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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快要结束了,谢冲一家终于搬进新房子里了。
住进宽敞明亮的楼房,是王吉英从小就有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在年过四十之后她才实现。
在搬家的前一天,她跟丈夫在新家里打扫卫生。他俩热得汗流浃背,累得气喘吁吁,他们坐在沙发上,夕阳照进家里来,照着这一对年轻的“老”夫妻。.八壹zw.??m
王吉英突然伏在丈夫肩头哭了起来。
谢庆收同样百感交集,安抚着妻子,说道:“我对不住你,你跟着我吃了太多苦,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家是咱俩一起组建的,也是咱俩一手打拼出来的,别再说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之类的话,咱们只管向前看,要活得好好的,多给孩子们赚点钱。”
谢庆收泪光晶莹,重重点了点头。
搬家时,三个孩子手捧吉祥物,依次进门。谢冲是长子,手里拿的是苹果,寓意“平平安安”,没有什么比“平安”更美好的祝福了;谢颖捧着一块年糕,寓意“步步高升”;谢靖拎着一只鸡,寓意“大吉大利”。
三个孩子长得好看,朝气蓬勃。谢宏轩说,他们承担得起众人对谢家的期盼。
一共三个卧室,谢冲房间有一张上下铺,平时他和谢靖各睡各的房间;如果谢颖来住宿,那他们兄弟俩就睡上下铺。谢颖感叹二叔二婶的细心,更为他们的心意而感动。
二叔笑盈盈地说道:“就算你出嫁了,只要你回来,这个家里肯定有你一张床。所以啊,小颖,走到哪里都不要害怕!”
“我一点都不害怕!”小颖抱住了二叔:“有你们这么好的家人,我怕什么呢?”
谢庆收说道:“终于搬进来了,以后你哥带着女朋友回家,咱也不寒酸了。”
谢冲的鼻子微微发酸。
老二一大家子全都搬走了,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谢宏轩老两口,他们肯定不习惯。谢靖主动提出,以后中午还会去爷爷奶奶家吃饭,晚上放学在爷爷奶奶家写完作业,再跟爸妈一起回家。
谢宏轩嘴上嫌弃,但心里却很欢喜。这小子没白养,知道心疼他们。儿子一家搬走了,要是家里一个小孩都没有了,那他们老两口的确会很寂寞的。
亲戚朋友陆陆续续都到了新家,三个孩子跟大人一起忙着招待宾客。看得出来,大家都很羡慕谢家老二搬进了新房子,虽然装修很简单,就是大白墙+瓷砖地板+定制柜子,但新房子确实宽敞亮堂,阳光洒满了房间,让人心情舒畅。
谢家热情地邀请了汪玉春,让他来新房子参观一番。乔迁新居,家里人气越旺越好。汪玉春没有推辞,带着礼物上了门。别人都是送锅碗瓢盆,绿植花卉,只有汪玉春拎了一袋卫生纸。
众人哄笑,虽然没有人调侃,但揶揄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一袋卫生纸也太寒酸了,还不如不带。
汪玉春脸皮虽厚,也有自尊心。谢冲亲切地接过他的礼物,朗声道:“我在学校上选修课的时候学过,在日韩,卫生纸和洗衣粉都是很热门的乔迁礼物,因为这都是生活必需品,新房子确实需要这些东西。我刚才就想上厕所了,可惜没有纸,一直憋到现在。汪叔叔,谢谢你啦,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汪玉春被解了围,轻松自然多了。别的客人也轻松了,跟他开玩笑:“老汪,你还挺时髦,跟国外学起来了!”
汪玉春笑道:“看来外国人跟我一样,都看重实用价值。”
别人笑笑,没再说他小气。汪玉春对谢冲心怀感激,这小子虽然脾气冲了点,可情商还是很高的。
汪玉春不禁想——要是所有人都像谢家人这样待他,他的名声不会混得那么差。
马上就要开学了,汪浩川还没有确定回来的时间,汪家和周家都很着急。眼看闺女和未来的女婿马上就要走了,汪玉春决定不等儿子了,先把订婚宴给办了。
提起这些事,汪玉春无奈叹气:“还能怎么办?浩川已经是国家的人了,我想让他回来都不能够啊!”
众人也疑惑,汪浩川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身不由己了吗?
“浩川跟他姐说的,我也听不懂,他去部队实习了,接触到了外国的软件,他和同学正在钻研,争取早日掌握。”汪玉春的口气颇有几分骄傲:“你们也知道,浩川很好学,遇到他从没接触过的新知识,他就求知若渴。”
这点倒是真的,汪家姐弟俩的好学精神,的确值得称赞。
谢冲偷偷笑妹妹:“浩川不回来,某些人很失落。”
“哼!华天龙很失落!”谢颖机智地说道:“他欠汪浩川一句道歉,这都过去一年了,他心里一直记着呢。”
辩解完了,谢颖就没力气了。幸亏在填报志愿那天见了汪浩川一面,要不怎么熬到寒假呢?
谢宏轩给客人添了水,大声道:“我早上看到靖怡了,她给你买电动车了?”
汪玉春很自豪,故意清清嗓子,装腔作势:“嗯,她说我上下班太辛苦了,来城的风又大,骑自行车太累了。”
众人又羡慕:“你这一儿一女对你够好的啊!”
汪玉春又战术咳嗽:“因为他俩只有我这一个爹啊!”
闹过矛盾之后,在某一天,汪玉春给了女儿两万块钱,让她去买电器。此举让她女儿无比诧异,甚至怀疑一觉醒来换了一个爹。
原来,拆迁的钱到账了,一共四万五千多,汪玉春给了女儿两万,那两万留着给儿子结婚。剩下五千多,他自己存了起来。
在那个年代,两万绝对算得上一小笔巨款了。如果在来城的郊区买个小房子,这两万都可以当做首付了。
汪玉春的凉鞋穿了好几年了,鞋带开胶了;他的两条筋背心也磨出了好几个小洞,他好几年都没有买新衣服了。
汪靖怡的心像是被刀剜了一下。
她不想要父亲的钱,她想让父亲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但是,父亲让她把钱拿着:“你上学这些年,我也没给你多少钱。要结婚了,拿这笔钱置办结婚需要的东西吧!你爹没本事,你别带着对我的怨恨结婚。”
汪靖怡拿着钱,去找了未婚夫,在未婚夫怀里嚎啕大哭。
“二哥,我是不是对我爸太苛刻了……我整天说他小气,可是,如果手头有钱,谁愿意小气呢?”
等到她不哭了,周可行才说道:“咱俩的工资都不低,我家对咱俩的支援也可以,咱确实没必要要这笔钱。如果你这样还给他,又会伤了他的自尊。要不,你就留下一半吧!”
“这一半我都不想要……”汪靖怡不停地啜泣:“这些年我对他的怨恨,不是用这两万块钱就能填平的。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可怜人,他不会为人处世。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渐渐原谅他。但是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我都在想,如果我执意把钱给他,他会不会再收回去?如果他收回去了,那我又要对他失望。”
“那就不要去自寻烦恼。”周可行安慰道:“靖怡,你习惯压抑自己的想法,如果你对他有什么不满,你不妨直接说出来。在这一点,你确实不如浩川。浩川也是个闷葫芦,但是他冲着汪叔叔发了好几次脾气,而不是像你一样生闷气。事实证明,浩川发脾气还是有效果的,汪叔叔会做出一些改变。”
周可行一下子就指出了汪靖怡存在的问题。确实,汪靖怡对父亲失望至极,但经常一言不发,气坏了自己,父亲也毫无长进。
向来独立自强的汪靖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语气也软了下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如劝汪叔叔,拿出一笔钱来,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汪靖怡吓了一跳,继而摇头:“我爸不会同意的。他现在有房子住,至于手里的钱,他肯定要攥在手里才能放心。”
“这件事,你们父子三人商量,汪叔叔不一定会拒绝。”周可行柔声说道:“靖怡,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汪叔叔并不是固执,只是不知道怎么做,咱们要告诉他。”
于是,汪靖怡给弟弟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汪浩川还是个单纯的大学生,没有考虑到买房子那一步,但是房价正在飞速上涨,这点他还是深有体会的。
“姐,你和姐夫见多识广,你俩做决定,我无条件支持你。”
“爸说,那四万块钱,留给咱俩平分,要是买房子,这笔钱咱俩都拿不到了……”
“不要紧,姐。买房子也好,四万块钱都给你也好,我绝对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不会有疙瘩。”汪浩川毫不犹豫地说道:“这些年来,你对这个家的付出,在我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用多少钱都弥补不了。”
握着电话,汪靖怡的眼泪又差点儿落下来。
汪靖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跟父亲说道:“爸,在这条胡同里,只有咱家没有买新房了。现在住的房子太老旧了,每年都要修修补补。来城的房价虽然也在涨,但咬咬牙,咱们还买得起。不用买太大的,也不需要地段有多好,咱们买房的目的是改善居住条件。正好手里有一笔钱,咱们可以把首付给付了。我已经工作了,浩川不用花钱,你每个月拿出一笔钱来还房贷,辛苦几年,房贷就还完了。爸,虽然背着房贷会很辛苦,但是有压力,咱们才能有赚钱的动力……还有,过几年浩川也要谈婚论嫁了,要是把女孩子带来咱家,你说是这个老旧的平房好,还是气派的楼房好?”
汪靖怡一口气说了很多,父亲始终抽烟,一言不发。她心想,让父亲那么胆小的人买房子,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天方夜谭也有成真的时候。
“买吧。”
汪玉春简单地说道。
汪靖怡难以置信:“你不用再考虑了?”
“你是北大毕业的,你弟弟是未来的军官,你们俩的眼光,肯定要比我好得多。你们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看来,周可行看得很准。汪玉春的确不是固执,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去做。
就这样,汪家买房大业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在家的那段时间,汪靖怡和周可行每天都在看不同的楼盘,最后敲定了来城南郊一个刚建起来的小区,在当时比较偏,但公交车有好几趟。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一套九十平米的三居室,总价只要十万出头。
签合同时,周可行欲言又止,汪靖怡猜透了他的心思:“你想替你老丈人付全款?”
“全款有点儿勉强,毕竟今年我要娶媳妇。”周可行诚实地说道:“不过,再添补点儿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汪靖怡说道:“背着房贷,我爸会打起精神来认真生活。再说,还有我和浩川,我俩能不帮他吗?这是汪家的房子,汪家人来把它填满。”
周可行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要强的汪靖怡。”
就这样,汪家不声不响,以闪电般的速度买了新房。
在谢家新房,汪玉春不动声色地说:“等我家装修,我还要跟庆收多取取经呢。”
众人大跌眼镜。
汪玉春优哉游哉地喝茶:“反正现在没有钱,还得等好长时间呢。”
汪玉春自己没有察觉,买了新房子,装修就成了一大目标。虽然肩头背负着责任,但是日子却更有盼头了,他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
晚上请宾客们吃了饭,谢家人开始收拾家。
谢靖从他亲生父亲家带来的金银珠宝还没有出手,尽管家里没有人对它们感兴趣,但是为了保护小孩子的自尊心,谢庆收特意给他买了个简易的保险柜,让谢靖自己保管钥匙。
谢靖拒绝了:“还是你们保管吧,我怕我把钥匙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行吧!”
谢靖愁眉苦脸:“爸,我带回来的这些东西,不会变成一堆废铜烂铁吧?”
“……我们没见过那么贵重的玩意,也不知道真假。只要你能保证带回来的是真的,那就是值钱的。”谢庆收累得烦躁:“你要是着急,我现在就打听朋友帮你卖了。”
“算了吧!”谢靖说道:“我爷爷说了,太有钱的话,我就没有动力了。现在就挺好的,我也要靠自己奋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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