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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高的体温让展子舒再无力挣扎,他不由自主的靠在了萧锦程的身上,而那样子看上去就像他整个人都陷在了萧锦程怀里。
“子舒……”果然,萧锦程略显无奈的声音传来。
展子舒的双手微微撑在萧锦程胸前,勉强维持着两个人的距离,他低声喃喃说着:“萧锦程,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只要今天能……”
展子舒再说不下去,他无力的将前额抵在了萧锦程胸前。如果可能那种地方,他怎么会想再去……可是,他不得不去……萧锦程的体温淡淡的传来,展子舒心里莫名的滋味蔓延,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也只有他……
“子舒……”眼前的人全身都散发着让萧锦程心疼的脆弱,他真的想知道展子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他真的没法再问下去,同样也无法拒绝展子舒的话。
“开车吧。”展子舒低低说了一声,意识到他和萧锦程之间的距离似乎过于暧昧了,于是推开了萧锦程落在他肩上的手,再度坐回副驾,神情疲倦的闭上眼睛,现在不是他脆弱的时候,他还有太多事要做,没时间去多想……展子舒的神情间已经不见了刚才的脆弱,紧抿着的嘴角述说着他的坚定。
萧锦程迟疑了一下,道:“如果很不舒服,就和我说。”
展子舒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萧锦程叹了口气,发动了汽车。
方桥监狱在S市的市郊,里面关押着的基本都是经济类犯罪,又或者诈骗、盗窃等等这类一般都非严重刑事案件的罪犯,被判处的刑期也是长短不一,但是并没有死刑犯。
灰黑色的高墙,高高竖起的电网,无处不散发着森寒。很多人走进去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出来。展子舒也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而那时候,他还想着他会出去,他一定能出去,只要他出去了,那些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但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个个坏消息接连不断,在某些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越变越棘手……整个世界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旦坍塌不到最后就不会停止。等待展子舒的只有绝望和更绝望。到后来,他离开这里却又进入另一个牢笼,只有死亡的牢笼。
展子舒下了车,静静的站在灰墙外,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不远处是两扇沉重而巨大的铁门,锁着自由,却更像是桎梏在他颈项间的枷锁,让他无力挣脱。
“子舒?”萧锦程担忧地看着展子舒,那人倔强背影挺立着,丝毫看不出他正发着烧。
“陪我过去。萧锦程。”展子舒并没有看萧锦程,只是低哑的说着他的要求,只有这个人……
“好。”萧锦程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萧锦程本来以为展子舒准备直接进去,但没想到,他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顶帽子,还带了条围巾,把整个脸差不多都蒙起了一半,只露了眼睛在外面。
萧锦程迟疑的问了一句:“子舒?你冷?”对了,他正发烧……萧锦程刚这么想着,就自动脱下了外套想给展子舒披上。
展子舒侧身避开,围着围巾声音有些闷闷的道:“我不冷。你别瞎操心。你……就送我到门口。我自己进去。”
“不行,你这样怎么……”萧锦程刚想说什么,却被展子舒打断。
展子舒语气里有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决:“在门口等我。”说完,展子舒就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萧锦程无奈地跟在了展子舒身后,少年的背影显得如此单薄,却又锋利的像柄出鞘的利剑。萧锦程不禁在想,展子舒这是要干什么?他越来越弄不清展子舒在想什么了。
到了离监狱大门不远的地方,展子舒示意萧锦程不要再跟了。萧锦程看他坚决的程度,知道没法改变展子舒的想法,只好答应,同时道:“那我在这里等你……小心点。有事打我电话。”
展子舒被围巾遮着的小脸看不出表情,却听见一声低笑,道:“萧锦程,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萧锦程无语的看着展子舒,见他转身离开,终于忍不住又说一句:“快点出来。”
展子舒头也没回的挥挥手,朝着门岗走去。
展子舒很快通过了监狱亲友拜访的例行手续和检查,身份证上标示的是“戴毅”,18岁。虽然展子舒那帽子和围巾一戴更觉得年纪小,可由于他不停的咳嗽,身体又单薄,看上去极度的营养不良。而且验身份的那个还是个女狱警,一摸展子舒的手就察觉出这孩子像是病着。再加上展子舒说了他是要探视的人的小侄子,才从东北边过来,犯人家里出了事,是来通知那犯人的。那模样看着确实令人生怜,所以狱警们也没为难他,交了探监费,就带着他到了一间专门供亲戚碰面的房间。(这时候的探监分两种,一种是隔玻璃窗的。另一种是房间,供直系亲属及三代之内的旁系探监,还可以一起吃饭。探监费用不同。)
狱警让展子舒在房间里等一会,就离开了。而展子舒站在这房间里,整个人都在颤抖。应该说,自他走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展子舒就在用尽全力压抑着他想要转身逃离的念头。监狱压抑至极的气息,让他的胃整个抽搐起来,疼的冷汗直流。他不得不依靠着一张椅子坐下,双腿麻木,他的手紧紧捏在腿上,指骨发白,生生的抗拒着那股来自灵魂的烧灼。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子舒这是要去见谁?
嗷嗷嗷~入V第一弹~敬请支持~蘑菇会努力码滴!
呦,子舒病了!萧小攻你的机会哦~
咩哈哈哈~~~蘑菇扭动着求评咩~~~~
☆、第三十章
就在展子舒心神恍惚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懒懒散散的走了进来。狱警锁好手铐,说了句你们有半小时时间,就关上了门。
“呦,我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叫戴毅的侄子。”那个犯人懒懒散散的坐着,被头发遮盖住的双眼里露出一抹探究。
而展子舒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恢复了冷静。他看着那个犯人坐到了对面,忽视了犯人身上散发的气味,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人叫王旭,因为走私、行贿、买卖人口等罪行被判处无期徒刑。家里的财产被全部没收,有个小三上位的老婆,但他一出事,就跑了。在展子舒记忆里的王旭至少有四十多五十的样子,应该有个十岁多点的儿子,还有个老娘健在,是个带着颓废而话也不多的中年人。和现在这幅痞子样还是有很大出入。
但那时候监狱里对这个人的评价是手段高,因为他的案件扯出了S市不少的大事和高官。想想九七年的时候,一个副处级,居然能有上千万的资产,这不是开玩笑么?而且也因为他的事情,导致那时候说什么官员要财产公开的事,彻底成了个蒙尘的摆设。
展子舒之所以会对王旭这个人熟悉,那是因为当初他们关在了同一个牢房里。中年的王旭对年轻的展子舒多少抱着点像是怜悯又像是幸灾乐祸的心态。其实在监狱里关久了,哪个人不是心理多少有点变态的?更何况像是王旭这样的无期徒刑者。就算将来碰上好事减刑大赦,那至少也得呆个二三十年的才能出来。再出来,可不大半都要入土了?所以有时候展子舒想想,或许这样的人才更痛苦,完全活在没有希望中。
而之后,王旭发生了一件事,也让展子舒难忘。王旭的老母因病死了。王旭看着还没什么,可后来没几天,又有人传来信,说他才十多岁的儿子在老家失足落水给淹死了。这消息,让王旭一夜间白头。可这人依旧是没哭没闹的沉默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晚上,王旭对着同牢房的展子舒说了一句:“人活着可不都是浮云么?”
展子舒一开始还楞了一下,以为这人要么发神经,要么顿悟了,他自己一摊子烂事还没法解决,哪里有空再管别人,所以也就没多理睬,转身睡了。可到了第二天,起床一看,展子舒几乎吓的惊声尖叫!王旭整个人就这么挂在铁栅栏上,一动不动。死了很久了。
展子舒打小就是被宠着护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死状奇惨的人,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更何况,他本身也陷在那种极端的环境中,精神有一度甚至变的恍惚而且噩梦不断,失眠也是从那时开始。自发生了王旭的自杀事件,展子舒根本就没再睡过一个踏实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被惊醒。同样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展子舒忽然对于现状不是那么抱着希望了。而事态也确实朝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直到他被转入国都的监狱,他才真正意识到,无法收拾了。
“喂,我说小子,你干什么呢?发什么呆?老子可没空陪个毛孩子玩。”王旭的声音再度响起。
展子舒眼神厉光一闪,终于开口,道:“你想出去么?”
“什么?”王旭楞住,眼前这小毛孩子在说什么?
“你叫王旭,在X省老家藏了个才两岁的儿子,还有你老母。你老婆,不,应该说你前妻,已经离开,带着你所有的剩余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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