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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现在个子长高了许多,孩子还挺争气,学习成绩什么的都不错,我姨姐拿她当自己的亲闺女疼着,搞得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经常吃醋了,嚷嚷着要把来运赶出去,其实背地里不知道多关心这个领回来的妹妹呢。」
提起来运,任尚的脸上竟然也带上了几分喜色,「尧尧经常跟小家伙视频,说实话,我第一次听她叫爸爸的时候,还挺不习惯的,突然掉下个闺女就让他当爹了,有点好笑,但现在看着,尧尧这爸爸当得,还真是称职,当得起这声爹。」
完事还不忘戏谑苏弦一句:「不过你这妈当得,就不怎么称职了。」
怅然若失却又感恩,感恩上苍眷顾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听到任尚的戏谑,苏弦诚恳的应道:「的确,我这个妈当得有点丢人。」
当初承诺的带孩子来北城看樱花都没有兑现,左月尧却很好的安排了孩子的一辈子,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此又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你要是想看孩子,可以找他,看你这表情,感情压根不知道这些事,今儿爷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一下?」
心下了然却故意不提,苏弦只笑着看着他:「难不成我刚刚的感谢还不够多?」
「要不,你再说点?」换了副面孔的人,恢复了往日的痞笑,却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鬼知道我追那丫头追得有多辛苦,爷这辈子都没这么挫败过!」
苏弦笑而不语,放眼信步而来的人,她站起身跟任尚告别。
任尚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表情淡淡,他想说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有意无意的总是打听你的消息,本想着这辈子就别再见了,但最终还是跨不过自己心里的坎儿,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才来到这里,原来再续前缘只是个奢望,也好,这下他总算是彻底的死心了,姓温的看着也不错,你要真决定了,就趁早把自己嫁了吧,这样撇得更干净。」
再转身时,任尚飘然离开得连背影都不剩,温何将外套披在苏弦的身上,柔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还没来得及思考温何的问题,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当初拿到第一笔工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的那位脾气古怪的老头儿买了部手机,虽在联系上方便了许多,但对老头子来说有没有手机都一个样,极少给她打电话,苏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印着「父亲」两个字。
她缓缓的接起,询问式的喂了一声。
「我在火车站准备上车了,你记得到那边接我。」
苏弦听得一脸蒙圈,这些年来还总是跟不上家中这位祖宗的思路,不确定地问道:「你现在坐火车来我这里?」
「要不然呢。」对面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就一个闺女,不去你那里,还能去哪儿?」
是不是太突然了些?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苏弦很头疼,但深知他这位父亲一旦倔起来,鬼都绕道走,无奈之下只能妥协:「路上注意安全。」
连为什么突然过来都没说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苏弦紧紧的抿了抿唇,再松开,有些抱歉的看着温何:「看来度假要泡汤了,我家老头子过来了。」
温何显然也很惊讶:「怎么说来就来了?」
「不要以常人的想法去推测他,会很累。」苏弦边走边道:「晚点要麻烦你了,开车送我去车站。」
温何屈步跟了上来,坦然的接受了他一贯的客气。
车到半路,苏弦突然反应过来,温何在她的身边,岂不是像极了见家长的感觉?看着温何那张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表情,苏弦便什么都不再想了,即便是见家长,那就见吧。
今日任尚的那些话,在她的内心深处翻起的波澜,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虽说谈不上壮阔,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但她告诉自己,人不应该感动于过去,舍得这一时的痴念,才能断了这多年的纠葛,黄凯风说得对,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向前看,向钱看。
虽然苏弦自己都不知道,这痴念,到底是一时的,还是会一辈子的。
他们在候车大厅的排椅上坐着,谁都没说话,自从俩人确立了试试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话题反而少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畅所欲言了,苏弦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为此,她对温何一直感觉很歉意。
但温何从来没说过一句不满的话,她说他便听,她不想说,他也不多问。
苏弦一眼望见苏长林,忍不住想骂人,自知这每个月给出去的生活费也不少了,偏偏父亲的穿着还是如此的接地气,那件又皱又旧的灰黑色外套很闲散的穿在身上,拉链早就不知所踪了,露出里面那件标志性烫洞的灰色里衣,一条灰不溜秋的裤子,有一条裤腿还是卷着的,唯一能看的属脚上的那双球鞋了,还算新。
还真是,十年如一日,不管是行事作风还是穿着打扮上,她这父亲也算是把「不变」演绎到极致了。
路人的目光朝他们看了过来,苏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诚然,她跟温何也算得上俊男靓女,穿着打扮也是可圈可点,身边却站了个穿着十分地接化的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对老人有多苛刻呢。
苏弦的嘴张了张又合上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含着泪也得忍啊。
温何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叔叔。」
苏长林的目光在温何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最后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男人,话说得十分的直截了当:「这是你男朋友啊?」
温何没回答,只看着身边的女人,苏弦不急不缓的回答:「是啊。」
「一把年纪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会爬树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结婚生孩子。」
苏长林的抱怨让苏弦不满,温何连忙打圆场:「叔叔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渴不渴?我去给您买水去。」
「我带了。」苏长林提了提手中那看起来十分硕大的塑料杯子。
「哦,好,那要不要吃点东西?这附近有很多好吃的地方,走几步就到。」
苏长林又示意了一下抓在手中的一个布袋子:「我自己带了,路上吃过了,不饿。」
温何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放眼苏长林有些泛白的脸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轻轻的拍了拍苏弦的后背,苏弦这才再次开口:「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但是她还是想问,其中也代表了些不满。
「我自己的闺女在外面买房子了,我这个当老子的不能来看看吗?」背影有些佝偻,步履有些蹒跚,一晃多年,他真的老了很多,从前因为僵硬的关系不曾觉得,今日亲眼目睹之后,苏弦的内心有种莫名的煎熬。
父亲在渐渐的老去,或许某一天会像母亲一样,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纵然不喜,但比起失去,她更希望他活得健健康康的。
苏弦跟温何并排跟在苏长林的身后往车站外走,刚出车站的门,苏弦眼见着苏长林歪歪扭扭的要往下倒,吓得大叫一声,温何速度极快地奔上前去,扶住了苏长林。
嘴唇有些泛白,苏弦一阵错愕之后,脑子清醒过来:「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再没有了来时的跋扈,苏长林的气息一下子变得紊乱:「怕这次是要死了,怪不得这几天你妈总是托梦给我,说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大概是想让我把你的情况亲自到下面跟她说。」
一时语塞,忍不住涌起一丝恐惧,咬牙切齿中带着愤怒:「身体不舒服乱跑什么!电话里怎么不说!」
苏长林抓着苏弦的手臂,好让自己站得稳当些,多少年没仔仔细细看过自己的女儿了,这一看,比起别人家的闺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想他一个穷沟沟里出来的丫头能有如此的相貌和出息,也算对得起她那过世的妈妈了。
最近的心脏总是时不时的难受,夜间经常梦到似曾相识的画面,苏长林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但在死之前,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来看看他这唯一的女儿。
温何撑着苏长林的身子,男人的理智在这时候体现得绝佳,他轻声细语的告诉苏弦:「叔叔可能是路上累了,我们先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真的是心脏上的问题,我想应该问题也不大,否则叔叔也不至于一个人能来到这里。」
温何的话像一剂镇定剂,让苏弦一颗忐忑的心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他们驱车来到了北城医院,在急诊部,苏弦见着看病的医生总好像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父亲的病情要紧,她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后,便带着父亲去做检查了。
即便在这里见到熟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除非她刻意的避开,不来北城最好的医院给父亲做治疗,要么,她就必须坦然面对,幸好的是,那日来跟他道别的人,已离开北城有一段时间了,走得那样的决绝,一去杳无音信,曾死皮赖脸的往她家跑的人,突然间就失去了踪影。
温何跟着忙前忙后,没有多余的话,苏弦看着他,只觉得他的暖让人不忍伤害,放眼身边身体不适但依然故做坚定的人,一时间有些茫然,茫然于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身体不适,却只字不提,强撑着来这里看她,这种濒临分离的错觉感,让她再次感受到了年少时候的恐惧和无助,她不停的告诉自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保住一个人的命并不难,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那个人那么优秀吗?可他并不在......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担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手背上覆上一只手,刚劲而有力,却极力的表现得温柔,尽量让她感受到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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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父亲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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