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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躺着,我绝不坐着,小丽也很乐意把头枕在我胸口,看着天空,她开始异想天开:“你每天都带我到这里来吧。”
对于这种条件我当然不会答应,她爬起来,恨恨地说:“你是非暴力就不合作。”对我又踢又打。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拖着风筝跑了过来,崇拜地看着小丽,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好厉害喔,叔叔都被你打趴下了。”
小丽的脚停在半空收不回来了,“嘿嘿”傻笑着说:“叔叔不听话,所以姐姐才打他。”
“不听话,就该打!”小女孩天真的地说着,抬起小脚就踹了下去,大小两个女人都很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天啊,我今天竟然被两个女人欺负,其中一个才有五六岁,颜面何存?幸好大头他们没在,要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两个女人笑够了,小女孩说:“姐姐,我们去放风筝吧。”
小丽瞪着我,严厉地说:“起来,去放风筝!”
我还没说话,小女孩已经摇着小丽的手说:“我不要叔叔去,他太笨了,不听话,我要姐姐陪我去。”
小丽得意地飞了我两个媚眼,屁颠屁颠地拉着小女孩跑了。
一对老人相携着走到我跟前:“小伙子,对不起,打扰你们了,那是我孙女。我们老了,跑不动啰!”
我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大伯、大妈,没关系的,反正都是出来玩,你们孙女挺乖的!”最后一句话总让我有一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的感觉。
老两口乐呵呵地看着她们的小孙女,眼中满是满足。
风筝还没放起来,小丽就回来了,她把她的高跟凉鞋脱下来扔在地上,赤脚跑了回去——她还真敬业!
不过她明显是个生手,鼓捣半天风筝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头栽到地上,远远地看到两个女人都撅起了嘴巴,我暗笑道:“我比风筝可听话多了。”
小丽跺着脚挥手叫我过去,为了改变我在小女孩心目中的形象,我低着头温顺地走到她们身旁。小女孩嘟着小嘴把风筝交给我,看来她还是不大信任我这个笨叔叔。
我判断好风向,叫小丽逆风拿着风筝,轻轻一拉线,风筝慢慢悠悠地飘了起来,我边跑边放线,风筝渐渐地爬高,稳稳地飘在天空中。
小丽拍着手兴奋地尖叫:“老罩,你好棒喔!”小女孩也拍着手围着我不停地叫“叔叔”,我把风筝线交给她,把她抱了起来,小女孩突然在我脸上“叭”了一下,小丽佯装生气扁着嘴,我歪过脸,用手指了指,小丽飞快地啄了一下,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我,我拉过她的手感慨地说:“左拥右抱,我的心愿,今天终于如愿了。”
说实话是要受处罚的,才说完我就后悔不已,我手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呢,想跑都跑不了,小丽把我当成了练功的靶子。在恶势力面前我是绝不会低头的,我挺直了身躯,任她拳打脚踢——幸好她没穿鞋,我才得以保持名节。
小女孩一家三口要走了,小丽依依不舍,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跟着人家去。我拉着她的手说“走了”,她仍然一步一回头地张望。
走到人行道上,她突然尖叫一声:“我的鞋子!”
她竟然还赤着脚,我们回到刚才坐过的地方,草地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找了大半个草坪,一无所获。
“肯定是被人家当垃圾收走了,你那双鞋是不是长得很像垃圾?”
“什么啊?人家新买的,都舍不得穿,今天故意穿给你看,没想到弄丢了,都怪你!”
这个也怪我!我翻着白眼,扶着自行车说:“我要走了!”
“你敢!”小丽飞跑过来,又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从容地挡住她的花拳绣腿,她却不肯上车了,气鼓鼓地说:“你再不给我打,我就不上车。”
遇人不淑,我摇头叹息,放弃反抗。小丽审视了一会,确定我已投降,张开嘴就向我肩膀咬来。这出乎我的意料,还没反映过来,我的肩膀上已经印下几个深深的牙印,那种感觉,两个字:“痛快”!我痛她快。
她眼睛斜睨着我,神气地说:“你敢丢下我!先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听她的口气后边还有更厉害的,为免遭不测,我只好偷偷地揉着肩膀毕恭毕敬地把她请上车,她摸着我的肩膀说:“疼吧!”
“疼!”我老实说。
“我给你揉揉。”她“嘻嘻”笑着轻轻地揉着我的肩膀。哎,女孩啊,天使与魔鬼的化身。
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她的鞋子,不住口地叹息。我耳朵累得不行了,无心再欣赏美妙的风景,我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忘了抓住领口了。”
她的脸又变得通红,不再提鞋子的事,转而骂我色狼,我告诉她:“狼,其实是很专一的。”
她仰着头看我,小脸儿如花一般,她问:“你是那头专一的色狼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晕眩,我想起可可,她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飘啊飘啊的,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答道:“是!”
小丽笑了,用手轻轻拍拍我的脸说:“你真好!”
到了她们宿舍楼门口,小丽晃悠着双腿轻轻踢我,我问她:“你怎么上去?”
她似乎就等着我这句话,很快地接口道:“你背我!”
“又是我,这里人来人往,我会害羞的。”
“你背不背?”她的目光中充满挑衅的意味。
我不情愿地扎下马步,她爬到我背上,用手紧紧勾住我的脖子。走到楼梯口时,我听到守门的大妈的叹息声:“现在的年轻人啊!过来登记。”
我走过去陪着笑脸说:“大妈,她生病了,我背着她上去。”
大妈沟壑纵横的脸上漾起了笑意:“嗯,小伙子蛮不错的,快去吧快去吧,不用登记了。”
走在楼梯上,上下的人纷纷侧目,小丽低垂着头,在我耳边轻声催促道:“你快点儿!”——呵呵,原来她也怕羞。
忽然小丽咬着我耳朵,调皮地说:“你是猪八戒!”
这个比喻也太没水准了,我不平地说:“你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吗?要是猪八戒象我,嫦娥姐姐早就被他泡上手了。”
“就是,你就是!笨!”小丽不满地说。
我忽然灵光一现,在关键时刻,我的脑袋总是有如神助,我傻傻地说:“猪八戒背媳妇喔!”
对面的两个女孩听到了,低笑着从我们身边穿过,小丽又羞又急,拳头如小雨点般地落在我胸前——难得享受这么舒服地按摩。
每次去找可可之前,我会在心里对小丽忏悔,我还打算到神父那里去赎罪,但是我不知道教堂该往哪边走,所以我只好去图书馆二楼。
见到可可,就忘记了忏悔,因为我记起好多好多有趣的事儿,忘掉一两件不快乐的事很正常,这是人的本性,一种选择性的遗忘。
可可帮我留了一个位子,让我很欣喜,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虽然这种光芒不太纯净,但比凿壁偷光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
她曾经跟我说:“有我的坐位就有你的坐位。”当场使我热泪盈眶。有她这句话,我就不用再流离失所了。记得上学期期末,自习室处处人满为患,无奈之下我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了传说中的情侣教室,但是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满面羞愧地走了出来,要在一个搂搂抱抱、调情嬉笑的场所气定神闲的读书,除了要有很强的定力之外,还要有很大的勇气,可是我两者都不具备。
解决了座位问题,我很感激可可,我每次去找她都会带上很多好吃的东西,于是我们俩人就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可可嘴里嚼着我带去的东西对我说:“吃这些东西会发胖的,下次不能再吃了。”但是下次她依然会嚼着东西对我说这句话,所以说说慌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政治家都要向她们学习。
我们聊天都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人类的交流促进了知识的发展,这在我们身上得到证明。我从可可口中知道了如何做面膜、花语所代表的具体意思、如何使用香水……还有许许多多也许我一辈子都用不上的知识,可可也知道了哪里能买到盗版碟、如何绕过网吧管理系统不交费就上网、QQ聊天时如何查看对方所在地等等生活中实用的技巧。
除了这些,我们还会讨论中国的传统文化,我们曾经花了两个晚上详细地探讨了观音的性别问题,我认为观音心理有问题,喜欢男扮女装,并且中国古代的传说也证明了观音是男的,可可说观音肯定是女的,现在的人们都叫观音姐姐,还没听过叫观音哥哥的,我们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地辩论,最后可可不耐烦了,说观音就是女的,她是如来佛的女秘书!我被这个伟大的结论折服了,从此这个未决的难题终于有了定论。在讨论中,我们还达成了一点共识,西天不过是一所理工院校,那么多菩萨就只有一个女的,也真难为了他们。
每天晚上送可可回去后,我都会打电话给小丽,告诉她今天我又认真学习了,小丽就很开心地夸奖我有进步,然后鼓励我“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挂上电话,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吃的小孩,明知道不好,却还是忍不住要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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