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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計戰敗,我自然很難高興起來,但是……想到那幾人又回到我身邊,卻又忍不住揚起嘴角……
“看到你高興……”劉澈低下頭,緩緩道,“我又不高興了……”
我干咳一聲,不知該如何回應,只有扯了扯袖子,撐著桌子站起來,說:“那我先走了。”
“等等。”劉澈開口挽留,“你過來,我有東西交給你。”
我站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他半晌,然後緩緩靠近,坐到矮桌對面。劉澈將桌子上的一個黑木匣子推到我跟前,說:“打開吧。”
我游移了半晌,甚至想過——里面裝的會不會是蟑螂……咳咳……阿澈又不是我,自然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了。我的指尖踫觸到冰涼的匣子,頓了片刻,打開金屬扣,翻開了匣子。
“這是什麼?”我端詳著盒子里的東西,好像是老虎模子?
“虎符,兵符,可以調動全國兵力。”劉澈解釋道,又莫名地補充了一句,“只要對方接受調動。”
“只要對方接受調動?”我摸了摸那虎符,不解地皺眉,“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起當年。皇後雖然手中有虎符,卻也調不動我手中的兵,這就是為什麼歷代君王不敢輕易將兵權授予大將,也害怕大將功高震主,威望太高,士兵只認將令,不認君令。”
原來如此。劉澈算是自己起兵逼了宮造了反,便也怕別人如是效仿,就像那趙匡胤陳橋驛兵變,卻在後來杯酒釋兵權。自己咬了人,也怕被人咬。
“你知道,我如今身體狀況多有反復,若是一時……便由你執虎符,代我下令。”劉澈又將盒子推近了幾分,說起自己的事,笑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抓緊了盒子,垂下眼瞼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收下了盒子。不是矯情的時候,推托只是浪費時間。“希望沒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我低聲說了一句。
劉澈笑笑,不予置評。
一生受寵
離開中軍帳回自己營帳的時候,陶清與師傅的“男人間的對話”似乎剛剛接近尾聲,我只听到陶清最後一句“……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但真正聰明的人,又怎麼會陷自己于死地絕境。我言盡于此,仁至義盡了。”他抬眼向我看來,唇角一勾,師傅應是察覺了他眼神里的情緒變化,也回過頭來,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眼瞼一垂,目光閃爍了一下,回陶清一句:“無論如何,拜托你了。”
拜托?
我怔了一下:他拜托陶清什麼?
師傅神色匆匆走開了,我回到陶清身邊,把他拽進營帳,立刻盤問:“師傅拜托你什麼了?”
他不慌不忙坐下,撢了撢膝蓋上或許有的灰塵,仰頭微笑問道:“你覺得能是什麼?”
我懶得費腦子猜,又問:“你們剛剛說了些什麼?跟我有關嗎?”
“我說無關你信嗎?”
我再問:“你有沒有口頭上欺負他?”
他一挑眉:“你是覺得我能還是我會?”
我大怒,一拍桌:“陶老二,你這人太不厚道了!”
“哦?”他對此表示不否認,不過仍是疑惑道,“你是指哪方面?”
我指控他:“你自己問別人問題就要人老實回答,別人問你問題你就一問三反問!”
他這人習慣商業談判,所謂的公事性對話就是對方問你是誰時你要回答姓名出身,而不能抽象地回答“我是你大爺”,偏偏我問他問題時,他的回答就跟“我是你大爺”一樣抽象,而且惹人發怒。
陶清哈哈一笑,拉著我的手腕引我在他懷里坐下,我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抬頭怒瞪他。他揉了揉我的腦袋說:“拿他沒辦法,就拿我出氣嗎?”說著拉住我的發尾,輕輕一扯。
我抖了一下,立刻知錯認錯了,陪笑道:“那啥,我不就是一時急火攻心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你們到底說什麼了?”
陶清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我哎呀叫了一聲,不敢反抗。
“不過是戰事問題……”接觸到我求知的眼神,他嘆了口氣,無奈笑道,“是,還提到你了,讓我看緊你,別讓你亂溜達。”
我听了這話,心里委實不是滋味——他丞相大人便好忙麼,還要委托別人監護我。
我斜睨陶清。“那你怎麼回他的?”
陶清含笑道:“我說,‘我自然會照顧好她,不過與你無關,你也沒有立場來委托或者感謝我。’”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陶清,我都不忍心對他說重話,你竟然說了……
陶清逼近我,眼中蓄滿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怎麼,心疼了?”
我避而不答,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地反問道:“你覺得我該不該心疼?”
“這不是‘該不該’的問題,而是‘會不會’。”陶清頓了頓,右手食指戳中了我的心口,“不問我,問它。”
我卸了勁道往他胸膛上一靠,嘆氣道:“別問它,丫也是個大爺,一問三不知……”
陶清撫著我頸後的發絲,我愜意地眯起眼楮,听到他在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它雖不知,卻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眼皮跳了一下,也沒有睜開眼,懶懶道:“你都知道了?”
“你看他的眼神甚至懶得掩飾,也只有他自己當局者迷。沈東籬可以看清別人的欲望和恐懼,卻看不清自己的感情。”陶清的手從我肩上滑落,握住了我的,輕輕揉捏著。
我閉著眼楮悠悠回他:“師傅他,只是太矛盾了。如今我才算想明白,他原來是太不自信,不敢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不信我對他的感情就如他對我,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是他也太自信,自信我永遠不會離開他,哪怕他自信的源頭只是所謂的‘師徒之情’,所以我的背叛……對他來說難以接受。”
背叛啊……這兩個字真是難以出口,說出口的感覺,就像被人捅了一刀時,又被補了一劍。
“你覺得是背叛,所以對他一直心存愧疚?”
“以前是,而現在反過來了。”我嘴角揚起,忍不住笑意泄露,“他自以為出賣了我而對我心存愧疚,我自然不想利用他的愧疚做些……咳咳……的事……可是我到底是他的徒弟,受他的影響,做事只求目的不擇手段,只要結果能如我所願,過程用點小齷齪的手段,未嘗不是一種情趣。”
陶清失笑一聲。“卑鄙的人我見多了,如你這般理直氣壯自圓其說的,還是頭一回見。你整日里或發呆或沉思的,都是為了這些男人們的事嗎?”
我嘆息道:“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還處在齊家初級階段。”我反手拍拍他的肩膀,“治國有師傅,平天下就靠二哥你了。”
他抓住我的手捏了一把,調侃道:“方才你‘拷問’我的時候叫我什麼來著?”
我傻傻問道:“叫什麼?”
陶……老二?
他笑著搖搖頭,嘆氣道:“有求于人就是另一副嘴臉。”左手捏著我的下巴左晃右晃,“你可以無賴,但好歹委婉一點。”
委婉這兩個字,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的詞典里。
哦不,我從來不曾有過詞典。
唐思一陣風似的飛進了帳篷,罵罵咧咧地不由分說就沖到陶清身前照著我的鼻尖一頓猛戳,忿然道:“竟然把老子一個人扔在別個男人的房間里。”
我拍掉他的手,皺眉道:“放心,你很安全,沒人會對你下手。”
唐思的魔指卷土重來,改戳我腦門。“你你你你不就是仗著老子疼你,仗著你現在身子不便老子不能把你搓圓捏扁,老子報仇,十月不晚!你給我等著!”
哦霍霍霍霍……我對這唐思拋了個陰陽怪氣的媚眼,看著他一副誤食蒼蠅的惡心表情感到心情十分之舒坦。
十個月嗎?只有十個月嗎?
我要,一生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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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喬羽偕同陶清、唐思歸隊,我肩上的擔子徹底卸了下來,每日里只與劉澈磨磨棋盤嗑嗑瓜子打打屁,後勤調度,有師傅負責,打仗的事,交給陶清,唐思終于把他那些陰損的伎倆在軍中普及開來,所有武器殺傷力翻倍,倒鉤毒刺全副武裝,只差沒在刀背上刻上“唐家老字號”廣告詞了,喬羽把新兵安頓好後,又回到我身邊當起了護衛——或者說奶爸,那個心細如塵,無微不至啊……
劉澈休息了幾天,臉色見好,又拉著我以下棋為名行打屁之實。
“你手下,盡是些能人。”劉澈輕咳兩聲,眼楮雖盯著棋盤,心思卻顯然不在上面了。
我擺擺手嘆道:“什麼‘我手下’,那些都是‘人上人’。”
劉澈被嗆到,干咳轉為猛咳,白皙的臉上又浮上紅暈了,我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激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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