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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虽然号称暴横,就凭我几句话,他还能剥我皮不成!”
余人默然。过了半个时辰,皆悄然散去,各自回房安息。
夜半时分,客栈门突然被踹开,拥进数十锦衣卫士兵,以手中火把依次对住客进行照面辨认。很快,寻得醉酒骂魏忠贤的那位爷,立刻打翻在地绑个严实,拖之而去。
惶骇间,与他一起喝酒的四位随后也被辨认出,随后押起,一直被押送入禁城之内的某庭院落。
月黑风高,灯火明燎。
四位客商被掼于地。抬头偷看,见早先与他们一起喝酒的那位爷口中塞布,呜咽不止。其手足四肢,皆被铁钉贯入,钉于一块门板之上。
如狼似虎锦衣卫士兵和几个华衣小宦者,皆站立恭谨,惟独一位半老头子居中坐于太师椅上,拈腮微笑(无髯可拈),对下面跪趴的四个人讲:“此人说我魏忠贤不能剥他的皮?姑且一试,各位看仔细了!”
与一般公公不同,魏大公公嗓音不是特别尖细,沙哑苍劲,透着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杀气。
“来人啊,伺候着!”魏大公公断喝。
几个锦衣卫闻命,立即从庭院中间一口大铁锅中用小瓷筒取出煮成液体的滚烫沥青,均匀、细致地从头到脚浇到被钉在门板上那位爷的全身,连每个指尖都不放过。
一时间,焦糊味、肉香味腾散于空气之中,一种耸人的发自被害人胸腔深处的低声惨嚎从被堵的喉咙中发出。
四位跪伏在地的客商中有三个登时扩约肌一松,拉了一裤子。另外一个更好,直接就吓昏过去。
魏大公公用小金盅饮着热腾腾的热酒,欣赏着手下人的活计,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待受刑人身上沥青干透,为了让地上四位看得真切,魏公公派人一桶凉水泼过来,把四人浇个一大激灵,昏死那位老哥也睁开双眼。
“你们看仔细了!”魏忠贤说。几个小太监狞笑着,有拿小刀切剐的,有拿木锤敲击的,几乎都是一级厨师一级裁缝的手艺,完完整整把喝酒醉骂那位爷们的整张人皮活剥下来。
由于有沥青绷着,人皮立在地上,几乎就是个完整的中空的人站在那里。被剥皮的人还没有咽气,他的双眼还看见自己的“皮外衣”立在面前,惊恐惶骇的神情还能从没有面皮只有肌肉的脸上看得出。
此刻,趴在地上的四个人全部吓昏了,他们觉得自己的下场肯定与门板上那位客官一样。
魏忠贤笑了,他捂着鼻子(几个人被吓得拉了好几裤子),令人又用冷水泼醒地上四个人,“好言”抚慰道:“这事与你们无关,我只剥这位的皮,他不是说我不能剥他皮吗!天网恢恢,我就是天!你们老实,不瞎说话,每人五两银子的压惊。”
言毕,他挥挥手。锦衣卫上来,两人架一个,把四位吓瘫的客商架在轿子里,全须全尾抬回他们所住的客栈……这段“故事”,不是笔者凭想象编造的,也不是佚名作者在明朝瞎写的,乃是明末大文士夏允彝(夏完淳之父)在其《幸存录》中记载的一则真事,由一徐姓算卦者讲给他听。当时,徐术士正住在那个客栈,事情经过为其耳闻目睹。
魏公公的新式沥青剥皮法,是活剥人皮,技术程度方面的要求非常高。朱元璋、朱棣父子也有“灰蠡水”剥皮法,不过是先把人杀死,然后再剥皮。魏忠贤发扬光大,手段更残忍,受刑人苦痛更大。
关键的“下半身”——魏忠贤最早的发迹读者看见这个题目,看到“下半身”,“魏忠贤”,“发迹”,肯定有人笑,有人鄙夷,有人不屑。诗人可以“下半身”写作;历史女人物,如武后、慈禧等人,可以“下半身”发迹;历史男人物,如吕不韦、嫪毐可以“下半身”发迹,没听说太监能依靠“下半身”飞黄腾达。正直读者甚至有可能怒从心头起,指斥笔者一番。
众位看官不要怒,魏忠贤大太监的发迹,真的和他“下半身”有关,待我为各位慢慢道来。
明光宗死后,李选侍赖在乾清宫不走,与诸大臣斗法,她身边有一个出谋划策的太监,名字叫“李进忠”。这位李进忠不是别人,正是日后的魏忠贤,只不过那时候化名“李进忠”而已。宦者入宫后,常常投靠大太监,“老板”姓什么,他一般就姓什么。
当时的“李进忠”,已经显露出其阴狠超人的本色,一直劝李选侍把带头闹事的杨涟、左光斗骗入宫杀掉,然后挟持朱由校(明熹宗)效仿武则天垂帘听政。李选侍一庸常妇人,没有听取李进忠之言。但是,李进忠(魏忠贤)并非只是李选侍身边侍候的一般太监。他入宫很早,万历十七年前后已经进入宫禁内,隶属于当时的司礼监掌东厂太监孙暹。
魏忠贤,原名魏进忠,河间肃宁人。他不是那种幼年被阉的终身职业宦者。青少年时代,他是当地流氓地痞,脑子活,模样俏,天天吃酒赌博,嫖娼寻花,斗鸡走马,典型的浮浪子弟。不仅如此,魏忠贤武艺也不错,能右手执弓,左手勾弦,射无不中,几乎就是个神箭手。他稍为欠缺的,在于文化方面,几乎是目不识丁。但此人博闻强记,敢为敢断,所以又比一般识字之人多出了狡黠智慧。
魏忠贤之所以入宫当宦官,也全属一时的意气所激。一次,他与众恶少赌博,间中使老枪,赢了数千银两。结果,恶少们发现小魏使诈,汹汹不止,不仅把赌输的银子抢回,还结众追打魏忠贤,不依不饶,弄得他困窘异常。愤恨之下,魏忠贤显露出他本性中斗狠的一面。他大叫一声,喝止了追打他的诸恶少,从腰中抽出刀来,掏出自己裤裆里那东西,一刀就把家伙切下,血淋淋抛向众人。见此情状,诸人一哄而散。
然后,赌神提裤不流泪,昂首加入公公会。青年魏忠贤志向远大,因祸得福,转行入宫发展。
万历年间,明光宗身为明神宗长子,地位一直很不稳定,一直提心吊胆过活。所以,他自己的儿子朱由校(后来的明熹宗)基本上处于缺教少管的状态,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最亲密的人只有奶妈客氏以及天天和他一起玩耍的公公魏忠贤。
魏忠贤对人狠,对朱由校却是发自内心的慈爱,几乎是自小看着这位皇孙长大,日夜调护,陪伴玩耍。依实而言,当时魏公公并非有多大的私心,因为在当时连朱由校他爹的地位都岌岌可危(很有可能是郑贵妃之子福王日后当皇帝),更甭提朱由校小孩子本人了。
明朝宫中宦者皆有门派。魏忠贤得以入侍皇孙朱由校,是由宫内一名叫魏朝的太监引进。而魏朝又属太监王安门下。王安侍奉明光宗近四十年,可以说是“德高望重”老太监,自然很看重自己门徒魏朝的徒弟魏忠贤。当时,魏朝的宫内性伙伴(对食)是朱由校乳母客氏。
所谓“对食”,宫内又称“菜户”,即宫内许多有地位的太监都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宫女为其“菜户”,互相满足一下精神需求。
魏朝职位较高,多在老师王安门下奔走,杂事又多,自然与客氏“弄那事”的时间很少。客氏久旷,欲望很强,于是样貌堂堂、身强力壮的魏忠贤就自荐枕席,二人背着魏朝日日偷欢。
老魏虽是阉人,但他从前做过正常人,又是寻花问柳的高手,对女人的需求特别有研究,绝非魏朝那种自幼阉割的老公公能比。所以,客氏一颗心完全为老魏俘获,须臾离他不得。
明光宗当上皇帝后,封自己儿子朱由校为太子,魏忠贤一下子就蹿到自己老师魏朝上面,得为“东宫典膳”这样的有职有权太监,这都是客氏从中出力。后来,由于为李选侍出过坏主意,大臣杨涟劾奏,连及魏忠贤,这可把当时的他吓坏了,忙泣求师父魏朝与师爷王安。两位公公很仗义,力保了魏忠贤。
明光宗即位甫一月即病死,小爷朱由校成为皇帝。这样一来,魏忠贤与魏朝就平起平坐,同为新皇帝的旧宫老功臣。一天傍晚,这两人喝多了酒,不约而同来到乾清宫暖阁客氏所居的小屋子里,争着要搂皇上奶妈。客氏不好说什么,两个昔日同一战壕的公公却大打出手,飞拳走脚,大骂大打。客氏见势不妙,忙走入明熹宗宫内,大讲魏朝的坏话,极誉魏忠贤之好。在十六七年的成长岁月中,明熹宗从情感和肉体均对客氏有严重的依赖感,类似“恋母情结”那种感情,基本上拿客氏当性启蒙的亲妈来看待。
于是,他立召正厮打不可开交的二魏入内。魏朝自恃侍候皇帝多年,品级一向高过魏忠贤,觉得皇帝一定叱骂对方向着自己。殊不知,小皇帝默然半晌,大声叱责魏朝。众宦者见状,立刻把魏朝斥出。
魏忠贤不依不饶,转天矫旨,把从前的恩公加老“情敌”魏朝贬往凤阳为净军。半路,派人用绳子勒死了他。由此,一步一步,魏忠贤终成尾大不掉之势。
弄死了魏朝,魏忠贤开始把目光转向师爷王安。明熹宗之所以能顺利登基,全赖其父明光宗身边忠心耿耿的太监王安与众大臣鼎力扶持。王安发觉徒孙魏忠贤不是东西,就与大臣商议,很想对他予以重惩。
魏忠贤能装,跪在王安面前声泪俱下,边说边抽自己大嘴巴,王老太监心一软,只责令其改过自新,未能立刻斥责出宫。
由于在大臣压力下被迫搬出宫外居住,客氏非常痛恨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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