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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
“我想做销售。”
“为什么?你认为你有什么优点?”
“我性格外向,能吹,酒量大,能喝。”
“呵呵,说说。”他被我提起了兴趣。
“能吹,就不说了,等会你可以自己考察,喝嘛,啤酒十来瓶,白酒大概一斤。”
“嗯,这也是一种优势,但是单凭这两点,也不能做一个好的销售人员。”
“我是学计算机的,做软件销售,与营销专业的学生相比,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对软件的特性有较深入的了解,这个是他们做不到的。还有一点,我脸皮厚。”
“呵呵,你说话挺有意思的,你拿什么来证明你脸皮厚?”
“我敢说出来我脸皮厚,脸皮薄的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还有……”我迟疑了一下,“我以前追女孩子,在女生楼下用蜡烛摆了一个心形的图案,站在里面弹吉它,其实说弹也不对,我不会弹,做做样子,反正她在楼上也看不到。”
“那声音从哪里来?”他好奇地问。
“呵呵,我把一对小音箱装在书包里挎着。”我得意地说。
“有创意,不错!有做市场的潜力。嗯,你认为你有什么缺点呢?”
“成绩不太好,在班上中等吧。”
“招销售人员,对这个我们倒不是很看重。这样吧,你先回去,过两天我们给你通知,好吧?”
“好的!谢谢你!”和他握过手,我拉开门走了出去,他陪我走到门边,笑着说:“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做同事!”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心想“有戏”,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微笑着说:“我也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过了两天,他果然叫我去签合同,我把合同填好,交了过去。喜滋滋地对大头说:“工作搞定了。”
“靠,你成绩那么烂,还签了这么一家单位,请客!”
“好说!”我拖长声调说道。
挑了个良辰吉日,大家浩浩荡荡直奔大盘鸡。
酒过三巡,正在兴头上,电话响了,那么扫兴!
我接起来,那边没有声音。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是可可。我站起身,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怀孕了。”那边低低地说。
真的是可可,瞬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默然,半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到清晨才勉强睡着。
是电话铃声把我吵醒的,可可说:“我在女生楼下等你。”
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十二月的风,冷冷的,渗入骨髓。
可可孤零零地站在风中,身影消瘦。风卷起她的长发,无助地飘摇。
“你来了。”她低着头,轻轻地说,“陈春他骗了我,他回来只是等着办签证。”
我没有说话,搀起她的胳膊。鼻子忽然酸酸的。
我仰着头看天,灰蒙蒙的,凄凉无遮无拦的就从眼中滑落到心底,无可言说的痛。
可可被送进了手术室,一会儿里面传出压低了的疼痛的呼喊,还有轻轻的抽泣。
两个小护士围着我,责怪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出事了吧?”
“这么小就乱来。”
“你们男人怎么这样不负责任。”
……
我低着头,不说话,看着自己的鞋尖。
“自己的女朋友,也不懂得珍惜。”
我突然暴怒起来,声嘶力竭的吼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两个护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我。
我惨然一笑,喃喃地重复,“不是我……”
可可在医生的搀扶下走出来。她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睛红红的。她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着无力地说:“医生,别怪他,不是他。”
送可可回到女生楼。我两只脚象是踩在棉花里,虚晃着走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可可打电话来,“昨天,谢谢你了。”她低声地说。
“嗯。”
沉默良久,她轻声问:“听说……你也去上海?”
“没有,我决定回昆明了。”
“哦。”她很久没说话。
“你不去了。”幽幽地,她说,声音很空洞,虚无缥缈。
我轻轻把电话挂上,抱着头蹲在墙角,很久很久。
傍晚,我找到大头,说:“我决定回昆明。”
大头很惊讶:“你疯了!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
“我决定回昆明了。”我不理大头,径直说道,“你陪我去把合同拿回来。”
“你是为了陈可可,是吧?”
我不说话。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大头暴跳如雷。
“你去不去?”我厉声说道。
“我去。”大头苦笑,“你他妈的真是疯了。”
我们来到宾馆,敲开门。
“我想拿回我的合同。”我说。
“为什么?”那个面试人员一脸的惊讶。
“我不想去了。”
“同学,现在找份工作很不容易啊。”
“我跟昆明的一家公司已经说好了。”
“做IT的,昆明跟上海没得比,你要考虑清楚。”他善意的劝道。
“我是独子,我父母叫我回去。”
他无奈,拿出我的合同递给我:“我还要在西安三天,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我接过合同,拉着大头走了出去。
晚上,我打电话回家,是老妈接的。
“我打算回昆明。”
“真的?”老妈喜不自胜,“回昆明好啊,那么多的亲戚朋友,有个照应。”
“你帮我找一份工作。”
“好啊好啊,保证比你在外边找的好……”
老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喀嚓一声把电话挂了。
大四下学期是纯粹的垃圾时间,工作签了,课程没了,悠闲得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泛滥感伤。小贱从外面搬了回来,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几位壮士都找到了不错的归宿:小贱和罗云蓓相约去广州,大头到深圳,二胡回北京,阿纯考上研,403分,少有的好成绩,他本来想考清华,为了小丽,最终报了西安交大——小丽还有一年才毕业。
我神情悲壮的对几位壮士说:“我要去支援边疆了,以后如果要买房买车什么的,各位兄弟可得赞助一点。”
“没问题!”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把我推到阳台上,锁上过道门。
我只穿着薄薄的内衣,初春的天气还颇冷,风吹过来,我冻得直打哆嗦——车啊、房啊,为你我受冷风吹。
“让我进去吧!”我向他们拱手告饶。
他们逼我答应了拿出钱来请大家吃东西,才放我进来。“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他们狞笑道。
我满怀屈辱地抱了一大堆零食上来,他们正眼都不瞅我一下,说:“把东西放下,再去买两副扑克上来。”
“我不去!”我大声抗议。
“嗯!”他们目露凶光,在我身上上下扫视。
“除非你们让我也参加。”我放低声音委婉地说道。
“行!你赶紧去买,阿纯他不打。”大头挥挥手说。
我买好牌回来,他们已布置好牌桌,“打什么?”我问。
“拖拉机。”
这一拖拉就过了熄灯时间,拿出应急灯继续鏖战。到深夜,零食早已吃完,几位壮士一齐叫肚子饿。大头“嘿嘿”笑了起来:“我这里有馍。”
大家每人分了一个,美滋滋地嚼着,填充饥肠辘辘的肚子,继续打牌。
二胡放着的收音机传出一个宏亮的声音:“常吃干馍容易引起肾虚……”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了一眼手中的馍,然后狠命地扔在地上,把嘴里的也吐了。
“丫的,杀人不见血,扁他!”二胡指着大头恶狠狠地说。
“谁敢扁我?”大头跳了起来,象是一只好勇斗狠的公鸡。
他的威吓并没有用,我们三人围了上去,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揍了一顿,“不准打脸。”他抱着头呜咽。
解了心头之恨,把他放了起来,我奇怪地问二胡:“你为什么说他杀人不见血?”
“嘿嘿,我要是肾虚,就得断子绝孙,这不是杀人不见血吗?”
“噢,明了。”几位壮士一起点头。
宿舍里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暴力事件,无聊的日子,大家常常以此为乐,不久,这种暴力就升级到宿舍间了。
那天晚上,小贱肚子饿,想泡方便面吃,但是宿舍没水,只好到隔壁宿舍去要。他端着方便面出去了,几位壮士心里都在盘算如何才能分得一杯羹,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回来,二胡愤怒地说:“那丫肯定在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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