
晚上九点多钟,林春晓已迷迷糊糊入睡,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我借过章蔼和的笔记本电脑上网,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那位神秘发信者有无透露最新资讯。
真有新邮件,第六封邮件!
上面有两个照片扫描件,都是以前发过的,一个是申克飞、章炯笙和林刚的合影,另一个是后来发的委任状。
第一张照片申克飞右侧军官头部被用红笔画了个圈,下面写着:中校=林刚=俞卫凡,俞卫凡,原国民党第十师师部密码研究室上尉参谋。
我犹如被重重敲了一闷棍,两眼发黑,脑中嗡嗡直响,半天没缓过气来。
不是为这个答案惊讶,之前我已根据遗像与照片对比猜出林刚的身份,至于他的真名叫俞卫凡倒无关紧要,对事情并无影响,顶多从侧面说明他非独立团军官,而且是工作出现重大失误的情况下火线突击提拔,专门勉励他执行这项任务。
令我震惊的是答案本身蕴含的意味。
发第五封邮件时神秘发信者还不知道俞卫凡是谁,虽然他一直在提供资料提醒我追查的方向,却不是答案的拥有者,而林刚的真实身份除了林春晓只有四个人知道:我、方舟、吴兆平和尹师兄,我们没有告诉钱伯斯,他对林刚这条线索也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中有人将林刚的身份透露给发邮件者!
我和方舟可以排除在外,吴兆平不会上网,自从落到我们手里后又一直处于方舟严密监视中,也不可能,所以尹师兄嫌疑最大。
事实上这次见面后尹师兄一直让我感觉不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儿我也说不出来。
即便处于钱伯斯威胁之下,尹师兄不至于看不懂何老师的典故,完全可以用隐晦的方式做出暗示,表明不太可能单独出来,后来的情况是我们仿佛踏入一个设好的圈套。
另外钱伯斯对尹师兄越发信任,经常撇开章蔼和、方舟与他商量重要决策,这种现象有些反常。
联系方舟说过邮件地址来自我们学校内部,会不会有人与尹师兄暗通款曲?
方舟与尹师兄见我脸色很难看便靠过来询问,钱伯斯、章蔼和、瑟曼也嗅出不寻常,陆续站到我们身后,看着邮件,又看看睡得香甜的林春晓,都有些发愣。
钱伯斯在桌前坐下,手指轻叩桌面道:“让我们从1944年起将事情梳理一遍。首先章团长到重庆接受任务,在那里他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然后申克飞召集他和林刚合影留念,并提拔林为中校,接着章团长带部队来到永埠,用巧计骗得首领墓穴秘密,景副官带领两个连把东西全部藏进去。林刚则隐名埋姓到震泽县落户成为老实本分的农民。后来章团长殉职、申克飞牺牲,导致景副官与重庆之间脱节,即使1945年起日军退出湖南,以及后来国民党控制大半个中国,由于当事人都战死于沙场,重庆方面一直无法收回那批物资。可景副官与林刚依然忠实地执行申克飞下达的命令,问题是林刚到底担负着什么命令?是不是一个备份?”
尹师兄道:“景副官把地图寄出去,说明林刚并不知道进入首领墓穴的线路,另一方面讲,章团长与林刚拍这张合影时都不知道如何进入首领墓穴,进山后工兵连又改变了部分线路,所以林刚不认识路是肯定的。”
我也说出闷在心头很久的疑问:“这份地图是航拍图的摹本,从字迹看应该是景副官所为,写字画图并非他擅长,按说应该把更为精确的航拍图寄给林刚,为何大费周折亲自动手绘制两张,而且把所有位置都标上数字,为什么这样做?”
尹师兄道:“这个疑问又影响到另一个关键,那就是景副官如何能肯定林刚拿到这份地图就能看出真正的线路?”
木屋里一片沉寂,只有炉灶里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和林春晓匀称的呼吸声。
章蔼和打破僵局道:“部队进山后改变了部分线路,所以航拍图反映的情况已经不准确了,必须在手绘图中修正,这是其一,其二,手绘图中应该有爷爷与林刚约定的密码,这个密码就是破译地图的钥匙。”
众人皆眼睛一亮,仔细咀嚼他提出的新观点。
我喃喃道:“密码是存在的,林刚接受任务前就在师部密码研究室工作……”
尹师兄兴奋地说:“这就对了,林刚与章团长完全可能事先约定一串密码,无论东西藏在哪儿,都必须按这串密码中的数字在地图节点上标出来,比如4066——491——91,就表示从4066山峰到491山峰再到91山峰……”
“OK,OK,OK,”钱伯斯连连道,“我们成功解决了类似哥德巴赫猜想的学术难题,很好,这些推论完全符合情理,接下来还剩下一个问题,林小姐知不知道?假设她知道的话,林刚采取什么方式让她记得毫无差错?”
我说:“很简单,林刚不是擅长雕刻吗,他可以将这串数字刻到某个不为人注意的建筑或是家具上,谁会对几个没有意义的数字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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