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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穿黑色素衣的男子,正是吕蒙。吕蒙听言,重重颔首,沉声应道。孙权遂与吕蒙,细谈今日于大都督府中,与周瑜相谈之话。对于周瑜的反应,吕蒙亦无看出有任何端倪。孙权听之,暂时对周瑜的提备亦是稍稍有减。
之后日子,孙权依照周瑜吩咐,重用顾雍、诸葛瑾、鲁肃、吕蒙四人,各任以重职,加之又有张昭、周瑜竭力相辅,江东遂即安定。不日,忽有交州使者,传来急报。言严白虎在余杭联合交州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起兵于交州造反,严白虎更自称为东吴德王,贼势浩大,聚兵足有三、四万余,交州情势紧急。江东诸臣闻报,无不色变。顾雍脸色寒澈,慨然走出而道。
“严白虎野心磅礴,昔年先主尚在之时,其慑于先主之威,不敢造反。如今见先主死于曹老贼之手,我江东局势不稳,便趁机造反。此等恶贼,绝不可留,当应速除之!!”
顾雍此言一落,张昭脸色一变,颇有几分忧虑出席而道。
“话虽如此。但方今主公刚登大位,人心未稳,且前番我军大败于曹贼之手,损兵折将极多,实不宜再动兵戈。况且交州离国甚远,倘若起兵,必将劳军伤财,依老臣之见,主公可先作权宜之计,封严白虎为南海太守,沙摩柯为合浦太守。此二人皆是野心虎狼之辈,倘若见主公无意起兵征伐,其联盟必将瓦解,更将会因利益分割,而反目成仇。虎狼相扑,必将两败俱伤。主公在这期间,一边可征集新兵操练兵马,一边暗中观察其两人动静,待时机一到,再趁势而攻,反贼可除也!!”
张昭一计道出,堂上江东不少文武,皆暗暗颔首,暗称计妙。孙权脸色一凝,眼神忽然投向鲁肃。鲁肃心神领会,出席作揖,凝声而道。
“张公之计虽是极好。但若是如此,主公威名必将有损,如今先主刚逝,江东各郡不少握有实权之人,表面虽是对主公臣服,其实暗里却在伺机而动,妄图割据一方。倘若不将严白虎急除,一年之内,江东之地不知尚有多少人称王。依臣之见,主公当应速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尽数铲除,以扬主公尊威!!”
孙权听罢,脸色亦无所动,遂将目光转向周瑜,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知哥哥对此又有何看法?”
周瑜淡然一笑,一双皓目散发着阵阵迫人的光华,凝声而道。
“严白虎不过癣疥之辈,何须忌惮。五溪蛮夷,皆是无谋莽汉,亦不过乌合之众,瑜只需略施小计,谈笑间便可将其灰飞烟灭。依瑜之见,子敬所言极是,当应速起雄师,将其歼灭,以扬主公尊威,教那些生有歹心之贼,不敢作祟!!”
周瑜此言一落,江东诸将无不精神一震,吕蒙忿然而出,凝声喝道。
“臣只需八千兵马,必可剿灭乱贼,如之不然,甘愿受罚!!”
吕蒙气势雄发,江东诸臣听之无不色变。张昭眉头深锁,若是只用八千兵力,对于如今的江东来说,尚是搓搓有余,只要不动用超过二万兵马都能够承担。不过只怕吕蒙并未这个能耐,能够将严白虎和沙摩柯的三、四万贼兵剿灭。张昭脑念电转,遂又出言而道。
“吕将军虽是用兵得道,勇悍过人,但贼势浩大,且五溪蛮夷首领沙摩柯,传闻其武艺超群,乃万人敌也。只怕这仅仅八千兵马,难以将其剿灭。”
吕蒙听言,眉头一皱,正欲张口。孙权却淡然笑起,争先而道。
“竟若如此。吕将军可先率八千兵马为先锋,我随后再领五千兵马来接应。如此便可保其万无一失。不知诸公认为如何?”
江东一众文武听闻孙权欲要亲自率兵征战,各个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发言。孙权可不是孙策,并未其如同项籍再世的绝世悍勇,况且孙权尚是年幼,少经战事,倘若有个万一,江东可经受不起。
张昭脸色一急,连忙作揖而道。
“主公乃万金之躯,当应留守吴会,坐镇大局,岂能亲身涉险!?”
孙权脸色一变,一双枭目烁烁发光,猝然气势迸发,慨然而起,凝声喝道。
“我乃江东之主,如今贼子乱我江东,我焉能袖手旁观!?昔年先父与先兄,凡有战事必定身先前线,以震三军士气,故而我江东军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威震天下。江东军素来以骁勇威名与世,如今沦落我手,岂能弱了其名!!”
孙权字字铮铮有力,竟有几分王者霸气,张昭见之,不由一阵失神。此时,周瑜在旁附声而道。
“主公所言极是。臣愿替主公坐镇吴会,以保江东无失。”
周瑜一声落下,顿时江东过半文武,亦随声应和。张昭见事已至此,亦不再多劝。孙权遂命吕蒙为先锋大将,凌统、丁奉为副将,率八千精兵,杀往交州,征伐严白虎与沙摩柯的叛军。吕蒙领命,即日点齐兵马,从吴会出发。孙权又命周泰、董袭等将整合兵马,辎重粮草,准备接应。
却说吕蒙率领八千兵马,连日马不停蹄,赶往交州境界。严白虎听闻江东起兵来伐,顿时吓得心神慌乱,急与沙摩柯商议。沙摩柯却是毫无惧色,冷然而道。
“孙朗已死,其弟孙仲谋癫疯多年,方今忽然病好,初登江东大位,又何惧哉?严将军不必多虑,且派人把守苍梧、南海两郡,我等聚兵于临贺,与之决战。倘若战况不妙,便派人从苍梧、南海调来援军,以作接应。如此便可保得万无一失!!”
严白虎听言大喜,遂依照沙摩柯的吩咐,遣部将守住苍梧、南海二郡。而严白虎则与沙摩柯率领二万兵马,聚集于临贺,以挡江东兵马。
不日,严白虎听闻斥候来报,江东兵杀至,率军之将,正是吕子明。严白虎对于吕蒙威名,亦有所听闻,当下不敢大意,令其弟严兴出兵,据守于石龙桥上。严兴率五千兵马赶至,摆好阵势,严兴横刀立马于桥上,命兵士擂鼓而响,厉声掠战。
江东军斥候听闻,报入中军,吕蒙听得,虎目爆出两道精光,便欲引军杀出。就在此时,行军司马陆逊出席谏道。
“吕将军且慢。古语有云,夫主将乃三军之所系命,不宜轻敌小寇。愿将军自重。”
吕蒙定眼一望,见是陆逊,笑言而道。
“伯言所说,实乃金石之言。但蒙正因是三军之首,兵士皆以我为先,恐不亲冒矢石,有所弱耳,则将士不用命也。”
陆逊一听,脸色一震,却无言反驳。吕蒙灿然一笑,陆逊叹了一声后,又与吕蒙说道。
“倘若如此,吕将军可遣凌将军一同出阵。”
吕蒙闻言,重重颔首,遂依陆逊吩咐,遣凌统一同出马,率三千兵马赶去。陆逊则在后军,观察敌势,伺机而动。
且说,吕蒙率军出阵。严兴见之,破口大骂,纵马径直冲过石龙桥,就来杀吕蒙。吕蒙面色一寒,一拍马匹,战马嘶鸣一声,飙飞而起。吕蒙如同一道迅雷般飞去,两马相冲,吕蒙猝然出枪,大喝一声,望严兴咽喉便刺。严兴急拧枪挡住。吕蒙随即收枪,对着严兴猛攻不停,严兴或挡或避,被吕蒙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严兴见吕蒙这般威猛,心里暗暗叫苦不已。吕蒙一双虎目连连闪光,杀气汹腾,不断地加快攻势。
猝然间,严兴避过一枪,骤然一枪刺去,吕蒙急闪,哪知严兴杀的却是虚招。严兴急勒马退开。
“恶贼,休想逃走!!”
吕蒙哪里肯舍,一拍马匹,就欲去追。蓦然,严兴转身杀出一招回马枪,吕蒙早有准备,一闪避过。不过严兴此枪却又是虚招,左手一甩,射出三颗铁珠子。吕蒙脸色一变,急忙拔枪抵挡。‘嘭嘭嘭’的三声暴响后,严兴早已逃走。还好凌统看得眼切,早就纵马去追,冲过吕蒙,紧随严兴之后。
严兴正逃间,忽然耳畔响起阵阵喊杀声,原来陆逊早就猜到严兴非是吕蒙对手,在吕蒙出阵之时,便暗令丁奉率一部兵马驾驶小舟,从河岸边杀过桥里。只见数十艘小舟飞速而行,丁奉厉声大喝,命令舟内弓弩手乱箭射倒岸上军,严兴军慌乱躲避,阵势大乱。丁奉手持大刀,飞身上岸,逢人便挥刀砍杀,一路突破,杀得严兴军人仰马翻。丁奉冲杀之间,正见严兴从桥上赶来,当即大吼一声,从人群里杀出,当头拦住。严兴见前面有一魁梧大汉挡路,顿时一惊,连忙勒马逃开。此时凌统舞起双鞭从后杀至,严兴见时势已极,顾不得兵士,拔马逃窜而去。丁奉、凌统在后追杀不放,直将严兴杀回临贺城内。严白虎见江东军攻势猛烈,连忙命令城上弓弩手放箭抵挡。丁奉、凌统纷纷被乱箭射退,不一时吕蒙率大军赶来,见一时难破城池,便下令撤军退走。
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一响,江东诸军纷纷撤离。严白虎见江东军撤去,这慌乱的心方才定下。
是夜,严白虎召集麾下诸将,还有沙摩柯等番将于殿内议事。严白虎坐于高堂,想起今日战事,尚有几分余悸。
“江东军将士威猛,吕蒙、凌统、丁奉皆是万人敌也,难以抵挡,这该如何是好!?”
沙摩柯听言,冷然一笑,暗暗地瞟了一眼严兴,眼神闪过一丝不屑之色,然后凝神向严白虎说道。
“严将军不必过虑。我观此三人,如插标卖首耳!明日彼军倘若赶来,严将军且于城上观战,看我如何将此三人一一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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