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说:阳光碎片[梅毅]作者:梅毅(赫连勃勃大王)字数:3530更新时间 : 2017-07-30 21: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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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和我几个搞公安、搞新闻的朋友都在查他的老底,据说他还和一个发廊妹生过一个私孩子,我们正在一追到底,把他一压到底,让他到时想死都痛快不了!”

  甄美丽双手递给霍香漪一杯温水,安慰她。史德和我互望了一眼,又看看溜在角落里一直畏惧名人霍香漪的尚喜仁,不约而同地忍不住想笑。想起那晚在窥镜里看见这两个人的鏖战场面,我们又都向客厅墙壁上的那块大镜子望了望。

  “咦,史德,你手腕上的劳力士怎么又换了,我记得上次你戴的是一块钢带银色劳力士,怎么今天又是金带满天星劳力士。”甄美丽眼挺尖。史德一扬手吸雪茄的功夫,腕上的手边款式质地已被她侦察得一清二楚。

  “人家史德可牛逼,手腕上的劳力士一天一换,象外国人换领带一样。我倒是内裤一天一换。”尚喜仁也凑上来打趣。

  “噢?”

  霍香漪脸色浮现了细微的变化,下颚上扬的角度逐渐下倾。她卸下一直翘着的二郎腿,正了正瘦脸上横架的大黑框眼镜,双眼烁烁地望着史德。

  “别人送的,戴着玩。”史德更加倨傲。

  “天啊,ohmy

  god,满天星最便宜都得六、七十万,戴着玩的,啧啧。”甄美丽啧啧称奇。“史先生,记得你还戴过一块蓝色镶钻的劳力士,对吧,南方地区很少见,尤其是广东、香港一带,蓝色劳力士,简称’蓝劳‘,广东话的谐音是’难捞‘,所以他们从来不戴蓝色劳力士。”

  “北京一朋友送我的。”史德淡然回答。

  “你北京高层肯定有关系吧,史先生。”霍香漪一脸狞厉已全然消散,变成了温驯的神态,很像公司走廊里打扫卫生的大婶样。“我也常去北京。北京才是经济文化、艺术的心脏。什么东西在北京一炮打响,才能真正称得上影响,才能大红大紫……”

  (16)

  南方城市的娱乐服务消费因竞争激烈而日见平民化。足底按摩、全身推拿,几年前还是45分钟算“一个钟”,每个钟都得50或60元钱,小费还不算在内。现在,“一个钟”是按整整60分钟计,只要25元,小费可给可不给。当然,处于自己骨子里的“妇人之仁”,我总是每个钟给做足底按摩或是全身推拿的小姐每小时15元小费。无论对什么人,我总不希望对方的愿望落空,总会把她(他)们往好处想的方向努力。作为一个卑微的平凡人,我希望自己会在每个遇见的人脑海里留下温暖的回忆,最起码不会让人感觉不快。“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能在一起聊天、说话,无论怎样讲都算得上是一种“缘”。即使在所谓按摩正宗的江西南昌,足底按摩和全身推拿一小时也要四、五十元,本地服务行业的价格之便宜可谓是全国首属,难怪香港政府那么忧心忡忡,上百万的香港人周末均不在香港消费,携妇将雏地蜂拥过关,到南方城市以可意的价钱换得可意的享受。起先我对那一幢幢紧挨着这个屋围那个屋村的所谓“港人豪宅”还不明就里,觉得这些楼房既没有风景可观,又处在乱哄哄的闹市,不明白香港人为什么花上百八十万的钱在这种地方购房。但如果以香港人的头脑思想,这种地方是最为理想的消费度假地点--百八十万在香港买个像样的八平米洗手间都买不到,在这里却可以金屋藏娇、作威作福。现在过海关交通便利,住下来后紧挨“豪宅”的那些尖锐湿疣一样的屋村里应有尽有:茶餐厅,西餐馆,洗脚房,发廊,桑那房,卡拉OK,菜市场,弹子房,保龄球馆,数不尽的价平貌靓小姐,连陪老女人的年青小鸭子也应有尽有。每周五天在香港苦干死熬挣钱,周末两天坐两个小时汽车一过关就可以完全放松享受做纯粹上等人猛找感觉,吃喝拉撒嫖赌玩全都是一流的服务,语言上又没有任何障碍,能不留连忘返吗。香港人的现实以及看上去低俗但又实际的生活观,造就了本地服务业的繁盛和价廉物美的态势。

  许屋围那些我永远记不住名字的发廊小黑屋,我往往在下班后就会晃进去,随便点一个“手势好”的女孩,帮我松骨按摩以消除那渗入骨髓的疲劳。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按摩久了能上瘾,时间一久我几乎使按摩成为定例。只要同老板娘或老板说要“手势好”的小姐,她(他)们就会心领神会,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是寻欢作乐,不是吃“性快餐”或“打飞机”,而是要真正的推拿,很快就会有一个体格结实的年纪稍大的女孩进屋服务,这些人往往相貌很普通,甚至归于丑陋的一类,但她们的按摩技术确实比一般小妞要强出许多,力道更大好多。一个个头有一米六八,块头大大的胖女孩在帮我按摩,她的脸象一个圆圆的西瓜,整个脸颊好象都是往外园凸着,丰满的三层下巴晃荡着,硕大的身形让我觉得自己非常瘦弱。她两只蒲扇一样的大手按在我背上,按摩床发出恐怖的吱吱声,我感到胸骨似乎都被压酥了。喀嚓几下,顿觉全身舒爽,一身的疲乏全象被从海绵中慢慢揉挤出去。如果想寻找真正的按摩消乏,长相丑陋而又手法优秀的女孩确是首选,她们不会令人想入非非,不会使一次舒服的享受变成某种焦渴的期待。

  我让“西瓜”小姐把小房间的灯全都熄掉,然后在黑暗中享受着松弛的快感。在绝对的黑暗中,在一双有经验的手松弛肉身之时,很容易陷入一种半昏迷的胡思乱想之中。上大学时曾听见我大伯讲,我爷爷年青时也是天津本地一个风流浪子,是南市一带销金窟的长客,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还在日本投降后曾被国民党抓进监狱--当然不是搞革命,而是因为吸大烟吸白粉被抓进去强制戒毒。大伯还隐约记得我奶奶领着当时六岁的他一起去监狱探监。“大把大把的钱都糟干净了,起先还抽鸦片骨,逛高级妓院,后来不行了,只能去南市的三等窑子抽白面儿(低纯度的海洛因)。”遥想我爷爷当年,风流倜傥,长得堂堂好相貌,写得一手好字,也曾有过祖上传下的十几座宅院和一个棉花厂,竟能那样有先见之明在短短的十几年之中任意挥霍,大把大把的银子流水般滴入妓院、食肆和大烟馆,然后在49年秋天因“积劳成疾”一命呜呼,驾鹤西归,留下我奶奶和她5个儿子。虽然母子几个日子难熬了好长一阵子,毕竟解放后的成份是“城市贫民”,在一次又一次运动中一家人平平安安,包括我父亲、大伯和几个叔叔自小就属于根红苗正的一代,上大学找工作样样顺利,个个混得人五人六,几十年下来平平安安,静心想一想,这不都托我那又色又抽的美男子爷爷吗。如果他当年是个良家子弟,长袖善舞,不抽不嫖不赌,把财产越弄越大,百万雄师到的时候又舍不得产业跑掉,那样的话,即使不在镇反中吃枪子,也会在某次运动中悲惨地死去,更会连累一家老小几十年不开心,风雨凄凄,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老话儿讲得就是有道理。当年我爷爷肯定享受过更高级贴身的服务,那种一掷千金的奢侈我虽无法感受,都能想象他的快感。时代毕竟进步。几十年过后,他老人家的孙子也躺在一间小黑屋中,虽然奢侈程度相差甚巨,但也能从一介平民身份享受健康而又平价的服务,在黑暗中闭着眼神游八方(或叫作意识流)……

  迄今为止,我一直是个失眠者,从未有过像真正的体力劳动者那样享受过怡然而深沉的睡眠。只有在这漆黑的按摩房屋中,在一双异性粗厚的手掌抚慰下,我才会陷入类似昏迷的睡眠之中。据心理学的书中讲,我这种人可能儿童时代女性(母性)给予的爱抚太少,有一种“皮肤抚摸缺乏症”,总是处于一种无安全感的紧张状态,时间一久就会成为心理疾病。Maybe

  ,maybenot,无论如何,能沉沉地睡哪怕是一个小时,享受那黑甜之乡的愉悦,付出再多也觉抵值!

  郑风岳傻呆呆地坐在十四楼策划部的资料室里。桌面摆了一桌子有关英国“雅思”考试的资料,还有一个英语复读机,一个可听英语的MD机。显然他正处于半睡之中,眼睛半睁着,嘴半张着,一条透明亮丽的流涎蜘蛛丝一样从他右边嘴角耷拉下来,在阳光下蜿蜒不断,左右轻摇。他的前胸靠在书台上,大肉脑袋正慢慢地往桌面上沉落。“当”地一声巨响,郑风岳大脑袋砸在复读机上,砸开了按键开关,传出一句又一句相同内容的英语句子。我欲退出阅览室,但已经被他看见,便假装弯腰在门口的报栏上翻看报纸。

  “哟,魏延,你又在楼上楼下晃哪。”

  这个王八蛋,只有他见到我,不分场合,不管周围有无公司领导和大小头目在场,总是这句半是挪揄半是讽刺的话语。

  “看报,看看报。”

  我敷衍着,信手放下报纸,准备往门外走。

  “喂,魏延,过来,坐一会儿,坐一会儿。”郑风岳语气忽然变得很友好。“我老婆有个同事和你住在一起,尚喜仁,对吧,那小哥们样子土里土气,确实是个人物,他近来设计的一个灯箱广告还获市里’朝天椒‘创意大奖呢。”

  看来不坐不行了。我慢慢走到郑风岳桌前,在对面坐下。

  “你老婆也是搞广告的?”

  “不,她是广告公司的财务,也是华北人,和尚喜仁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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