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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心中不解,“这是为何?”更不解的是,尚思思为何要赢苏挽香?
尚楚楚也是玲珑心窍,自然知晓秦玖为何疑‘惑’,她眨了眨眼:“秦姐姐,实话说吧,我二姐她……对严王有些意思,但因为严王喜欢苏挽香,所以她才……”
秦玖更疑‘惑’了。
说起来,尚思思和聂仁郎才‘女’貌是极般配的,且聂仁还是二公主尚思思亲自选的,怎么这才转眼没多久过去,尚思思就移情别恋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颜‘玉’衡的魅力也太、太、太大了吧。
尚思思看上去绝不像会随意移情别恋的人。她容貌清丽,‘性’情沉静,是极有决断之人。这种人,当是很难动情的,但一旦动情,该是很执着的,绝对不会是朝三暮四的墙头草。
尚楚楚揽住秦玖的胳膊:“秦姐姐,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是被我二姐知道了,她又会让我禁足的。”
秦玖亲昵地笑了笑:“我自然不会说出去,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你二姐怎么会对严王有意,那个人的名声可不太好呢!”
尚楚楚眨了眨眼,垫脚俯在秦玖耳畔低声道:“秦姐姐,严王虽然风流‘浪’‘荡’,又不务正业,‘毛’病虽多,但你没发现,其实喜欢他的‘女’子还真不少呢,我想若不是因为他沾了那个克妻克家人的不好的名声,不知有多少姑娘抢着要嫁他呢。”
克妻克家人!
秦玖差点忘记了,嗯,当初,她算是被颜聿克死的。
“你二姐连这个都不嫌吗?”如果她记得不错,云韶国可是最崇尚占卜之术的。如果尚思思连这个都不嫌,那就更奇怪了。
尚楚楚摇了摇头:“我二姐不太信那个,她说一切皆在人!”
尚思思的确不像是信奉神灵的人,秦玖勾‘唇’:“走,我带你去挑布料,苏小姐的绣品,我会想办法为你‘弄’到的。”
“那太好了,谢谢秦姐姐。”尚楚楚笑得极欢畅。
秦玖心中明白,其实不光尚思思想要超过苏挽香,恐怕尚楚楚也有此心。毕竟,她喜欢颜夙,而颜夙却心仪苏挽香。‘女’子对这种事情,总会有诸多的不甘,对于不喜欢自己的男子,常会这样问自己:她到底哪里好,他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当初,她也曾这样问自己。当她第一次知道他另有喜欢之人时,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如今,她不会那么傻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你哪里都好过另一个人,他还是不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当年的她,可是一点也不比苏挽香差呢!
“铃儿,又在那里嚼什么舌,布料拿过来了,你过来看看!”尚思思漫步走了过来,看到尚楚楚的样子,板着脸说道。
她身后的‘侍’从捧着两匹素‘色’布料,燕云舟在她身侧寸步不离。
尚楚楚俏皮一笑,忙到‘侍’卫手中翻看起布料。
尚思思走到秦玖面前,淡淡一笑,丽目中清光潋滟:“九爷,今日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姣好的面容在日光下呈现着莹白的淡光,当真是肌肤如‘玉’,容颜清美,只不过神‘色’依然有些清冷。
秦玖嫣然一笑:“二公主不必客气,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司织坊取。”
“多谢九爷了!”尚思思浅浅一笑,转身自离去。
尚楚楚朝着秦玖挥了挥手,忙跟了上去。
秦玖抱着黄‘毛’眯眼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对身侧的枇杷道:“枇杷,你让蔡供奉将这几年搜罗的绣品派人悄悄送到府中,我要亲自再看看。”
枇杷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吩咐。”
秦玖抚着黄‘毛’的羽‘毛’,忽然一笑道:“枇杷,你说,颜聿手中,有苏挽香送的绣品吗?”
“奴才怎么知道。”枇杷淡淡说道。
“不如我们去严王府问一问吧,也许她如今绣的,和之前绣得不一样呢。”秦玖懒洋洋说道。
蔡供奉这几年一直在搜罗绣品,寻找会织“浣‘花’流水锦”,会用“惊鸿纹”绣法的‘女’子。因为当初,为了陷害白家造反,有人在白家放了一件龙袍,龙袍的布料便用的是浣‘花’流水锦,而上面的龙,便是用的“惊鸿纹”绣的,因为这种织法和这种绣法,是白素萱独创的。
有一次,她在溪水之中浣手,一阵风来,垂落溪边枝头的落‘花’,纷纷扬扬的‘花’瓣飘落在溪水之上。碧水映‘花’影,触动了她的灵思,于是,她摒弃了前人的织锦织法,别出心裁,以‘浪’‘花’纹和‘花’瓣纹的织法,夹杂着织入到锦中。于是,在细密平滑的布帛上,便出现了流水的涟漪和偏偏‘花’瓣隐约飘浮其中,这种布帛典雅别致,美好的令人无法用言语形容,所以一问世便得到了丽京百姓的‘交’相称赞,许多布匹庄都来求白素萱将织法相传。
她并不吝啬,便将织法说出。但是,布庄中的“浣‘花’流水锦”并未有问世的机会,因为她们家出事后,这种布料,便没有人敢织了。
可是,她明明已经将织法传授了出去,这丽京城并不止她一个人会。而“惊鸿纹”也是她独创的,比“浣‘花’流水锦”还要早,这是一种刺绣的绣法,这种绣法她倒没有传出去,但是,她曾穿过用这种绣法绣着‘花’纹的衣服,被有心人学了去也是可能的。
但当时朝廷却不信,所以,当这件龙袍被搜出来后,这独特的“浣‘花’流水锦”和独特的“惊鸿纹”绣法,便
成了白家谋反的有力证据。
这件事,也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每当想起来,就好似掀开了血淋淋的伤口,痛得不能呼吸。因为,她内心深处,常常认为,她是罪魁祸首,她是白家毁灭的罪魁祸首。
她不该独创织锦的织法和刺绣的绣法,那样,或许朝廷就找不出陷害的法子,白家或许就没事。
她苏醒后,她很久都不捏不住绣‘花’针也不会织布。
可是,偏偏,她学武,所修习的“补天心经”用细小的武器发挥的威力会更大。所以,她强压着心头的痛,每日里强迫自己去绣‘花’,时时刻刻拿着‘花’绷子绣‘花’,直到再次将手指练习的灵活起来。
那个人,那个会织“浣‘花’流水锦”的人,她一定会将她找出来的。
而她怀疑的对象,毫无疑问,便是苏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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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王府除了后院的跑马场,还有一处布置的不错的‘花’园。原本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一个附庸风雅的人物,园内栽种着品种不同的‘花’木,但自从庆帝将这个府邸赐给颜聿后,这里就只剩一种‘花’了,那就是牡丹。
这园子的名字也被他起名“国‘色’园”。
尚思思在一名青衣‘侍’从的指引下,一步步寻进园中来。她一边走着,一边惊叹,她是第一次看到只有一种‘花’的园子。幸亏她在来之前,将尚楚楚和自己的‘侍’从都打发走了,否则,不知尚楚楚该怎样惊讶呢。
此时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尚思思从‘花’丛中穿过,忍不住被牡丹妖娆的风姿所吸引。‘花’丛中隐隐夹出一条天然的路径,曲曲折折地穿过‘花’丛。尚思思沿着小径走到‘花’丛尽头时,更是惊讶。
眼前伫立着一座大棚,通常,要培育世间少有的‘花’草,都会建造“温汤棚”,就是以竹子和纸建造的‘花’房,引来温泉之水浇灌,再将土中‘混’以牛粪马‘尿’,如此,便四季皆‘春’,常年开‘花’,才能顺利地培育珍贵品种。
尚思思完全没想到在颜聿的府中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侍’从将她引到‘花’房‘门’前,施礼道:“王爷在里面,请二公主进去。”
尚思思慢慢推开‘花’房的竹‘门’,缓步走了进去。
这‘花’房有一座正殿大小,沿着四周有一圈水渠,里面似乎是温泉之水,冒着氤氲的热气。在正中间围成的空地上,种着许多‘花’木,有的是盆栽,有的是在地面上栽种着,枝繁叶茂,层层叠叠。
尚思思原本以为这里栽种的是别的‘花’木,却没想到依然是牡丹。不过,这些牡丹品种似乎很珍贵,都是世间很难见到的品种,‘花’开妖娆,极是‘艳’丽。尚思思也听说了,祈雪节上,颜聿送给苏挽香的牡丹,原以为他是‘花’大价钱从别处买来的,如今看这样子,竟像是他亲自培育出来的。
这‘花’房的顶,是用几块巨大的白绸做成的幕,此时,那幕是半卷的,有淡淡的日光透了进来,若是到了冬日,这白绸应该就遮盖的严严实实了。
尚思思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颜聿,她向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踩进了水中。水中栽种着珍惜的牡丹品种,‘花’盘极大,颜‘色’‘艳’丽,有透明的鱼儿从水中游过。
尚思思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了蹲在‘花’丛中的颜聿。
这尊贵的严王爷,正卷着袖子,在给‘花’木施‘肥’,他拿着一个‘花’铲,将马粪洒在‘花’木的根部。‘花’房之中,除了淡淡的浓郁的‘花’香,还有淡淡的粪臭味。
尚思思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当然,如果你去拜访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在满是臭味的‘花’房之中招待你,你的脸‘色’肯定好看不起来的,可见,在这主人眼里,他是多么的不待见你。
尚思思快步走了过去,站在颜聿面前,望着这个垂首忙碌的人,望着他优美的侧脸,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可她心中明明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她要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她要问他,不告而别也罢了,为何又忽然派别人去冒充她。五年前,她第一次出宫游历时,不幸遇到了盗贼。她记得,那天的雪很大,她趴在雪地上,当敌人的兵刃就要斩落到她身上时,她听到一声轻笑。
那声音如魔魅一样,其后,她便看到了迎风飘飞的玄‘色’风氅,她不能仰头,趴在地上看着一双沉稳有力的脚慢慢走到她身前不远处。不过一个闪眼间,那些盗贼便被他斩杀光。
他走到她身前,将她从雪地上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雪。
于是,她看到了他的脸。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她却能感觉到,他一定很俊美。
因为他‘唇’角挂着的笑意,是那样的魅‘惑’,而他的身影,在雪地上‘挺’拔而立的身影,被一圈雪光环绕,竟是风华绝代的令人心惊。
后来,她便约他在云韶国游玩,他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段日子,便是在那段日子里,她深深地恋上了他。
她抛弃了‘女’子的自尊,要他留在云韶国作她的驸马,他却说:我不是你的良人,永远不要爱上我。
后来,他便消失了。
他留给她的唯一信息便是,他是大煜国人,他之所以不愿以真面目见她,是因为他没有自由之身,不能随意到处游逛,所以出来才戴着面具。
一直到了今年,他忽然又来到了云韶国,这一次,她决意要看一看他的相貌,便使了诡计将他灌醉,揭开了他的面具,结果,看到的便是聂仁的脸。
她看到了他的脸,却不知他的名姓,而他,又再次离开了她。
于是,她便陪同三妹一道来到了大煜。在赏‘花’会上,她认出了他,知悉他叫聂仁,是大煜国的将军,她以为他便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可很快她就发现,他不是。她便‘逼’迫聂仁,他冒充的是谁。聂仁自然是不肯说的,于是她便说,若是他不说,她便告到皇上那里,说他是假冒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聂仁不得已只好招了。
此时,她就站在日思夜想的人面前。
而那个人,却在‘侍’‘弄’着‘花’木。
------题外话------
发现大家猜剧情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佩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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