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雨慕印象中，陈昊天绝逼开了外挂的变态，自跟他接触以来，想找他麻烦的不少，可哪一个最后不是灰头土脸，被折腾得不要不要的。哪里想那个叫吉野亚衣的日本女人杀掉陈昊天竟易如反掌，这......无法想象，绝对无法想象。

    “为什么不杀他？”林雨慕蹙着眉头，看向玛丽，轻声问道。

    “从迹象分析，应该是杀他性价比不高。”玛丽歪着头想想，给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准确的答案。

    “我倒觉得裁决有她，陈昊天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林雨慕笑道。

    “为什么？”玛丽不解。

    “他的很多对头巴不得找机会杀了他却不可得，而吉野亚衣明明有机会反而放了他。”林雨慕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吧？”

    荡气回肠吗？玛丽低垂着头，顿了老一会儿道：“林姐姐，我觉得不杀他不是因为荡气回肠的往事，而是阁下的利用价值，在权力和抱负面前，情感是不值钱的。”

    林雨慕眉头一凝：“难道你跟陈昊天之间也存在所谓的利用价值？”

    “我这条命是他救的！”玛丽面色一沉，缓缓言道，“我这辈子都是他的。”

    “你这辈子是你自己的！都什么年代了，那么多英雄救美，难不成女人都以身相许？玛丽，你是西方人，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逻辑？以后类似的话不许再说，你刚才不是也感慨女人的美好就几年吗？把握住有限的青春！”林雨慕拍拍玛丽的香肩，接着道，“我没见过吉野亚衣，对他跟陈昊天的往事只是听瑶瑶隐约提及，不过我想那个叫做吉野亚衣的日本女人，她心里有陈昊天。”

    “没有！”玛丽冷冷言道，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绝对，她解释道：“林姐姐不懂我们世界的规则，如果她是一个将感情和回忆看得很重的人，那么可能她早被丢到大海里喂鱼了！”

    林雨慕幽幽叹了口气：“好吧，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不过我对自己的意见持保留态度，恩，陈昊天在外面等着了，走吧。”

    玛丽点点头，回头对林雨慕道：“保重。”

    “该保重的是你们。”林雨慕笑笑，突然想到什么，对转身要走的陈昊天道，“等下。”

    林雨慕说着急匆匆跑上楼，再次出现在陈昊天面前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

    “天京现在应该很冷，就要下雪了，给你们一人买了件棉衣，凑合着穿。”林雨慕将购物袋递给玛丽，然后走到西装革履的陈昊天面前，捏了捏他的西装，柔声道，“人家都穿毛衣了，你还整着初秋的西装，知道你不畏寒，却也不能老跟自己过不去。”

    “呃，我对衣着不讲究。”陈昊天挠挠头，从林雨慕手里接过购物袋，“再说我都开外挂了，即便寒冬腊月，穿着裤衩朝外跑都正常。”

    林雨慕俏面一寒，叱道：“乱说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怕，那是因为年轻，等老的时候，就知道苦了。”

    老的时候？陈昊天眨巴着眼，扭头跟玛丽对视一眼，在他们的思维观念力，似乎从未想到老去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模样，潜意识里，他们总认为可能还没到头发花白，就与黄土为伴了。

    “我记住了！”陈昊天冲林雨慕笑笑，看了看眼前柔情万千的女人，轻声道，“带我跟伯父问好，等事情了结的差不多，我去看他。”

    “过年必须回伏羊！”林雨慕咬着银牙斩钉截铁的道。

    “呃，这个不好说。”陈昊天有些为难，“你该知道，我的事非常复杂。”

    “我清楚，尽量抽时间。”林雨慕语气不像先前那么坚定了，替陈昊天整整西装，眼圈微微有些红。

    陈昊天很不自然，颤声道：“林总，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玛丽将头扭向一边，这货......死德行永远都变不了，什么叫发烧？这叫柔情蜜意！

    按常理，林雨慕铁定小脸寒霜密布，而后冷言冷语利箭般射了过来，现在却是小声呢喃：“是的，发烧了，脑子有点不清不楚。”

    “呃，那要吃药，药不能停。”陈昊天挠挠头，非常不自然的朝后退了一步，道，“林总，你要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林雨慕擦擦略显湿润的眼角，嫣然一笑：“我没跟爸说你是我的挡箭牌，他说，过年时务必回来吃个团圆饭......”

    林小妞，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昊天觉得天空好像有一道闪电直直劈下，浑身肌肉嘎嘣脆。

    “我爸还说，如果连个团圆饭都不过来吃，太没良心了。”林雨慕低着头，俏脸红的如同漫山开放的杜鹃花。

    陈昊天捏着左手上的戒指，呐呐言道：“你爸还说什么？”

    “我爸最后说，如果你这个脾性不该，那个香炉还是还给我们林家吧。”林雨慕抬起头来，诡异的道，“即便不值钱，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落外人手上总不是个事儿。”

    陈昊天轻咳一声，干笑道：“林总，我是外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跟你爸说，过年我尽量赶回来，实在被人揪着尾巴了也会给个问候，呃，当然，过年总不能不意思意思，你好好问问伯父缺什么，咱保证做到礼数周全......”

    他话尚未说完，就觉一阵香风扑面，林雨慕紧紧抱住了他。

    陈昊天觉得这天，怎么突然就黑了。

    “活着回来！”林雨慕的红唇贴在他的耳畔轻轻言道。

    陈昊天跟个电线杆子似得，鸡皮疙瘩掉了一麻袋，对脸色通红的林雨慕道：“林总，咱们大华告别的习俗似乎不是这么玩儿的。”

    玛丽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道：“阁下，时代在进步，习俗也会变的。”

    说完，她紧紧抱住林雨慕，悄声道：“你不是说了吗？总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君君都吐血了，你和瑶瑶离吐血远着呢！”

    言外之意是，敞开了怀继续倒贴，没有胆量绝对没产量！

    林雨慕满头黑线，拍拍玛丽的后背，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道：“你跟瑶瑶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玛丽松开手，正正脸色，沉声道，“林总放心，他这一行，定会安然无恙！”

    “我哪里会担心她，是担心你！”林雨慕拉着玛丽的小手，话说很是言不由衷，“人家有外挂的，你可没有，不要太拼。”

    玛丽点点头，跟林雨慕招招手，对陈昊天道：“阁下，咱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班机了。”

    红色法拉利轿车疾驰而去，林雨慕站在别墅门口，眸中尽是迷离......

    从康州机场到天京机场，陈昊天始终一言不发，左手上的戒指不知被他摩挲多少遍。

    玛丽偷偷看他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阁下，其实吴君君小姐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

    “什么固执？”陈昊天扭头，蹙着眉头问道。

    “我说了，阁下不许怪我。”玛丽的声音又小了下来。

    陈昊天赶紧摆摆手：“那你就不要说了。”

    玛丽哦了一声：“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在天京机场，一场更大的战斗到来了。”陈昊天起身，静静看向玛丽，“我也知道，如果师父的安排我没完成......玛丽，答应我一件事。”

    “恩？什么？”玛丽蹙着眉头问。

    “呃，情况是这样的，我相信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发生......”陈昊天盯着玛丽的眼眸，“我走之后，你们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带领兄弟们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如果可能，让那些没有愧对我的朋友尽可能活得快乐一点。”

    “走？”玛丽一愣，很紧张的问道，“阁下的走，是不是......”

    陈昊天点点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诡异，纵然有着种种传说，可我们生活在一个无比现实的社会，天煞走到今天靠的是精密的逻辑推理以及科学的布局，而不是玄乎的占卜问道，在我无法解释身上发生的事之前，这心永远悬着！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朝前走，实话说了吧，走到现在我还能活着，其实是一个奇迹。”

    “阁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玛丽眼珠子一转，轻声问道。

    陈昊天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玛丽听得目瞪口呆，掩住小嘴，她从未想到，如此诡异得事情会在陈昊天身上发生。

    “现在明白了吧，前方的路到底怎样，我真看不透，所以对于现实中的人和事，我只能竭力维持一个平衡。”陈昊天耸耸肩膀。

    玛丽若有所悟：“阁下，我觉得你没理由为此担心，那一天永远不可能会到来，老天给您一次活下来的机会是幸运，给你两次活下来的机会是恩惠，给你三次死里逃生的机会，证明你是他的宠儿！请不要这么看着我，有些事没道理可讲，就像影视中的男主角，你，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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