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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壶一回分坛,就见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自里涌了出来,他第一反应是:“莫不成最近有人看我眼红,所以要害我?”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近来太活跃了,使得同门没有立功的机会,可是他不想的啊。
自己实在太过优秀了,随便走几圈就能立下功劳,这事情怎么能怪他?
贺宣仁远远见得是一个年轻修士走来,根据先前了解,知晓这就是孟壶了,暗自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人过来时却是神情严肃,迈步沉稳,眉宇间还有一丝忧虑,不觉点了点头。
他事先了解过,孟壶这一次无论去到哪里,所做事情都是完满,无一有过疏漏,在袁长老、端诚尽皆离开的时候,全是他处理好了外事,可谓又是一个大功。
可其归来时却无有丝毫邀功之相,看去直到此刻还在挂心分坛之事,这与他想象之中的形象十分吻合。
他主动走上前去,打一个稽首,道:“孟护法,有礼了。”
孟壶不识得他,不过他不认识的人实在太多了,唔了一声,便就准备回言。
贺宣仁身旁站着一名黄姓执事道人,他可是十分熟悉孟壶的,袁长老在临走时,还特意关照过他,要设法让他多看着孟一点,能劝就劝,尽量别出什么漏子。
他很怕出事,完成不了袁长老给自己的嘱托,赶忙开口道:“孟护法,这位是贺坛主,乃是总坛派遣来的新任坛主。”
孟壶在礼数上面被张蝉管教的很好,本能抬手一礼,开口道:“贺坛主有礼了。”
贺宣仁见他不卑不亢,愈发满意,毕竟哪一个坛主都不喜欢手下大护法与自己不对路,其实在别的地界,与坛主有矛盾的大护法可谓比比皆是。
因为从道理上说,大护法乃是总坛才有资格调用,如果完全不想理会坛主,那坛主除了上报总坛,来个两败俱伤,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知道昆始洲陆现在主要状况俱在外间,所以两人若是相处不好,那他也别想当好这个坛主。
他笑道:“贺某来此之前,就听闻过孟护法的名声,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望你我以后相互携手,将昆始分坛治理好了。”
孟壶一听,这些人看来不太像是来找自己麻烦,唔了一声,正想说什么时,黄执事赶忙又插了一句,“孟护法,贺坛主知道你不久就要归来,故是特意关照了,今次本来恭贺坛主赴任的宴饮留到你归来再开。”
贺宣仁面上笑意不改,心中却对黄执事有些意见,虽然后者说话得体,也将他想说的交代出来了,可你不能总是欺负孟护法是个老实人而不让他说话啊。
黄执事则是松了一口气,见门前没事,道:“坛主,孟护法在外辛劳颇久,又是方才归来,想也疲惫,不如休歇两日,再为护法摆宴洗尘。”
贺宣仁笑道:“倒是我有些不近人情了,孟护法,今后你我共事,还要靠你多多照应了。”
孟壶神情变得深沉起来,道:“我会的。”虽然贺宣仁一上来就交给自己这么重的担子,但他也能理解,自己能力出众,不交给自己又能交给谁呢?为了分坛大局,自己看来只能多付出一些了。
贺宣仁笑了笑,道:“那我便不打扰孟护法了,有什么事,我们容后再谈。”
黄执事紧张之色稍敛,两人初会看去还算融洽,总算没有出现什么令人侧目之事,只愿今后也不要出什么变故才好。
两日之后,贺宣仁在分坛之中摆下宴饮,不但请了孟壶前来,还把分坛之中所有护法执事都是唤来。
席间贺宣仁与孟壶交谈不多,黄执事在下面看着,总是异常紧张,每每出言补漏。
贺宣仁也是看出点什么来了,他不动声色,在宴席结束后,他出言挽留孟壶,道:“我与孟护法一见投缘,正好坛中还有些俗务要像孟护法请教,不妨留下多饮几杯。”
黄执事忙是道:“坛主,孟护法从来不管这些,只管外间斗法征伐……”
贺宣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黄执事顿时不敢吱声了,苦着脸退了下去。
贺宣仁将孟壶请到内府,命人摆上了两杯香茶,道:“这是我从承阳分坛带来的灵茶,比之昆始分坛这里的别有一番风味,孟护法不妨一品。”
孟壶喝了一口,放下了来,嫌弃道:“一点都不咸。”
贺宣仁一怔,失笑道:“孟护法倒是口味独特。”
他暗想这位孟护法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这般也好,这比心思复杂之人更是容易相处。
此念转过,他立刻关照下人,道:“来人,换孟护法最喜欢的灵茶上来。”
待换了茶盏之后,贺宣仁道:“孟护法,我查看过你此次出外剿灭的造化之灵法刻数目,计有五十三处,且其中大半多是位于未曾有人到过的荒陆深处,提前避免了日后隐患,此番孟护法着实立功不小。
孟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只是坐在那里惬意品茶。
这落在贺宣仁眼里,就是宠辱不惊的表现了,他又道:“我之前在另一处分坛担任坛主,那里从未有过造化之灵作乱,也并未接触过造化之灵道法,孟护法几次与这等人物斗战,想来对此辈是十分了解的?”
如何化解造化之灵道法侵染,是他此次需解决的最主要的问题,虽他不懂这里面门道,可是他只要能用对人就是了,
孟壶抬头挺胸道:“那是自然。”
若不是张蝉反复关照过不得让演教同道望见心界,他就一个念头就把贺宣仁拖入心境之中,让其设法了解一下什么是造化之灵了。
贺宣仁当即问了不少,孟壶一一作答,他乃是造化之灵托世之身,所以说出来的话格外有见地,而且涉及道法之事,该是如何便如何,任何言语之上的错误都可能偏离原意,故而两人交谈很是愉快。一个问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一个获得了替人解惑的满足感。
贺宣仁亲自将孟壶送至门口,道:“孟护法,坛中之事就拜托了。”
孟壶拱拱手就离去了。
贺宣仁一眼撇到黄执事站在角落之中,他招呼一声,道:“黄执事,你过来。”
黄执事忐忑不安来到近前,揖礼道:“见过坛主。”
他先前一直在外等着,生怕两人出了什么矛盾,见两人自里走了出来,看去言谈甚欢,居然没有出得什么意外,这实在令他不解。
贺宣仁道:“我见你前次屡次打断孟护法言语,后也是想劝阻我与孟护法单独见面,贺某很是好奇,不知为何如此?”
黄执事顿时有些不好回应了,道:“这……”
贺宣仁一笑,道:“你可是怕孟护法说话太直,会得罪我?导致我二人不和?”
黄执事暗道我哪是怕他得罪你,我是怕你忍受不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只能含糊应了一声,低头道:“瞒不过坛主。”
贺宣仁又是一笑,随即神色一正,凛然道:“你太小看贺某了,贺某自问也是有一些心胸气度的,孟护法便是再耿直一些,再是出言无忌一些,我一样也能容得下他,不会与他有什么矛盾的。”
山海界,洪佑不知不觉在广源派盘桓了一载有余,在答应了杨妙笙种种探究符法的要求后,他也是获得机会,深入了解了广源派各种符法,当然关节之处他是看不到的。
不过他也不需要这些,只是试图从这些法门里了解沈崇的路数,不管后者道法如何高深,也终究是有一个根基的,以后所有道法都是在此之上延伸出来的。
但是结果不出预料,广源派的法门与沈崇所演虽有脉络相近的地方,可沈崇之法,乃是独属于自身之法。这好比他自家所修行的元阳派功法一般,表面看去仍是元阳派的路数,可实际早已是超脱了原先窠臼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少清、溟沧两派的长老仍有神意沟通,试图找寻恢复到巅峰的办法。
这里最为可靠的,就是自己以神意推演当日之景,而后将沈崇神意照影击败,这里不拘用什么办法,哪怕法宝也是可行。
只是他试了一下,仍没有什么太大作用,每次都是一招之下就被击破。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暂且封镇这部分忆识,这样不耽搁他修炼道法,等到有所领悟之后,再回来观望,说不定就能将之化解。。
他深思下来,却没有这般做,因为这般是避开了这个问题,可心境之上的破绽没有能够解决,这始终会是一个隐患。
又是一月后,他便向杨妙笙提出告辞,后者百般挽留,他却不为所动。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一位十分痴迷符法,巴不得他一直留在这里展示气机供其参详,他认为以杨妙笙天资,若给个数千载,说不定真能助他化解,不过他不愿意等待这么长久,宁愿自己找寻解决之法。
辞别之后第二日,他便与冉秀书分身一同下得山来。并按照原先所定行程,往翼空洲清羽门所在而来,二人借用转挪法坛,不过几日之后,就到了清羽门山门所在凤鸣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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