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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乔大、乔二一路嘻嘻哈哈,当作游山玩水,火小邪虽有心事,但混在队伍中也无牵无挂,犯不着思前想后,颇多顾忌,也算轻松。只有田问看不出喜怒哀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路,也不知道他一路上能否发现什么。
建昌城离大青山,不过三十多里,队伍走了半日,便就到了。
火小邪本以为这一带没什么人,可走到近前才发现,半山腰和山洼之处,遍布了近百个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灰布帐篷,还有一个二十多户人家的村落,被围在这片营地之中。
放眼看去,山上至少有一两百人在各处游走,日本语和中国话夹杂着,呼喝声不绝于耳。再往前走了一段,队伍略停,就听左侧山间轰隆隆爆炸声起,卷起一大片灰尘,震得山谷回响,不少碎石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砸来。
队伍中的劳工四下闪躲,避过了这阵石雨,随即议论纷纷,都显得有些紧张。前方吆喝声传来,催着队伍再向前行,有个劳工忍不住大叫前方的工头:“我说大兄弟,说了是挖山,这山炮这么炸,要人命的啊?”
工头骂道:“怎么和个娘们似的!等进去了就好了!吃了几颗泥巴星子,就吓尿了?”
这劳工回嘴道:“我家采石采了多年!放炮炸山哪有这种炸法?要是这样炸山,我们挖的洞得会塌了!我不干了,我回去了!要命的事!”说着把锄头一丢,就跳出队伍,要往回走。
工头怒道:“你妈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你是个爷了?”说着追了上来,一把抓住这劳工的肩头。
这劳工是个粗人,一扭头就推了工头一把,差点将工头推倒在地。工头脾气更暴,顿时涨红了脸,大骂一句“操你娘”就上来干架。那混球劳工一听骂娘了,一捋袖子也冲过来直接就打。
辽西一带的民风彪悍,三句不合就能打起来,所以这两人大打出手,队伍里大多数人也不奇怪,吆喝着起哄,一时间队伍不再前行。
这两人正打得火热,王八拳乱挥,打得鼻血横流,仍不肯罢手。一堆劳工起哄围住他们,任由他们厮打,也不阻止。
这两人连打带踹,抱成一团滚下路边草坑,那路边是一个大斜坡,草木浓密,一滚下去便不见了人,只能听到嘶吼叫骂声不绝。队伍最前面的日本人和冯保长,最后押队的几个监工、打手正好赶了过来,冯保长大骂不止,驱开众人,正想派两个打手下去将两人拉开,却听不见了滚落路边两人的声音。
冯保长骂道:“狗日的!滚到阴沟里摔死了吗?大刘子,看看去!”
大刘子是一个打手,膀大腰圆,听了号令就跳下路边寻人。而带队的几个日本人窃窃私语两声,左右看了看,脸色一变,张嘴大叫了一番日语,挥手让队伍前进。
冯保长听得懂日语,知道是日本人催着前进,便指挥人让队伍继续向前。
众人见不到打架,没了兴趣,冯保长和一众打手凶神恶煞的驱赶,便又再向前行走。可刚走了一小段,就听到路边斜坡下传来一声惨叫:“啊呀妈啊!死人了啊!”
日本人骑着马,随队前行,不断吼叫,冯保长虽说诧异,但也不敢停步,嚷嚷着不要停下,继续前进。
再走几步,就见浑身是血的打手大刘子狂叫着从队伍后面追上来,疯了一样赶到冯保长身边,手足无措的叫道:“死了!死了!他们死了!”
冯保长骂道:“什么死了!是摔昏了还是死了!说清楚!”
大刘子惨声道:“两个人的脑袋飞了,人断成几截,哎呀妈妈啊,全都是血啊!”
冯保长吓得面如土色,一个耳光抽过去,骂道:“你摔昏了吧!什么人断成几截?放什么屁呢!”
大刘子歇斯底里地叫道:“真的,真的!人真的死了!是被刀砍的,一刀两断啊!”
大刘子这番话说得骇人,谁愿相信?打架滚下路边,人就变成几截了?队伍里的人将信将疑,眼看又要乱了。
就在此时,特特特的马蹄声传来,十余个持枪的大汉驾马从队伍最前赶过来,一看那副欠钱不还的尊容,就知道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军人。这些大汉一拉缰绳,守紧路边,两个人下马控制住大刘子,其他人则拿枪指着队伍,有几个人会说中国话,僵硬地骂道:“前进!你们的,前进!不走,就死啦死啦!”
有这番硬架势的,队伍才又稳了下来,惊惶不定的又向前行。
日本人尚不知道,这批劳工中还有三个手段高明的盗贼,远胜常人,那就是火小邪、潘子、田问。
火小邪的眼力耳力不是常人可比,就当打架的两人滚落路边的时候,他已经依稀听到路下方有动作极快的数人从三个方向冲过来,然后就在打架的叫骂声里,嚓嚓嚓嚓嚓嚓六声干脆的刀劈皮肉声音,便又以极快的速度退入林中,要不是火小邪眼尖,这些人来去之快,几乎是顺风而走,草木只是轻微晃动而已,很难察觉。
趁着队伍还在喧哗,火小邪在田问耳边问道:“你听到了吗?刀响。”
田问点了点头,说道:“有三人。”
火小邪说道:“对,是三个人,而且好快的身手!你觉得是什么人?”
田问说道:“难辨。”
潘子这时也凑过来说道:“路下面的林地里是有什么秘密吗?上来就杀人,不留活口啊。”
火小邪说道:“只怕我们看到的营地,只是暴露在明处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们看不到的。你记得水媚儿说过吗,连水家人都查不出一部分日本人的身份,怀疑最可能是土家人。但我看刚才这里凶狠的杀招,毫无道理可讲,似乎又不是土家人。”
田问说道:“不错。”
潘子说道:“会不会路下边的林子里,有五行地宫的入口?那个打架那两个白痴,瞎猫子碰到了死耗子?土家那能切开石头的什么摸金人,带着手下咔嚓咔……”
火小邪也觉得潘子这个推测有趣,转头看向田问。
田问摇了摇头,说道:“绝无可能。”
火小邪嗯了一声,又问道:“日本人炸山能发现进入地宫的裂缝,却发现不了入口吗?那地宫入口能在哪里?”
田问说道:“地下之下。”
“地下之下?”火小邪不解其意,推测道,“是说入口在山底下,而不是在山上面?所以日本人找不到,必须先下到地底,才能到地宫入口?”
田问点了点头,说道:“九荒深井。”
潘子嘴快,问道:“九荒深井,是一个口井啊?从井里下到地底,才能到地宫入口吧。”
田问说道:“正是。”
潘子叹道:“原来这么复杂,我当地宫入口是一个大山洞,上面挂个大牌匾,或者刻几个大字呢。”
火小邪说道:“难怪你们土家那四个怪物说不让你进,你就进不去呢,敢情到地宫入口,还要先过一口井。啧啧。”
“你们几个!不要说话!”一个怪声怪气的大骂传来,火小邪扭头一看,乃是一个眼生的凶巴巴的监工正瞪着眼睛冲自己吼叫,并不是从早上从建昌城里一起出来的人,那模样估计又是日本人。看来越往里走,管束越严。
果不其然,劳工队伍走过一道石洼,所见之处已经遍布岗哨。大部分人都看着神态僵硬,凶神恶煞,手持长枪,虽说穿着各式各样的便衣,但脚下的大皮靴还是暴露了身份,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日本军人,而不是普通的乡保、团民。
再往里走一小段,气氛更是怪异,山林间横七竖八挖的全是战壕,数十个中国劳工正在装填沙袋,布起一道又一道的工事。从远处看有林木遮盖,还看不清楚,走近了一看才知道,这里不只是一个遍布帐篷的营地,更是一个硕大的工地,到处都在施工,架设围栏路障,还有数米高的木制围墙也正在紧张地施工。如果按水媚儿所说,日本人来到建昌只有三四天,却能完成这么多的布置,花费巨大,实属不易!
火小邪见到此景,有些纳闷,日本人不是来找地宫盗鼎的吗?怎么看架势,是要在这里修一座“山寨”,打算占山为王不成?其实火小邪以后才明白,日本人的准备绝不是多余的,他们为了盗鼎的过程中万无一失,恐怕有人偷袭进攻此地,坐享其成,所以大兴土木,要让这里成为一个准军事要塞,严防死守,第一让自己能够安心盗鼎,第二是在得手后,守住一段时间,再派重兵来此,安全地把鼎转移出去。
劳工队伍在层层监视下,行到紧闭的“寨门”前。说是寨门,不过是在林地中架起的一道木围墙中,正对着山路的一道豁口,同时配上了一道简易的木门罢了。
寨门两侧围墙仍然在加高加厚,看来工程不是一日之功,远远没有完成。
围墙内外虽伐掉不少粗大的树木,但林木依旧繁茂,低矮的灌木丛,乱石野草不计其数。有人通报了情况,寨门方才打开,走出十多人的队伍,卡住寨门,命劳工鱼贯而入,不止要掏出派工单检查,更要搜遍全身,以防有人带了违禁物品进去。
有中国的监工把着门口吆喝:“把你们身上无关劳作的东西早点掏出来!干粮、刀子、药丸、玩具、火柴、挖耳勺、鼻毛夹子,统统拿出来!说了还不拿的,搜出来小心一顿打啊!”
这一套防备的手段让火小邪大大的皱眉,他们五个人身上,都有“不正常”的东西。火小邪身上有猎炎刀,锋利异常,不是寻常的刀具;潘子手腕上有齐掌炮,挎着的背包里面有个古怪的八变球,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两把手枪、几百发子弹和一张数百万的银票;乔大脑袋背上有两块钢板;乔二爪子腰间别着一副尖甲手套;田问更是全身上下披着怪异的铁鳞细甲,还有能瞬间把衣服收走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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