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高振东知道他们这么脑洞大开的话，可能就得感叹了，搞技术的就不能给机会，给他个机会，他能给你整出十八般花活儿来。

    不过这种情况，倒是高振东喜闻乐见的，独木不成林，众人拾柴火焰高。

    他只是负责撒下种子，至于结出什么果子，就靠其他同志自由发挥。

    他笑着摇了摇头，再次为自己拿豆包不当干粮的行为感慨了一下，然后又投入主板的调试里去了。

    内存条早就调好了，那东西简单，现在高振东手上，已经有了好几条512Byte的内存，是在每块内存条电路板上插4块RAM芯片得到的。

    这种把内存竖着插的方式，除了能比较自如的调整内存容量之外，还能有效的降低主板的面积

    现在调试的，是主板，这上面东西比较多，得花点儿时间。

    ——

    高卢鸡家里，勒戈夫正在向塞纳汇报与东方人合作软件事宜的最新进展，从勒戈夫神采奕奕的表情来看，事情非常乐观。

    “……这就是对方给出的所有条件了，塞纳先生。”勒戈夫很快结束了自己的汇报。

    “勒戈夫，你认为他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承诺吗？”想着东方人那个两年内把通用计算机速度提高10倍的承诺，他觉得自己的助手是不是把另外一个东方大国的材料给拿过来了，比吹牛，能比得过那个国家的还真不多。

    “我认为可以。”勒戈夫倒是比较乐观。

    “你的理由是？”

    勒戈夫翻开了手里的文件，指向了一個地方：“来自我刚才向您汇报的这个情况——他们承诺投资到此项目里的新计算机。他们用不到5分之一的体积实现了与DJS-59基本一致的性能，如果用性能体积比来计算的话，他们的确在1年内就把计算机的速度提高了5倍以上。我不知道东方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们应该的确是做到了。”

    勒戈夫对于我们计算机的发展速度表示了惊叹，他不是计算机专业的，惊叹，但是并不震撼。

    不得不说，勒戈夫先生是懂数字的，数字的魅力此刻在这里展露无余。

    一年5倍，两年不正好就是10倍？

    不过这话也不算是完全没道理，同样的性能，1/5的体积，那岂不是同样体积，5倍的算力？好像没问题。

    至少塞纳先生觉得如此。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三角飞机公司那边，对于这个结果是否满意？”

    对于三角飞机公司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获得合适的计算机，有了这个条件，那才有往下进行的基础，但是东方人提供的这个计算机是否满足要求，得听三角公司的。

    “他们对此感到满意，只是要求对方承诺，在提供该高速计算机的同时，高速计算机相比现有DJS-59的采购价格，涨价幅度不能超出100%。”

    这个事情可以继续谈下去了，但是三角公司的这个要求，让塞纳先生皱起了眉头。

    这么大的跨越，这么低的价格，东方人同意？

    “你觉得东方人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塞纳先生，但是至少有了谈判的基础了，我们可以有很多方式迂回的实现这一目标，例如采用租赁的方式，在租赁期内总租金不能超过某一限额，或者规定这一价格的采购限额，超额采购必须付出更多金钱，或者我们让渡一些利益或者补偿其他技术等等。”

    勒戈夫也知道三角公司这个要求略显过分，正常的谈判方式，可能很难让对方答应己方的条件，所以也考虑了很多。

    “嗯，这个事情可以放到谈判里面来解决。他们居然能够一下拿出两种新设备来促成此次合作，看来他们也是有诚意的。”

    勒戈夫点点头：“对，而且他们愿意拿出更多的人手来参与，减轻三角公司的软件工程师紧缺的压力，必须承认，在DJS计算机的Loong系统里用C语言编程，我想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有人力优势的了。但是他们也明确表示，这些人，是需要支付额外费用的，我方应以外汇的形式支付。”

    我们表示了足够的诚意，没有给太多免费的午餐，那样他们的想法就会从“寻求合作”变为“奇货可居”，在他们面前，可以表示尊重，但是不能露出软弱，否则他们就会张开獠牙。

    “看来他们很缺外汇啊，勒戈夫，这是他们的弱点！”外商部的同志这一手非常漂亮，用一个纯经济的弱点掩盖了我们真正的弱点：我们渴望派大量的人手过去学习急缺的工业技术！

    自认为找到我们的弱点之后，塞纳表示事情应该推进：“那就继续谈吧，可以让三角公司的人加入进来了，有了意向，细节的谈判需要他们的人参与。”

    说完这个，他想起了刚才勒戈夫说的一个词：“他们那种新型计算机，只是用于‘投资’这个软件项目？”

    “是的塞纳先生，他们只用于投资这个项目，并且已经提前声明，这种计算机的使用，会受到严格的监管，以确定该批计算机的确仅被用于此合作项目使用。不过，据我们某些方面的消息人士透露，那头大熊获得了进口许可。”

    塞纳明显表示了对此的不满：“这真是太糟糕了，这种计算机的用途，我想是非常光明的，他们这种歧视性销售政策，必须得到扭转。”

    塞纳不傻，这种计算机别的好处没有，就一个，轻、小，而且是极致的轻小，那对于很多有特殊需求的机构来说，不用脑子都知道，他们想要这个。

    DJS-59都能在这里如鱼得水，那仅仅是它1/5的DJS-60D，能够得到何种待遇不言而喻，如果能促成对方的开放出口，那无疑是一件能为自己脸上增光的事情。

    “那把这件事情纳入到这次合作的谈判里来？”

    “不不不，让我想想，在一件事情里塞进去太多东西，也许不是一件好事。这会让对方获得更多筹码，也许，把它放到这次合作之后，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塞纳先生在商务的事情上干了很多年了，对于谈判，有自己的心得和判断。

    “您说得有道理，塞纳先生。”勒戈夫表示敬佩，鹅肝还是老的肥啊。

    不过，事情好像有些不受他们的控制。

    秘书敲响了房门：“赛纳先生，有位来自国防部装备总署的先生想要见您。”

    装备总署？难道是为了SS.11来的？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而且这种东西可没有售后的说法的。

    “请他进来吧。”来都来了。

    果然，来的还是上次那位提出购买SS.11缺陷改善技术的中年军人。

    “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有什么能帮助你的么？是对方的导弹技术不如意？”

    中年军人摇摇头：“不，塞纳先生，和这个没有关系，上次的交易非常好，我们装备总署向你在其中的努力表示感谢。”

    塞纳笑了笑：“乐意效劳，先生。”

    中年军人拿出了一张纸：“我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的，塞纳先生。DJS-60D，伱应该有所耳闻吧？”

    该死的情报自动分发！！！！

    塞纳差点破口大骂起来。

    “是的，我知道，这是东方人和我们正在谈判的合作中的一项条件。”

    知道，但是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信息、承诺和好奇，仿佛中年军人的来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这也是塞纳本来就想表达的态度，对于塞纳来说，中年军人的到来，以及他的要求，很可能破坏塞纳对于谈判的安排。

    这就是他诅咒情报自动分发的理由。

    中年军人直言不讳：“我们需要这个条件，塞纳先生。”

    中年军人自己还记得，当某些同事看到这份情报时，欣喜若狂的表情。

    足够的运算速度，足够的可靠性，轻小的体积和耗电，对于某些东西来说，这个计算机非常重要。

    特别是可靠性和适装性，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运算速度还重要。

    也许是因为大熊那边最早也同样是从民用贸易渠道发布的出口许可，大熊对此的保密程度并不高，因此甚至他们还从大熊那里拿到了情报，这种新型计算机，是有军用加固版本的。

    刚拿到这份情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把这种名叫DJS-60D的计算机放在心上，因为情报没有详细到把DJS-60D的特性也描述清楚的地步。

    同时，他们也非常清楚，大熊能从东方人那里买到的东西，自己这边不一定能买得到。

    可是当拿到从塞纳这边自动分发过去的情报时，装备总署的先生们马上就行动了起来，这东西，一定要到手。

    首先是因为特性，非常满足某些特殊的需要。

    其次，东方人既然把这种新型计算机放到了合作条件里，即使仅仅是作为投资并没有开放出口许可，即使哪怕在合作项目里都要严格管制使用，但是至少让购买的大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所以这名中年军人再次来到了塞纳先生这里，上次的合作，塞纳先生的能力得到了应有的展现，结果非常完美，希望这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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