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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二儿媳妇一脸‘愧色’、一脸‘真诚’,甚感欣慰,虽然她也觉得女孩读太多书没用,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可孩子出息了,嫁到人家后也不受屈,“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儿子、女儿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好太偏颇,”忘了当初是谁将这重男轻女的负担压在媳妇身上的。
“涵涵我帮你看着,索性他开学才上一年级,不用太费心,吃喝啥的,我还弄的了,晚上让他跟非非睡,”
老大在镇上安家落户了,老三算是在A市安家落户了,两人都孝顺,都说过要将老娘接到身边孝敬,可老太太嫌城里没人拉呱聊天,住上几天就回来了,跟老四家住。
“娘,你年纪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我想让涵涵去实小上,实小条件比咱这好,”
老太太想想,也是,城里人不总是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就说,“那让非非也去上实小吧,”同样是从小长在身边的,小孙子乔煜非可比大孙女乔秀兰要得宠。
沈兰香磨牙,对于老太太的偏心很是不满,可现在有求于她,不好表现出来。
讪讪地说,“若丽丽同意,两兄弟一起作伴上实小,那是最好不过了,可,老二、老四长年在外,丢你一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啊,”
严丽丽就乔煜非这么个宝贝儿子,严格说来,也是唯一的血脉,当然想给他最好的教育,孙子都去镇上了,老太太自然也不愿做留守老太太,非常爽快地说,“我跟你们一起住镇上,”
沈兰香忙说,“娘,我问过了,农村户口进实小,每年要多交一千块钱赞助费,五年下来就得多交五千,再加上镇中、镇高的择校费,算下来就是上万,如果在镇上买房子,就可以把户口转过去,”虽然多了严丽丽和乔煜非这两个不可控因素,但不妨碍她的计划实施。
“买房就能把户口转到镇上?”
计划经济时代,生活消费品和生产资料的供给都以户口性质为依据。持有非农业户口的城镇居民享有许多农民所享受不了的社会福利,如:社会保险、福利分房、子女入学、医疗保险、就业,养老等等。
只是,“以后都不种地了?”老大的地早就收上去了,老三的地三年前就给了老四家种,现在老二、老四又不种地,以后吃啥啊,都进城了,那以后还回来吗?她舍不得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啊。
年龄越大,思乡越切!
“娘,指着种地那点钱过活,孩子都上不起学,现在,有能耐的都做生意去了,”看向郑幺妹,沈兰香一脸谄媚,“还是老三和幺妹有远见,这才几年,都成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你看看那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抵一年的收成,”
看老太太一脸不舍的样,又说,“地收回去了,但房子还是咱们的,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住一段时间,再说,兄弟几个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啊,”
“那就买吧,幺妹,你和建国认识人多,帮老二、老四家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好,回头我给问问,”郑幺妹笑着说。
沈兰香见气氛好,趁热打铁道,“幺妹,我正好要跟你房子的事呢?你看,乔栋上大学,麦麦上一高,你和老三又定居在A市,这镇上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卖给我们,”说着,偷偷地拿眼看向郑幺妹。
郑幺妹服装厂办的很成功,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会打扮,上白下黑的连衣裙简约素雅,看似随意包裹却在腰际呈现自然的褶皱,温婉地勾勒出身体优美的线条,她保养得相当好,又上了淡妆,配上大·波浪卷发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时尚、风情,脖颈上的白金项链和皓白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让她呈现出一种贵妇的高雅。
也难怪,老三被管的死死的,事事都跟媳妇有商有量,这事,她不点头,老三也不会松口。
乔小麦听出来了,二伯母这是打她家房子的主意,屋里的其他人也听出来了,老太太也不傻,知道自己又被当跳板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还以为这次真的为孩子着想,和着拿孩子当借口,占人便宜来了。
沈兰香心虚,目光游离中,自然没接收道乔奶奶的憎恶,见郑幺妹没跳出来说不卖,以为有戏,便急切切地说,“我打听过了,老三那房子,买时四万块钱不到,现在同等面积的新房大概八万块左右,二手房的话要便宜些,自家兄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我出八万块,”
乔小麦无语,二伯母说的不错,这房子买时确实四万块不到,有熟人,还给优惠了五千多。
现在同等面积的新房八万也能买到,不过,他们这房子的软硬装潢,和家具电器加起来比房子贵多了,房子卖给他们,里面的东西,自然就顺便接收了。
想的倒挺美,青阳镇这几年的发展很平稳,可,随着档口的大卖、交易大厅的建立、青阳镇的扩建,青阳镇的房价也跟孙悟空的筋斗云般,不出两年,就翻两翻。
郑幺妹笑笑,说,“二嫂,我不想占你这点便宜,八万块能买到新房子,你去买新房吧,”
“幺妹,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也就几十块钱,你也不缺这点钱,”沈兰香急忙说。
“不是钱的问题,房子卖了,乔梁没地住,”
“对门富家不空房挺多,可以让乔梁住那,”
郑幺妹怒极反笑,“我把房子卖了,让儿子住别人家?二嫂,这是你的风格,不是我的!”
“平日跟富家好的跟一家人一样,现在又说是别人家,”沈兰香小声嘀咕道,见求主脸色不好,恬不知耻地说,“不去就不去,反正就一年,挤挤也能住,你把房子卖给我,保姆也不用请了,乔梁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保准妥妥当当,”
郑幺妹的怒火已经绷不住了,大喜的日子,她努力克制,“我们虽然在A市有房子,但镇上还是有业务的,要时常回来住住的,”
“你爸妈不是去A市工作了吗?那房子不是空着吗?”
郑幺妹深呼一口气,乔小麦听见她妈小声说,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嘿,这话是抄袭她的。
乐了!
“二嫂,我再说一遍,我家的房子不卖,我妈的房子不卖,你们要是想买房子,我可以帮你问问房源,没其他的事话,我出去了,”郑幺妹非常之正经正色正常地重申道。
沈兰香没法,只能将底倒出来,“新房首付就要交一半款子,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些钱,”
“没钱买新房,就有钱买我们的房子?”郑幺妹冷笑,“别说我不想卖,就是我想卖,也不会卖给你们,”
“卖给谁不一样,又不是不给你钱,只是缓缓而已,”
“说到钱,二嫂,你似乎还欠我钱没还呢!”郑幺妹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轻蔑和厌恶。
92年元旦,麦麦他们搬进镇上新家时,沈兰香让乔奶奶出面向乔爸提出让秀兰也住过去的要求,到底是自己亲侄女,乔爸不好拒绝,四居室,把最大的一间次卧改为书房,乔栋住里面,乔梁睡书房改成的客房,秀兰和麦麦住一间。
秀兰也是个可怜孩子,刚满月就被她娘以工作忙的借口扔给乔奶奶带,吃百家饭长大,分家后被乔二伯带回去,正式落户在原本当杂物间的小黑屋里,屋子只有一个类似于天窗的窗户,大晴天的屋里还能见到光,若阴天下雨,屋里不开灯的话,伸手都不见五指。
睡在这里,夏天阴凉,冬天更阴凉,板床、旧被,冻不着也不暖和,沈兰香自己不爱收拾,却打算将两个女儿培养成家务活全能手,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眼里要有活!
可怜玉梅和秀兰,被亲妈当灰姑娘似的支使着,晚睡早起,洗衣做饭带孩子,一天忙到晚,还不能有怨言,累的要死,吃个饭还要看沈兰香脸色,平均五口馒头才敢夹一口菜。
住进麦麦家,睡的是席梦思大床,盖的是锦缎新棉被,鸡鸭鱼肉大口吃,饮料果汁随便喝,一夜之间,完成了从旧社会地主婆的小媳妇到社会主义奔小康的质的转变,有点晕,美的都找不到边了。
俗话说,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秀兰最大的优点就是跟她娘一样,不拿自己当外人,麦麦的衣服、鞋子见适合她的,摸起来就上身,从不跟人打招呼,刚过了几天大口吃肉衣着光鲜的日子,就忘了自己是谁,一点都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洗衣做饭不会,整理家务嫌累。
刚住进去时,沈兰香一个星期还给个几块钱零用钱,后来得知乔建国财大气粗,给自己孩子零用钱时也不拉秀兰的,便不再给了,慢慢地便做起了甩手掌柜,衣食住行都不管了。
那段时间服装厂刚盘过来,档口又在建,乔建国和郑幺妹忙的恨不能一天只睡两个小时的觉,哪里有时间管这点小事,秀兰看人行事,乔栋和乔梁的东西是从来不动的,两人在时,会收敛许多,所以兰姨和麦麦的抱怨,两人也只听听就过了。
乔小麦觉得没必要跟堂姐计较,乔爸乔妈不在家时,她就睡他们房里,在家时,她就跟秀兰挤挤,一家人有意无意的放纵让秀兰越发地‘大牌’起来,等工作都上手,郑幺妹回来再看时,秀兰俨然成了乔家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贴身衣物都丢给保姆兰姨洗,(乔家三兄妹虽然懒,但贴身内衣都是自己洗)支使起兰姨来,比乔小麦这个正宗的小姐还顺手,很有她妈当年的风范,周末休息也不回家,吆喝一帮同学来家玩,男男女女,一大帮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末了,还拿她家钱买的吃食做人情送人,从来都是空手从家来,大包小包带回家,典型的‘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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