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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权这一出击,立刻附上了这二名道人的身躯,两人却一点也不曾察觉自家中了算计。
他立时翻看起两人识忆来,但并未深入太多,否则神智难免受得影响,他还有用到两人的地方,若叫其等背后大法力者看出破绽,却是不利于下来行动。
待看了下来后,他对钧殊界大致情形算是有数了。
此处与山海界一般,地陆暂时未见尽头,界中有百多处势力,比较大的是十二家,而大威天宫只是其中势力较大的一个。
这七家联手控制着数十处下界,拥有下界的数目多寡,便决定了这一家的具体实力。
至于为何界门只有元婴修士坐镇,那是因为修为高深之人都去了一处妖魔横行的断界之中,并随时准备应付可能侵入界中的天外凶怪。
他探究了一下何为“断界”,才是明白,昀殊界之人也非是此地土著,其等到来之后,因为这里妖魔众人,与是使手段将界空分断,好如那竹节一般将修道人与原本妖魔俱是分隔开来,只是两边毕竟同属一界,不可能完全断绝往来,故是那些大能常年在门关之前镇守。
司马权心下转着念头,既有这般手段,那说明此界之中亦有大能之士,那为何四周灵机为何这般薄弱呢?
这两人识忆中不曾找到答案,不过凭着蛛丝马迹,他也能推断出来,这应是与那断界之法一般,此辈用了某种手段将界中灵机划分强弱,上者居于盛处,下者安于衰处。
这般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灵机,而且有志于上进者必须往上不断攀爬,若是可以,山海界也能这么做,但是前提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用寻常手法做这等事时,首先要耗去大量灵机,并还要设法维持,对比下来,反而损折更多,得不偿失。
而无论是断界之法还是分划灵机之术、这两事俱都十分了得,至少九洲那边无法做到,很可能真有一位大能存在,但亦有可能是如九洲众真所推断的那般,此界之人有一件厉害法器为凭。
他以为后者可能性大一些,因为有这等大能坐镇,少有势力再敢侵入进来的,不必摆出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若是敌对方面亦有与之对等大能者,那又另当别论,总之这一切还待观察。
他再继续往下翻看,发现两人脑海中已是见不到什么有用之物了。
毕竟这两人修为不高,并非大威天宫上层人物,也不是什么嫡脉传人,要不然也不会被打发到这里管事,所知也是十分有限。
在差不多已是了然之后,他收了神思回来,腾身去往虚天之中,准备使动两界仪晷告知山海界此间情形。
可方才到了天顶之上,却忽然发觉不对,有一股强烈心悸之感,好似自己被某种物事盯上了,他反应极快,立刻将那青铜面具戴上,并迅速往地表落去,几乎就在扣上面具的瞬间,一道光芒自从他身处之地扫了过去。
此时虚天之中,悬有一面晶石大镜,此镜并非扁平,而是形如浑圆,上下左右盘坐有数十名女子,各自面朝一处,守着不同方位。
就在某一位置上,一名额上长角的女子突然咦了一声,凝眸望下看去。
主位上有一略显年长的白衣女子闻声走了过来,问道:“宋师妹,可是发现了什么?”
宋师妹道:“小妹这里宝镜泛波,似有异状,但再观时,却是无有动静了。”
那白衣女子很是谨慎,来至她位上反复看了几遍,没有任何异常,她不信自己同门会有看错,那么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蹙眉道:“你仔细盯着,不要疏忽,有什么事立刻唤我。”
宋师妹哪敢大意,她职责极为重要,是为了防备那些天外凶怪而设,要是真是进来了一头,那真是莫大灾劫,认真道:“小妹会盯着的。”
那白衣女子还是觉得不放心,犹豫了一下,回至主位上,而后拨开一层迷雾,待有一名蒙面女子身影出现时,她恭敬一拜,道:“韵阁长,司镜吟空见礼”
韵阁长身形比常人高出一倍,她居高临下问道:“何事?”
那白衣女子道:“韵阁长,方才‘灵鉴’之上有异动,但是再找便就不见了,故来禀报一声。”
韵阁长一听,神情顿时变得很是严肃,“出现在何地?”
白衣女子道:“看那来处,当是在大威天宫界域之上。”
韵阁长道:“‘灵鉴’从来不会出错,你等不要疏忽了,给我用心查找,就是动作大一些也无妨,大威天宫那里,我会亲自出面解释。”
白衣女子一拜,道:“弟子领命。”
韵阁长起掌一拨,重又盖上了那层迷雾,她转过身,步入了一间密室之内,
这里正有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坐着,见她进来,笑呵呵道:“韵阁长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韵阁长看他一眼,“灵鉴有异动。”
老道原来笑容立时收敛,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有妖邪潜入?”
韵阁长道:“该是如此,灵鉴从来不曾出错,只还是被他逃了。”
老道更觉,道:“灵鉴不曾找出,这次来得妖邪可不一般呐,阁长是要请各派前来商议了?
韵阁长淡淡道:“自是需要,谌城主莫非不知道妖邪入界,不立刻除去会是什么后果么?何况凭我们两家可找不到其他宗派的地界上去。”
老道皱眉道:“那我等计议之事莫非要推后么?”
韵阁长道:“谌城主无需担心什么,只要那一位灵性不失,每到这等时候,不用我等刻意去找,也总会有机缘出现,要不然如今也不会有数十下界供我驱使。”
老道摇头道:“下界虽多,可若不主动谋划,到时能入我两家手中的又有多少呢,韵阁长当知,历来开拓外界,都是我界中权柄重作排布之时,你莫非就不想壮大灵镜城域么?”
韵阁长却丝毫不为所动,神情冷淡道:“妖邪面前,这些都是次要之事。”
老道也不再劝,站起道:“韵阁长若是改了主意,可随时来寻我。”顿了顿,又道:“那妖邪之事我会命人彻查,告辞。”
司马权落了下去,待再无那窥看异状,就摘了面具下来,暗忖道:“天中竟也设布有监察之人,戒备严密异常,那要另寻办法才能通传界内了。”
实在不成,他还有一法,退去角华界再做此事,那就不怕有什么阻碍了,有那青铜面具在,也不怕有人察觉。
但他并没有立刻付诸行动,因为那禁制之故,来去一趟说不定会惹出什么意外。
他自袖中把放有云绛精血的玉瓶拿出,准备试着找出其下落,云绛比自己早来数十年,若是此刻还活着,那对此界的了解该是比他更多,可设法先与之接触。
运法片刻,有一股微弱感应生出,他目光闪烁了一下,云绛果然还是活着,想来也是因为各处监察的缘故才无法与界内交通。
他办事老练,并没有立刻找去,而是放出几个分身,往不同地界去,在外兜转了一圈,最后又一次戴上青铜面具遮去行迹,如此就算有人来追查他,也无法找到正身所在。
一月之后,他到达一处矗立在高瀑之上宫观前,这里地界很是荒僻,从那两识忆中来人,这处同样是属于大威天宫所辖之地,宫宇之主乃是一名唤作王维道的元婴长老。此处能够感觉到,云绛便深处殿中,他未有急着会面,想了一想,就化一股阴风往主宫之中落去。
殿主王维道此刻正盘膝坐在榻上,只是他面容苍老衰败,气色很是不好,身上也是灵机黯若,好若重疴缠身。
展陌平正与十来名弟子一道,恭立其塌前。
王维道沉声道:“前次为师与冯长老与那天外妖恶一战,亦是沾染了邪毒,拖了这么些年,也该当舍此残躯了,我去之后,由大弟子邹乘可继我道传,为湍崖崖主。”
这是早就议好之事,今日只是走个过场,此间所站之人都无意外,全是躬身称是。
他交代了一番,就屏退了众多弟子,独独把展陌平留下,道:“陌平,你是我亲眷,我没传你崖主之位,望你莫要怪我。”
展陌平道:“大师兄众望所归,功行也是我等之中最高的,弟子有自知之明,哪敢有此妄念。”
王维道叹道:“为师走后,却是担心你受洪折迫害,此人气量狭小,眦睚必报,你当年得罪了他,他后来处处针对为师。”
展陌平惭愧道:“都是弟子连累师父。”
当年自角华界上来时,洪长老欲擒了云绛去,但却在后者手中吃了一个大亏,后来王维道闻讯赶来,洪长老未能拿展陌平他们如何,但这仇怨却是结下了,这些年中虽无动静,但以此人性格可以想见,王维道一去,其必会前来报复。
王维道咳嗽了两声,取了一枚牌符出来,道:“我已替你安排好了,这是去往平莘界的凭信,你与婉莹一同前往此处,洪折是守关长老,是无法追到那里去的,此界妖魔虽多,可灵机也不下我这处洞府,你若能在那里修道元婴境再回来,也就无需惧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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