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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无甲,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般来说,大军之中,较为精锐的士卒,才能甲胄齐全,一般的炮灰,没这个待遇。
归义军这种农人起事的团伙,手中甲胄很少,配备就更不齐全了。
但问题在于,归义军人数并不多,而且在夺下汝南之后,不仅拿下了汝南之中的库存,还把汝南守军,给扒了个干净。
肯定早就甲胄齐全了。
而且汝南城库府里的冬衣,还真不少。
就算甲胄不齐,多穿几件冬衣,不仅暖和,勉强也能当甲胄用啊!
“有诈?”
聂羌呢喃一声,这个情况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他虽然也是身经百战,文武双全的大将。
但更擅长骑战、突袭、斩将这种,喜欢以攻代守。
要说守营,真不太擅长。
不过他也不是没办法。
归义军此时属于袭营进攻,那么将自己代入到归义军的角色之中,揣摩其意图,便可知一二。
然而揣测一阵后,聂羌更加迷糊了。
这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确实适合奇袭敌营。
但气候并非是唯一条件,还得多方考虑。
比如看看敌军士气是高是低,奇袭之前如何隐匿行踪,如何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或是提前找有心投降的内应,里应外合。
再不济,也得将大营的布局了解清楚,保证突击之后,立即能有所斩获。
但此时的归义军,看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完全是凭着一腔悍勇,赤膊裸身杀来。
甚至都不打算遮掩一二,也不知道是想干嘛。
一时间没什么头绪,但聂羌也不敢轻敌,下令道:
“不必惊慌,汉帝带着归义军士卒,冒雪前来,想必也仅仅只是试探而已,未必是来袭营。”
“传令下去,令阿里术领一部兵马去营门阻敌,全军戒严,严阵以待,静观其变。”
即使拿捏不准敌方的意图,聂羌也不慌不忙的发号施令,颇有几分大将气度,镇定自若。
不是冲着袭营来的话,应该是只过来探明情报,或是试探一二。
“看来汉帝也觉得,那些攻城器械有猫腻了。”
聂羌摇了摇头,虽说用攻城器械将归义军给骗出了城,但如今这不合理的形势,他居然有些束手束脚的。
完全看不明白归义军为何会赤膊果衣而来,他直接被唬住了不敢轻动。
大雪之中,情报不足,贸然出击比较危险。
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专门设下的诱饵,另有伏兵伺候。
可如果真被归义军就这么看穿了虚实,也不太好办。
待暗哨离去之后,聂羌出了中军大帐。
这处营帐,扎在半山腰的平坦地儿,易守难攻。
中军大帐视野极好,只不过受大雪的影响,此时能见度较差。
否则的话,居高临下,能将敌军一览无余。
“确实是好时机.”
聂羌不禁叹了一声,汉帝在奇袭方面,似乎比之于自己,也未有逊色半分。
绝不像普六茹阿摩那么好打。
蒲前光这时候也接到了消息,听到聂羌已经下令之后,沉吟一声,便作出了判断:
“归义军士卒赤膊上阵,不过是故弄玄虚,严寒之下,他们必不能持久。”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严阵以待,同时保护好攻城器械,不要让敌军发现端倪,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必败无疑!”
蒲前光虽然没有聂羌那么丰富的奇袭经验,但也能看得明白。
此时那刘雉儿,不过是想要出奇制胜而已。
裸衣上阵,故弄玄虚。
要是天热的时候,或许可以理解,毕竟能图个凉快。
但现在可是大冬天,还下着大雪。
别人都生怕衣服穿少了,不抗冻。
这帮子汉贼倒好,赤身裸衣,也就是来闹笑话的。
东胡勇士们,会被这样的兵马击败?
蒲前光是不相信的。
要说是裸衣的大汉正规军,是那跟着皇帝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禁军,在这样近似于破釜沉舟的赤膊裸衣激励下,还真有可能有一番作为。
但归义军?
不太行。
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袭击他们,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再说了,营中足有数万兵马。
汝南的归义军就算是全军出击,也不过万余人。
甚至都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伤亡。
只要护住攻城器械,将归义军拦在大营之外,不被看出虚实就好了。
等着时间过去,冰天雪地里,直接就能将这群无衣变态,冻成冰雕。
只是和两个大将所想的不太一样。
下面的东胡将士们,接到命令之后,很不以为意。
起初他们还对皇帝和归义军的突然杀到,惊慌不已。
但得知归义军全都是裸衣而来,就连汉帝都赤着身子时,这群东胡人情不自禁的松懈了起来。
大冷天的,不着甲,不穿衣。
这不就是来送的?
甚至有些士卒,都懒得去戒备。
归义军这么赤膊裸衣前来进攻,要么送死,要么就是出来探探情报,然后溜一圈,无功而返。
就连一些军中将校,都不相信归义军的这些将士,真能在冰天雪地之中,维持多久。
要不赌一赌看看,到底是先被砍死,还是先被冻死?
所以即使聂羌与蒲前光,都下令了让将士们戒严,但下面的将士,着实没这个觉悟。
加之东胡人颇多,又一直奔袭,还连日打造器械,没有维持训练,军纪算不得好。
更是没多少人,将这话放在心上。
被种轩射了一支冷箭的阿里术,在领命去营门布防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着。
归义军都没甲胄,他自负勇武,肯定能有所斩获。
纵然杀不死汉帝,弄死几个有名有姓的将军,也不错啊!
点名种轩!
居然在他叫战的时候放冷箭,真不讲武德!
漫天大雪既带来了严寒,也为归义军的行动,作出了掩护。
虽说暗哨能及时发现归义军的动向,但都是因为早有准备,且一直有心留意。
大营里的东胡人就没那么容易了,视线被阻挠,只能等着归义军将士们,达到了他们目的所及的地方,才能开始拼杀。
这给归义军带来了一丝机会,一丝无损接近东胡大营营门的机会。
对付没有甲胄在身的归义军,最好的武器,自然是弓箭。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使得能见度极差。
等到归义军将士们,都出现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了,东胡人这才发现了踪影。
而且由于归义军是轻装上阵,没有甲胄拖累,行进速度极快。
等到东胡弓箭手们,想要弯弓搭箭的时候,归义军将士们已经杀过去了。
守在营外的东胡士卒,就这么被赤膊的归义军将士们给缠上了。
归义军将士们现在正是士气如虹,一路疾行而来,虽然消耗了些体力,但也热了身子。
现在身子正暖着,几乎处于一种最佳的状态。
而归义军将士们手中的短刀,也是利落无比,这短兵器比长兵器,好就在好在前摇后摇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近身作战杀伤力极强。
反观东胡人,虽说身上有甲胄护着,还有冬衣暖着身子。
但显然更为笨重,远不如归义军将士们灵活。
此前身子都僵着呢,尤其是轻敌之下,突然进入战斗状态,各个方面都要比归义军将士们差了不少。
哪怕归义军将士们的战斗力,确实不如东胡人,但此消彼长之下,竟是斩获无数。
尤其是种轩,更是仗着个人武力一通乱杀。
这场被暗哨提前发现的突袭,竟然在各种意外之下,成了一边倒的情况。
守在营门外的东胡人,简直就跟纸糊的一样,只能任由赤膊的归义军将士们大肆砍杀,甚至一步一步,往大营之中推进。
虽说已经因为轻敌吃了亏,但阿里术依然觉得,归义军只是凭借一时悍勇而已,维持不了多久。
而且他也深知,绝不能让归义军进到大营之中。
不然让归义军在大营里放了火,不仅能取暖,缓解寒意,还能在大营里制造混乱。
至于归义军将士们赤膊而来,到底要怎么点火,引燃物又放在哪儿.
阿里术压根就不想深入思考。
汉帝总有点火的新花样,反正只要进了大营,肯定能烧起来。
因而阿里术也是赶紧调度兵马阻拦。
先让步卒顶到最前面,给后头的弓箭手足够的准备时间。
毕竟对付赤膊的归义军将士,射箭就是最好的办法。
甚至都不用顾忌归义军将士正在和己方交战,一通乱射就行,反正没甲胄的肯定死的更多。
雪中准头差点就差点吧,反正对面也无甲,咱们以量取胜、
“种卿,随朕冲过去!”
刘恪见此,二话不说把种轩拽上驴车,直接往后方的东胡弓箭手的位置冲去。
在发现聂羌与蒲前光只在营门外布置了士卒的时候,刘恪就觉得,这一仗能赢。
不然东胡大军真要直接在大营外头,摆开阵势,他还真不好打。
毕竟归义军将士赤膊,确实只是凭借一腔热血,以及高昂的士气的来杀敌,迟早会撑不住的。
只要东胡大军以人数优势阻拦,他也只能另找机会。
而在大营里面作战则不同。
给了他突破的机会,而且之前布置下去的敬道荣,也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两名东胡人想要阻挡驴车,结果被刘恪一矛一个,擦着就死。
如此的生猛,吓得其他东胡人,根本就不敢靠前。
刘恪还觉得有些扫兴。
他和归义军将士们不同,【去衣驰走】的天命下,果奔确实有能力加成。
以他基础71的武力值,在这个状态下起码得有80的水平,加上【杀猪】带来的精妙招式,以及杀必死的棋盘。
就算没有其他大挂,单单只是武力方面,应当也与种轩不相上下。
见着驴车疯狂冲阵,阿里术暗暗地叫苦不迭。
城下叫阵你不来,偷袭你冲最前面?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汉帝的对手,要是种轩可能还有点机会,而且现在是两人一起来
阿里术打心里发怵,想掉头跑路,但眼前的这个形势,显然不能轻易撤退,一旦被归义军杀入大营之中,他们可讨不了好。
所以阿里术也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步卒继续往前调,或是背过身来合围阻拦。
自己则带着弓箭手们,先拉开距离。
拉开距离再来一波万箭齐发,应当还是有机会的。
虽说听那些从汝南城里跑出来的守军说了,汉帝刀枪不入,万箭齐发最多只能射驴子。
但很显然,那时候的汉帝,身上是有甲胄的。
皇帝穿的甲胄,肯定都是宝甲,能挡住箭矢,也很正常。
现在则不同,皇帝也是赤膊而来!!
“拉开距离!!”
阿里术一边调兵遣将,一边带着弓箭手们往后走,同时自己手中也拿起了弓,打算来一箭。
忽而,刘恪就像霹雳车上的竹簧一样,从驴车上弹了出去。
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像周围的雪花一样,无力跌落。
作为护卫,元福见此,二话不说直接跟着跳车,就要来保护刘恪。
元福落地的那一刻,只觉得头晕眼花,纵然有积雪缓冲,他身板向来耐艹,也没有减轻多少疼痛。
他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仿佛要被摔得四分五裂,嘴巴里鼻子里,全是冷风,几乎都快没办法呼吸。
阿里术看得一愣,这得多疼啊?
从高速行进的驴车上跌落,直接砸在了雪地上,虽说积雪可能有一定保护,但汉帝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
万一磕着碰着
起码是个重伤!!
阿里术顿时一阵心跳加速,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看那为了保护皇帝而跳车的元福,那宽厚的身板,赤膊果身,腱子肉都在跳,可现在都爬不起来!
时机已到!
阿里术手中紧握着弓,猛然回身,直接往那边跑去,生擒汉帝,就在今日!
未曾想,那与他一同后撤拉开距离的弓箭手们,也是如此,纷纷放弃了后撤的念头,转过身子往前冲去。
驴车上的种轩,还愣着呢,怎么跑着跑着,皇帝跌落下去了,元福为了保护皇帝,也跳车了,车上就剩个自己?
但没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因为此时驴车已经加速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层次。
直接带着他冲到了阿里术面前,连续几个东胡士卒挡在车前,都被直接撞飞了出去,还不带半点减速。
种轩见顾不上车下的事,又正巧看见了阿里术,当即挺枪一扫:
“胡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阿里术还在忙着上前追击,准备勒死刘恪呢。
虽说心里感到一阵寒意,久经战阵让他察觉到了不妙,但当真没顾得上。
这一枪冷不防的扫来,照着阿里术的后心,就刺了下去。
种轩本就武艺不俗,又有驴车加速。
此刻一枪捅下,就如同刺到了一块豆腐的上面,阿里术身上的甲胄,都瞬间就被刺穿了。
有衣无衣,有什么区别?
阿里术只觉得心中一凉,低头一着,胸口竟然多了一个枪头,他眼前一黑,直接就躺在了雪地上。
阿里术一死,守在大营之外的东胡人,更是大乱,纷纷地溃败起来。
加之对赤膊的归义军将士最有杀伤力的弓箭手,要么猝不及防没来及射箭,要么就是被刘恪一波控住了,根本没心思射。
以至于几乎没有了反抗能力。
“你这身板还不行啊,多练练。”
还是刘恪把元福给扶了起来,咋还有人跟着他跳呢,怎么,你也有【铁屁股】还懂【自由落体】啊?
之后,归义军则在种轩与刘恪的率领之下,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杀得东胡人人仰马翻。
原本设在营门前的防线,已经被归义军冲了个七零八散,很快归义军将士们,就直接冲到了大营之中,向营中发起了进攻。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聂羌与蒲前光的预料。
没想到提前防备也没防住,更没想到,这特么脱了甲胄、冬衣,赤着胳膊的归义军,是真来袭营的。
还愣是给他们杀进大营里面了!
聂羌都没想到,甚至于阿里术与营外守军溃败的速度,比他的反应速度,都要快。
几乎就在他觉得不太对劲的时候,同一时间就传来了归义军杀入大营的消息。
他赶忙找到了蒲前光,道:
“蒲前将军,汉帝擅长火攻,此时已经入了大营,只怕马上就要放火了。”
“将士们连日打造攻城器械,未有操练,又看到归义军未有着甲浑身赤膊,纵然你我都下令警戒,心中依然多有轻慢。”
“阿里术与营外的将士们,定然也是吃了轻敌的亏。”
“现如今只怕不容易打,还是赶紧调集将士,先撤往营外。”
蒲前光有些发懵,这一仗他打得真是有些稀里糊涂。
归义军莫名其妙地赤膊来攻,他们又在有一定准备的情况下,被莫名其妙的被杀入了大营。
现在聂羌更是离谱。
居然说要弃营而走?
蒲前光眼角有泪,抬头望天,就差直接跪下了。
这样的结果,他显然不能接受。
现在的战局,也是让人极为不能理解。
但所有的这一切,又是亲眼所目睹的,容不得他不信。
而且他可以发誓,下一幕,肯定是营中大火。
蒲前光猜的没错,就和当初被五十骑劫营时一样,营中燃起了大火。
火光冲天,热浪滚滚,照亮了整个营地。
将士们的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在这片熟悉的混乱之中,蒲前光双眼之中,闪动着不一样的神色。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抿了抿嘴,望向聂羌:
“我来调兵灭火阻敌,聂将军你来找机会。”
“你”
聂羌皱了皱眉。
现在局势不明,最稳妥的做法,其实是弃营直接撤,反正归义军浑身赤膊,也不可能追。
等他们稍微整顿一番,不会有大事。
反观归义军将士,就算赤膊裸身,靠着一腔热血,成功袭营,但实际上没有什么战果。
至多也就是发现了那些攻城器械的虚实。
而代价却是后续作战无力。
想都不用想,这一仗之后,肯定有大量归义军士卒要冻伤,就算不会当场死亡,也是一身暗疾,很难维持战斗力。
到时候就算没有攻城器械,没有霹雳车,归义军又拿什么守城?
就算你汉帝神勇,我拿人堆也给你堆死了啊!
但他也明白蒲前光的意思。
蒲前光觉得再这么拖下去,变数就太大了。
今天汉帝能带着归义军赤着胳膊杀出来,明天汉帝脱了裤子指不定就带着归义军顺着汝水漂走了。
虽说这次因为轻敌,小吃了一亏,但未尝不是机会。
五十骑袭营,汉帝能带着五十骑全身而退,是因为目标小,且都是骑兵,跑得快。
而现在,前来的归义军起码有五千之数,而且都是步卒。
纵然继续在大营里拼杀,有可能会招致啸营、哗变,将士们四散而逃。
但也确实能拖住归义军脚步。
这时候聂羌就可以动手了。
他所部的兵马都是精锐,都是骑兵。
而且胆子颇大,敢跟着他冲击普六茹部的十万大军。
虽说汉帝和普六茹阿摩根本不属于同一个物种,但归义军也远远未到十万之数。
如果能拼着大量战损,将这五千归义军全都吞下,就算最后损失惨重,也能够接受。
这是在汝南郡之中,他们还能继续调兵,归义军可没有补员。
汉帝只能被迫退走,甚至都不一定敢回汝南城中。
到时候汝南城轻松可破,城中汉将全都是他们的俘虏。
甚至这都能算得上,对汉帝的第一次胜利,哪怕是惨胜,也是胜利,逼得那天下无双的汉帝,黯然遁走。
打破了百战百胜不可一世的神话,后续抗汉也会容易许多。
甚至在三部之外的其他东胡部族,也有一定可能来寻求合作。
自家汗王在八部之中的地位,也会更高。
“就这么定下了。”
蒲前光不待聂羌做出回应,竟是无比决绝。
他不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固自己的威望,能在汉帝手下活过好几仗,都已经属于公认的神仙手段。
甚至他都觉得,这一仗之自己说不定会战死沙场,拿命拖住汉帝,也不想想自己能挨几个棋盘。
但他觉得,无论生死成败,都有必要改变自己的心态。
蒲前光看得清自己现在的情况。
只是败了这几场,他就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着烤肉都会吐,乃至于见着金汁能恶心归义军,他都会乐此不疲的投掷。
全然没有半点大将之风。
如果这次就这么跑了,哪怕能活,他估计自己以后,也不会再有勇气与汉帝对阵。
这对于一个将领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可以不打,可以输,但不能不敢打。
他眸子里的火光,就和大营里的火光一样盛。
聂羌见此,重重点了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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