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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米是箱子里剩余的。”
“你见过用行李箱装米的?”大宝拿着一粒米来回观察。
“没。”我摇了摇头,“但除了这种解释,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我好像知道。”穿着制服的林涛站着的位置,是女大学生们眼光聚焦的位置,“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总有一些关于殡仪和米的传说的印象。”
“不管什么传说,你得给我们搞清楚。”我说,林涛点点头。
简单看了看尸体,我说:“这里有风,别损失了什么物证,把尸体拉去殡仪馆吧。林涛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林涛摇摇头:“地面条件差,皮箱质地粗糙,很难获取物证。”
“那只有从皮箱的来源查起了。”齐支队长说。
伴随着支队长的命令,我们坐上了赶往解剖室的车。
解剖室内,赵雨墨背着双手,躺在台子上。
“衣着整齐,而且干净。”我和大宝将赵雨墨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摊开在一张展开的塑料布上。我说:“这说明什么问题?”
“一是遭受性侵害的可能性不大,二是作案现场应该是室内。”大宝说完,顿了顿,接着说,“因为她失踪的21号和22号全省都在下雨。如果在室外被摁压在地面,衣服就脏了。”
我笑着说:“看来我在专案组浪费时间的这一上午,你是做了功课啊。其实我一直就认为她是在室内被杀的,不然从室外再运回室内太麻烦,凶手何必这么麻烦。”
“尸斑位于臀部和大小腿后侧。”我说,“按照尸体在箱子的位置,尸斑应该在尸体的一侧,而不是下侧。这说明凶手在死者死后4、5小时把尸体放置到马桶边后,就再也没有动过她,直到48个小时以后,尸斑稳定,不会重塑,才将她装进了箱子。”我说。
“嗯,开始推断死者是死后4、5个小时被拍照,赵总接到照片是22日凌晨三点左右,那么,赵雨墨应该是21日晚上10点到11点死亡的。23日晚上以后,凶手才将死者装进了皮箱。24日早上就出现在校园里。时间还真挺紧凑。”大宝说。
赵雨墨的颈部有一条在项后交叉的索沟,切开颈部皮肤,发现索沟下方的皮下组织和肌肉内都有片状出血,这是生活反应。加之她的甲状软骨骨折,基本可以断定她死于勒颈。
剩余的工作是残忍的,将一个美丽的女孩一层层的剖开,工作目的除了通过内脏淤血、颞骨岩部出血等征象应征她死于机械性窒息以外,还想找到更多的线索。赵雨墨的腰部有一处出血,这是我们早就意料到的,因为她背部受压,可能是有人坐在身上,也可以是膝盖顶在腰部。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凶手的动作太干净了。
检验完赵雨墨的会阴部,我们排除了她生前被性侵害的可能。此时我的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浮现出“云泰案”中几名死者的样子。好在她并没有被性侵,应该不是一个人所为,我的心里这样想着。
当我们缝合尸体刚缝到肚脐以上时,灯光一闪,我仿佛看见了点什么,我说:“大宝,看,这有异常。”
我看见的是死者胸腹部,延伸到乳房上仿佛有一条印记。
红色的印记非常不明显,不明显到难以让人注意。我找来酒精棉球,耐心的在死者胸腹部反复擦拭。
实践证明,酒精可以使一些不明显的生前印记显现出来。
这次也成功了,我们在死者的右侧胸腹部发现了一条长约三十厘米的红色印记,准确说不是一条印记,而是一个“十”字型的印记,只是那一横短一些罢了。
“这是一条压痕。”大宝说,“颜色不清晰,应该是濒死期形成。”
“其实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这里有一条压痕。”我说,“我们腿断了死者是在室内死亡的,又是俯卧位背部受压,只要那家不是水泥地面,地板的痕迹就应该印在她的胸腹部。只不过没想到这么明显罢了。”
缝合完尸体,我重新蹲在地上塑料布旁,逐件检查赵雨墨穿着的衣服。为什么会再来检查衣服,天知道,直觉吧。
直觉和运气,让我发现了赵雨墨牛仔裙的异常。
牛仔裙的后面右侧有一个暗口袋,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我发现口袋的中部仿佛有些鼓鼓囊囊,于是用手指撑开了口袋的边缘。用强光灯一照,口袋里居然有一些黑色的痕迹。我迫不及待地把口袋内衬翻了出来。
“堂兄!”大宝惊讶道,“这是三个指头的指纹啊!不过不一定和本案有关。”
“谁会来摸她这个明显不会装东西的口袋?”我说。
“那也不一定,这个指纹是黑色的,应该是油墨之类的东西,说明这个人的手很脏。”大宝说,“这种身份的女孩怎么可能被这么脏的人摸口袋?只有小偷嘛。”
我点点头,大宝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不管怎么样,先送去林涛那里让他固定备存证据吧。说不准以后能用得上呢?”
回到专案组,看到大家一脸愁容的表情,我猜到侦查依旧处于僵局。我翻开尸体检验笔录,介绍了尸检情况。除了断定赵雨墨21日即死亡、在室内被杀、窒息死亡以外,没法再提供更多的线索。倒是在案件性质上,专案组起了分歧。
“如果真的是绑架案件,那么凶手完全可以拍一张赵雨墨活着的照片或视频索要钱财,那样比杀死她以后再拍照风险小了很多。”齐支队长说,“所以我觉得凶手的主要目的还是杀人,绑架索财很有可能是一种伪装,当然,顺手牵羊几十万也不是坏事。”
“我觉得也有可能是绑匪没有能力控制住赵雨墨,或者这个绑匪本来就没什么经验,说不准是临时起意,所以杀了她。”我说,“他之所以要把赵雨墨扶起来坐着拍照,就是为了伪装她还活着,所以我觉得绑匪的目的还是为了钱。”
我顿了顿,说:“我发现有人翻动赵雨墨的裙子口袋,当然现在不敢肯定是不是和本案有关,但是一旦有关,那么就是侵财。”
“至少是熟人作案可以确定吧?”齐支队长说,“这样果断撕票的,通常都是熟人作案,而且不是熟人的话,赵雨墨怎么会去别人家里?”
“如果犯罪分子是为了钱绑架,那么就真不一定是熟人。”我说,“之前你也说过,不可以诱骗吗?”
齐支队长摇了摇头,说:“22岁了,又是晚上,没那么容易骗吧。”
“现在的女孩,胆大,还真说不准。”我说。
“如果不认识,犯罪分子怎么会知道她家是有钱人呢?”
这个问题确实问的我有些犹豫,我说:“我猜,可能是从穿着打扮看出来的。上衣是香奈儿、裙子是迪奥。可能还有些金银首饰,只不过被绑匪拿走了罢了。”
“你还懂这些。”大宝嬉笑道。
“铃铛比较喜欢对着这些品牌流口水。”我说。
“那也得是识货的绑匪吧。而且,穿的好的,可能是有钱人,也有可能是二奶小三。”齐支队长说,“如果是二奶小三,还真不一定能绑出什么钱。”
眼看话题就要跑偏,主办侦查员回来了。
“经过调查,赵雨墨的男朋友黄钟音有重大作案嫌疑。”侦查员说,“有人看见当天下午五点多,赵雨墨和黄某在黄某家楼下拉扯、吵架。”
“我就觉得是他!”齐支队长说,“首先,我认为是熟人,绑架只是个伪装,其次,把那么大个箱子运进学校,又不被大门监控发现,只有开车进去了。黄钟音有车吗?”
“有。”侦查员说,“他是中达公司的白领。”
“传唤他。”齐支队长说,“一方面布置外围调查,一方面办手续,搜查他家。”
大家应声开始收拾桌上的本子。我耷拉着头,看来是我推断错了。
黄钟音家住在一座高层的13楼,当天正好电梯坏了,我们几个参与搜查的刑事技术人员喘着走进了黄钟音家。
走进家门,我看了一眼,扶着墙喘了两口气,说:“奶奶的,白爬了,又得下去。”
“下去?白爬?”大宝说,“那个,什么意思?堂兄你又抽风啊。”
“你才抽风呢。”我说,“我们尸检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死者胸腹部有十字型印记,现场应该是有十字交叉的地板砖。”
黄钟音的家里确实没有十字交叉的地板砖,客厅卧室都是木地板,交缝处是“H”形。就连卫生间厨房的地板砖都是菱形的。
“可是他家的卫生间地板真的是白色的,和照片上的一致诶。”大宝急了,“那个,说不准不是摁在地上呢?是在某个有十字交叉的地方,比如,比如。”
我看大宝满屋找十字交叉形的平面,我拉住他走到卫生间指着马桶说:“你看,这个马桶不一样啊。”
照片中的马桶盖是塑胶制作的,没有光泽。而现场的马桶盖是锃亮的亮塑料制作的,显然是有很大的区别。
大宝低头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马桶,说:“堂兄,服了你了,连马桶都有研究。”
“不管凶手是不是他,至少现场不是这里,收队吧。”我说。
我们垂头丧气的回到专案组,发现专案组的侦查员同样也是垂头丧气。
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黄钟音真的是被排除了,那就说明我开始的推断还是有希望是正确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头貌似又涌上一丝喜悦。
“小区监控显示,黄钟音当天确实一个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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