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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乔申啊!
祝延曲有了小动作,指尖敲打着身旁的小矮桌,思绪翻转。
先有卢南靖,后来于乔申。
这二人,是在这记忆里,最后出现,且最有用的人。
也将是最后出现,身份有神秘,有很多想法的。
于乔申瞧着不说话的祝延曲,身后竟然莫名地生起一些细密的汗珠,瞳孔紧缩,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祝延曲的视线是一点一点移到于乔申的惊慌地面容上,从容笑了一声,“你这孩子,还真是有眼力见儿,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于乔申紧绷的神经有着少许的松懈,面上的惊疑收敛了一些,可还不等喜悦片刻,就见祝延曲眸光一沉。
“可你倒是忘记了。”
祝延曲的言语稍微停顿,美眸直视着于乔申。
“我这人几乎足不出户,不善于和街坊四邻打交道,最近传闻,我培育农作物,致使产量高涨和物种颇有偏差,说我鬼怪缠身呢,要为我驱邪赶魔。”
“是他们有眼无珠。”于乔申声音洪亮,“能在这蛮荒之境,你是能人,我偏要攀上这样的能人,学习巧妙农务。”
祝延曲轻笑一声,这些说辞,还真是和记忆里的一样。
于乔申见她笑,紧绷的神经,面色煞白,实在是搞不懂这人。
来之前,就听那些婶婶叔伯提及,郗县令的妻子,别看长相温柔,言行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范儿,可不善于人来往,不是善茬。
祝延曲白皙细长的手指,轻捏着灰暗的布帘,上下打量着面色紧张的于乔申。
“行了,你也别那么紧张。”
祝延曲声音柔和。
于乔申脊背发麻,刚要说话。
便听见河边传来欢声,及笑语。
河风吹来,有种沉闷,和淡雅的清香。
于乔申垂下眼睛,不敢去看祝延曲,耳朵灵敏,听着河边的动静。
祝延曲多看了几眼于乔申,这孩子无父无母,在郗铨建造的玉安堂读书习武,与敬学学堂不同,看似是在培养人才,实际的缘由,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清楚的。
“是郗大人,提醒你什么了?”
祝延曲小声询问。
于乔申惊愕抬头,对上祝延曲那双靓丽的眼睛,抿了唇,眼睛轻轻地擦了一瞬,“他昨天,去了一趟玉安堂,和堂主说了一些话,后来又找我谈话,他需要人手。”
“什么样的人手?”祝延曲追问,对郗铨的行为有了更大的猜测。
“士农工商,敬学学堂的学生,他们身家比豆腐还要干净,若是有机会,将来是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而我,或者是说,玉安堂的学子,都是身家不干净的,将来,都是只能做些务农或者上阵当炮灰的营生。”
祝延曲盯着他,没说话,心里也在思忖。
“那……”祝延曲瞧了他一眼,看他额头上的冷汗。
瞧他紧张的,面色如土色。
祝延曲觉着头疼,伸手扶着额头,微微闭眼。
敬学学堂,玉安堂,月见堂,都是传授文学,传授武艺的地方。
可也有三六九等,敬学一学堂,是这里各个村落里百姓家送来习文学武的清白学子。
敬学二学堂,专为女子而设立,可学生较少,学习的也无非就是女工,厨艺。
玉安堂与月见堂,则是家世不干净的孩子所栖之地,郗铨把所有的孤儿都聚集在一处管理。
变相的孤儿院,也不是白养的,当然有所求。
祝延曲久久不说话。
于乔申更加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惊惶地瞧着她。
连在一边坐着的顾华月,都浑身不自在,水灵的眼珠子,都微微转动。
“我知道他的用意了。”
祝延曲话语落下。
顾华月和于乔申挺拔的脊背,瞬间弯了弯,唇角轻微上扬。
于乔申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郗铨在走过来的途中,瞧见一抹瘦削的身影,脚步顿住。
郗潜跟上来,不解兄长的忽然停住。
祝兴国也捧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粉白菡萏,满面喜悦,正在幻想着姑姑见到这娇嫩的菡萏时的欢喜模样。
可是,去路被两尊大神给拦住。
侧身绕到他二人前面。
马车前,正站着一个瘦高,却又瘦弱的少年。
祝兴国眉头皱着,正要抬脚就走。
肩膀上就落下一个温热的手掌,抬头看去,见郗铨微微摇头。
祝兴国深呼吸一口气,将迈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
祝延曲慵懒抬了眼皮,瞧见不远处的下坡处,见到郗铨,郗潜,祝兴国三人在一棵绿叶成荫的大树下站着。
回头叮嘱一顾华月,“华月,瞧着宁宁。”
“哦,好。”顾华月还不明所以,还是瞧见了郗铨的身影,才反应过来。
祝延曲踩着马凳下来,视线不离于乔申,看得于乔申微微弯下去的脊背,又莫名地挺直。
郗铨看见祝延曲,沉静的面上缓慢地漾开笑意,“他还是来找你了!”
郗潜见此,不再停留,找了借口转身离开,带走的,还有祝兴国。
祝延曲长舒一口气,眼眸里没什么情绪,“这孩子,是个栋梁之才,你培养他,就培养他,来找我,要学习什么培育作物?”
“郗铨,你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些什么药啊?”
祝延曲伸出食指,戳着郗铨的胸口,他个子高,每每都要抬头看他。
“卖的,都是些安抚百姓,培养良材,做我的左膀右臂,排忧解难的药,我这脑子,有些时候,是不够用。”
“好好好,”祝延曲的食指用力地戳着他的心口,狡黠地笑着,“如此啊!”
“确实,这里日日夜夜,出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能让我们捉襟见肘,无计可施。”
祝延曲抬头瞧着又乌云密布的天空,层层叠叠的乌云,遮盖着原来璀璨的光辉。
“行了,”祝延曲收回手指,都不看一眼郗铨,利落转身,瞧着还站在马车旁的于乔申。
“让他走,别给一个小孩子,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祝延曲垂下眼眸,严肃之色染上眉梢。
“也是怪我,是我仅凭你懂些农事,就要挟你……”
“你的皂香阁也因此,没能开门大吉。”
郗铨停顿没说完的话,是指初到这里,在草屋县衙门外那次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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