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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冶摆了摆手,倾国倾城地笑了起来,道,“大哥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凭我们这样的家世,我敢发誓,就算我死了十个妻子,还是会有‘门当户对’的人主动把女儿送上门来的。好了,这件事就这麽定了吧,等会儿我亲自跟祖母和母亲说去。”
沈如净蹙紧了眉头,说道,“如冶,这事还是再考虑看看吧。如果你觉得这麽做有趣,我们可以吩咐手下有体面的人去娶那女人,你实在犯不著自己亲自上阵。”顿了顿,他又道,“你还是少贪玩的好,落下了太不好的名声,对你可不是件好事。”
“叫旁人去做哪里有自己亲自上场来的有意思?再说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再坏上一些又有什麽关系。”说著,沈如冶站起身来。
“沈如冶!”沈如净很不悦。
沈如冶不耐烦地蹙了眉头,他像挥苍蝇一样的挥挥手,道,“行了,烦死了,我主意已定,就这麽著吧。”
(12鲜币)67找不到人安慰(3)
天渐渐黑了下来,点了几根儿臂粗的蜡烛,我靠在榻上看著从大老爷书房里拿来的医书。
蜡烛的光亮一闪一闪的,看著纸上的字,眼睛很不舒服。不一会儿功夫,我便受不了地合上书册,直起身子,把脚翘下榻去,翡翠连忙蹲身为我穿上凤头履。
被人这样伺候著,心里其实特别扭,但我没有表现出异於常人的举动,比如要她们别帮我穿鞋什麽的。在这个时代里,你不实行‘特权’也是会引人非议、侧目的。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抬眼对立在旁边伺候的佳琦、翡翠、珍珠、玛瑙说道,“你们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她们整齐应了声“是。”,吹灭了几根大蜡烛,又点了角落案几上的风灯後,方鱼贯著退了出去了。又听“吱呀”一声,屋子里恢复了平静。
我转身,往炕的方向走去,一抬眼,却见沈如冶正懒洋洋地躺在我的炕上,他一头青丝无发带束起,自然地披散在我的被褥之上,虽然凄美的天地动容,但是我却被他吓了一大跳,刹时顿住了脚步,愣在原地,全身冰化。
从来没有想过沈如冶会这麽大咧咧地直接躺到我的床上去。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住了心底的震惊与无措,挺直腰杆儿,端方贤淑地将两手交叠放置在小腹上,很是大家闺秀模样儿。“沈二爷,你怎麽会在这儿?”
“呃,噗嗤!”沈如冶倏地笑起。
我冷眼瞥他,根本瞧不明白他到底是哪根筋子不对,居然这样突兀地笑了起来。
唉,他这麽一笑,说我不尴尬,那是假话儿,是我这姿势做得太僵硬了?还是不美观了?呃,应该不会的,这麽个动作我已经练习了好久了。
“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发笑?”
我娴雅转头,盯著他的眼睛瞅,道,“你喷笑,那是你失礼。若我问你因何而笑,那便连我也失礼了。”
沈如冶笑靥如花,他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们现在算是偷偷幽会吧,你别满口‘失礼,失礼。’的,我听著就恶心。我这人最厌恶的就是守规矩的人。”
这是什麽人啊,他特特现身来就是为了羞辱我的吗?
现在我该怎麽反应呢?是默默垂头?还是高声呵斥?
如果在我面前的是傅雁竹的话,我绝对会垂下头去,顺便瘪瘪嘴,做出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来,因为傅雁竹这男人的性子如猫,很高傲,很猫眼瞧人低,你越跟他扭脾气,他越是想与你针对(养过猫的人应该知道猫儿令人爱极恨极的高傲脾气儿。)。但现在我跟前的是沈如冶,他和傅雁竹是不同的两个男人,如果我按部就班著对待傅雁竹那样的行为,不但不会让沈如冶另眼相看,还会让他觉得我很做作、对他在施行欺骗行为,毕竟他在暗地里‘偷看’了我的行为也有一断时间了,我无意识间的举动和话语他都了解一二了。
心里暗自衡量了一番後,我便以怒目相向,手指颤颤指著他的鼻子,奶声奶气地呵斥道,“岂有此理,是可忍熟不可忍了。什麽叫‘偷偷幽会’?什麽叫‘听著就恶心’?你闯我闺房,我不尖叫著让人来抓你已经是给你脸面了,你再这麽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呃,别怪我说出的话怎麽会这麽的奶声奶气,没半点放狠话的气势。唉,其实这怨不得我的演技不佳,毕竟游戏木槿的这个身体才十四岁(虽然过了春节,但是木槿还没行成年礼,所以实际上,她现在还是十四岁。),还是个粉粉嫩嫩有点婴儿肥的小孩呢。
沈如冶愣了一下,随後无赖地哼笑,“哟,你还懂什麽‘是可忍熟不可忍’呀。”他挑了挑眉,笑道,“那你现在就叫吧,看你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
我气鼓鼓地瞪他,“无赖。”
“嘘!”沈如冶眯著笑眼,伸出食指在唇间一竖,道,“小声点,要是让你的丫鬟婆子们听去了,就算你有一百个口也会被人指著鼻子骂‘偷汉子’呢。”
“哼哼,一个巨大魁梧的男人居然威胁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真是不要脸。”
“巨大魁梧?嗯。”沈如冶眯眼陶醉,“好,这四个字用的真好,不愧是叶进士教出来的好女儿。”
他特特提‘进士’两个字显然是有著邪恶用意的,在京城里,有头有人的人家谁人不知道叶大老爷虽然是考了进士却没有做官这麽一件事儿。他嘲笑叶大老爷一生最高的荣誉就停在‘XX进士’上,不是‘XX大人’上。唉,考了进士不做官,我本来以为是个传奇,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面对著父亲被侮辱,做女儿的应该怎麽做呢?答案:横眉冷对。“废话少说,你今儿特特来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虽然气势提不起来,但就这样吧。
沈如冶挑眉说道,“听说你被休了。”
我怒目相向,“胡说八道,若是连你都‘听说’了,我家人岂能没‘听说’这件事情,你这人怎麽连说谎都不会打草稿。”
沈如冶神色一愣,随即乐呵一笑,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去掉‘听说’两个字。”
我还是骂,“真无耻!就算我被休掉了,这也是我们叶家的事情,与你这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何干系,你管这麽多做什麽?!”
“怎麽会不相干?”沈如冶定定看了我几秒,倾国倾城地笑了起来,直接进入正题:“从元宵一见,我便爱慕与你,想纳你为妻,一生相伴,叶三姑娘可否愿意?”说完,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
我瞪圆双眸,一霎间,犹如有巨雷当头重劈。愣了半响、傻了半响後,方才反应了过来‘爱慕’‘纳’?他是没文化,还是故意为之?
我眨了眨眼睛,歪著头看他,呆里呆气地纠正道,“其实你应该对我说,‘自元宵一见,我便仰慕你的才学品貌,|愿||聘||媒||娶|你为妻,一生相伴。’才是。元宵时,我还是傅雁竹的妻子,你是世家公子不是街头浪子,请不要说些笑掉人大牙的话了。”我特特加重了‘愿’‘聘’‘媒’‘娶’的发音,以示我对被他尊重的渴望。
虽然觉得这句话还是很那个啥了,但是管他呢,这是私定终身哩,说的太过正堂,反而不美了。
他身子轻轻一抖,倏然,他弓了腰肢,在我的被褥上咯咯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倾国倾城。过了好一会子,他方才抬起头来,双眸一改先前的笑意盈盈,黑如耀石的盯著我看,翘了翘唇,语速轻缓且认真地说道,“自元宵一见,我便仰慕你的才学品貌,愿聘媒娶你为妻,一生相伴。叶三姑娘可否愿意?”
我牵起青罗绢帕遮住红唇,羞人答答地说道,“容我考虑一晚,你明日再来吧。”
“?”沈如冶微微眯起眼睛,双唇似笑非笑,任我怎麽瞧他也瞧不出他的半点心思来。
我嗔嗔地睃他一眼,挥了一下手中绢帕,说道,“好了,沈二公子你该说的事已经说了,今夜色已晚,沈二公子请回吧。”
……作家的话:
(10鲜币)68找不到人安慰(4)
黑暗中,我躺在炕上,手指对手指,翻来覆去睡不成。
沈如冶要娶我?
我要不要答应他呢?
我咬著手指,在脑袋里列出了一个问答表格来:
如果我选择了嫁给沈如冶做继室。那麽问题来了。
A.我选择做了沈如冶的继室对我会有什麽不利条件?
答案是:有的。沈如冶在知道我与傅画沂偷情的情况下说要娶我,动机明显不纯。他一定在实施著什麽诡计,有著某种不可告人的恶毒目的。而且他的这个邪恶目的很可能会损害我的人身安全。
B.我选择做了沈如冶的继室对我会有什麽利益/好处?
答案是:有的。我如果做了沈如冶的侧室,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接近沈如冶,最大的好处是,与沈如净也近了。有利通关。
这麽说来,危险和机遇是各分一半了。
……
翌日一大早,我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支走了旁的丫鬟,留下佳琦,把昨晚上沈如冶来找的事情说与她听。
“什麽!沈如冶要聘你做他的填房?”佳琦双眸圆睁,焦急道,“你答应他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我约他今日再谈。”
佳琦轻吁了一口气,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决定要答应他了。”这是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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