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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不是真的,对于整件事情,我确定“不是真的”。
卡特拉达:哦,那我知道了。
曼德拉:毫无疑问整件事情不是真的,这是肯定的。如果我那样卡她的脖子,她早就把我揪到警察局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卡特拉达:嗯?
曼德拉:其实我们是在吵架。
卡特拉达:嗯。
曼德拉:我都不知道她还准备了这些东西。你记不记得那些炉子,那些旧炉子?
卡特拉达:啊哈。
曼德拉:煤炉?还有一块烙铁。
卡特拉达:呀,是火钳吧?
曼德拉:对,是火钳。
卡特拉达:没错。
曼德拉:吵架之前她把火钳放到了炉子里。我们争吵的时候,她就把那根火钳从炉子里拿出来,你知道吗,她居然想用那根火钳烧我的脸。我一把抓住她,把她的胳膊扭住,然后把那根火钳从她的手里抢走。
卡特拉达:她手里就没有火钳了。
曼德拉: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的。
8.曼德拉与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抵制马铃薯运动[35]
卡特拉达:好的。出版方还有个问题,在[《漫漫自由路》一书草稿]第30页,你写道:“1959年,另外一次最为成功的运动之一是抵制马铃薯运动。”
曼德拉:是啊。
卡特拉达:“……大家都知道,在德兰士瓦省的白人农场里干活儿的黑人劳工的生活条件都很糟糕,但究竟有多糟糕,谁也不知道。后来杂志社记者亨利·恩杜马洛自己去农场亲身经历之后,把他的经历写了出来[36]。”下面你又继续写了一两段关于这次抵制活动的内容。出版方问你:“您是否以个人形式参与了这次抵制活动?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把这些内容删掉。”
曼德拉:哦。
卡特拉达:他就是这么问的。我不太赞同,那次抵制马铃薯运动毕竟还是很重要的……
曼德拉:是啊,确实是。
卡特拉达:……对于我们都很重要。
曼德拉:是啊,我那时候……是在1959年发生的,对吧?
卡特拉达:大概是的。
曼德拉:确实是。不是在[19]57年?
卡特拉达:不是,不是……
曼德拉:我记得有一次开会的时候,莉莲[·恩戈伊]手里拿着一个马铃薯说:“看,我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吃马铃薯了[37]。看看这个马铃薯,它长得真像人……”
卡特拉达:哈哈。
曼德拉:“因为它们是上了肥料的,而这些肥料就是人类的血肉。”她说了类似这样的话。我记得那时候是[19]57年。不过有可能你是对的——或许就是1959年。我还记得在抵制运动开始时OR[奥利弗·坦博][轻笑],有一天买了些炸鱼和炸土豆片,然后就开始吃[38]。我记得是姆坦布[·帕特里克]说:“看,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领导人打破了抵制运动。”
卡特拉达:[笑声]
曼德拉:……OR当时都没意识到还有这项抵制活动,他就说:“拿走这些东西!快点儿拿走!”但是他都已经吃了![笑声]
9.曼德拉与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安德森·库马尼·哈尼莱(Anderson Khumani Ganyile)服用传统药物的事情
曼德拉:老天,那老兄竟然相信巫医。那次,我们要带他去莱索托(Lesotho),走之前得去莫福洛(Mofolo)的白城(White City)去接他。因为当时我还在接受叛国罪审判,所以我提前提醒他,跟他说:“我只能在指定的时间来接你。”一大早我就去了——大概是7点钟,他从一间侧房里钻出来对我说:“哦,我马上。”然后就又回房间去了。天啊,我想我等了大概有30分钟,然后我就发怒了,对自己说:“这样不行,我得把他拉出来。”他当时正忙着吃药和洗身子。天啊,他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怪味儿,你知道吗,就像一只鼬,一只臭鼬。那种味道是各种东西混合出来的,包括草药的味道,这个男孩真让人生气。
卡特拉达:噢!
曼德拉:他竟然让我等了30分钟!
卡特拉达:而他自己把自己当成治病的术士[39]为自己治病[40]。
曼德拉:就是啊。
10.曼德拉与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1960年的国家紧急状态[41]
卡特拉达: [《漫漫自由路》一书草稿]第81页中,你写道:“入狱后,一个人就会开始珍惜很多小的事情——比如能够自由自在地散步、过马路、进商店买报纸、讲话,甚至能够自由地保持沉默——对于这些能够自己支配的简单事情,处于自由中的人们往往不会珍惜,只有戴上镣铐后,一个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些小事情给自己带来的乐趣。”他们[出版方]问你:“能不能把这样抽象的内容具体描述一下,结合一下那天你所做的具体的事情?这些事情看起来很不错,比如多写一些和你家人团聚的事情……”
曼德拉:没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除了那天我开车去城里,收到了两张罚款单……
卡特拉达:因为超速?
曼德拉:呃?
卡特拉达:被罚款是因为超速吗?
曼德拉:不,不是。是因为违章停车。
卡特拉达:哦。
曼德拉:诸如此类的,后来温妮就跟我说,这是让我最后一次开车,以后就不让我再开了。
卡特拉达:哈哈。
曼德拉:就这些了。
11.曼德拉与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有可能控诉他的那些证据是否已经从瑞佛尼亚的立里斯里夫农庄转移走[42]
卡特拉达: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和乔[·斯洛夫]一起到比勒陀利亚(Pretoria)去见你,向你咨询一些事情。
曼德拉:哦,对,我记得。
卡特拉达: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拒绝让我们见你。后来,乔说:“他是我的证人,我们得去问他一些事情。”见到你之后,我们讨论了立里斯里夫农庄的事情,然后你就提起你在瑞佛尼亚还有一些东西。乔就说:“不要担心。现在所有的东西都转移走了。”
曼德拉:[笑]嗯,我知道!我知道!
卡特拉达:[笑声]他居然跟你说,所有的东西都转移走了。
曼德拉:是的。我知道。[两人都在笑]
卡特拉达:但是其实所有东西都没有转移走,而且都被警察发现了。
曼德拉:是啊。
12.曼德拉和艾哈迈德·卡特拉达谈论地下工作
曼德拉:可以这么说,一些不出名但却很重要的大人物……认同我们的运动,而且一直对我们很支持,总是慷慨解囊。我们不会说出他们具体是谁。但是,只要他们相信我们能够做好保密工作,他们就会一直保持这种慷慨。一旦筹划探访,就意味着我得去见那些处于基层的人们,然后跟他们说:“我得去福兹堡参加会议了。”不过事实上确实又发生了些事情。
卡特拉达:是啊。
曼德拉:顺便举两个例子,两个非常突出的例子。我参加福兹堡会议时,看见了[本·]图罗克和其他人,毛尔维 [·卡查利亚]去了福德斯堡的一户人家[43]。
卡特拉达:在佛雷德道普(Vrededorp)。
曼德拉:佛雷德道普。是的。
卡特拉达:嗯。
曼德拉:他说:“有人今晚要来住这里。你能给他提供住宿吗?”他们很尊敬毛尔维,就很热情地答应了。那天,我穿着一件工作服,而且平时也不怎么梳头发[44]。我去了这户人家,地址我是知道的(毛尔维给了我房子的地址)。我要告诉他们晚上我会过来住宿。我敲敲门,一位妇女走了过来,她开了门,然后说:“哦,您有什么事吗?”我说:“毛尔维安排过,他要我住在这里。”她说:“我们没有房间了。”然后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笑声],知道吧?因为她看到的是一个野蛮粗鲁的家伙。
13.与理查理·施腾格尔谈论1962年8月5日被逮捕时的情景
是在豪维克(Howick),对,就是在豪维克——一辆福特V8轿车超了我们的车,里面的人命令我们停下来。停车的时候,他们选的位置特别好。左边是很陡的河岸,像这样的[做手势]。而我就坐在向左的位置,在左边。那时候我身体特别好,什么样的墙都能爬上去。我看了看后视镜,有两辆车停在那里。然后我就想,如果逃跑就太荒谬了,他们会开枪打死我的。我们停下了车。一名男子走过来——他个子很高,身材修长,没有穿制服[穿便衣]——他直接走到我旁边,然后说:“我是福斯特警官。”然后让我们看了他的搜查令……他的一切行为都很合理——非常非常合理,而且他还很有礼貌。他问我:“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说:“大卫·莫察马伊(David Motsamayi)。”他就说:“不对,你不是纳尔逊·曼德拉吗?”我继续坚持:“不,我是大卫·莫察马伊。”他说:“你肯定是纳尔逊·曼德拉。这位是塞西尔·威廉斯[45]。”我要逮捕你,而且你得掉头回彼得马里茨堡(Pietermaritzburg)。”我说:“好吧。”他接着说:“……少校要坐你的车,他坐后面。你直接开回去吧。”就这样,我们掉转了车头。
我那时有一把手枪,但是没有许可证。我把枪拿出来,放在司机座位和我的座位之间。两个座位虽然是隔开的,但是下方是连在一起的。两座位中间有一个几乎看不到的小空间。我把枪塞了进去,还塞进去一本笔记本。在和后座的少校说话的时候,我把枪拿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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