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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到了最后,最适合自己的那一门,招式会越练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强,其余七门便成辅助而已,至此堪称大成。而八门之中,天、地两门并无水火阴阳等明显的征兆可供依循判断,最是飘渺难练,但练成后威力奇大,又是其余六门所不及。」
鬼先生沉吟道:「如此说来,玉面蟏祖所用并无水火风雷之兆,难道便是最强的天地二门之一?」
老人点了点头。
「从雪艳青施展的那式来看,并无明显的阴阳冷热之性、风动雷殛之能,却是力大难当,应属地门之招。以你的内功修为,仍被她一击而退,是见已有火候,非是初炙。若雪艳青的属性天生是「地」字一门,要练出无坚不摧的金刚之力,亦非不可能。」
「如此说来,倒是棘手得很。」
鬼先生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却想:「天罗香失却《天罗经》后,这几年却屡屡凭借武力扩张,看来便是恃了这《玄嚣八阵字》之能。我虽不使长枪,得此奇功,必对大业有所裨益,须得仔细计较,乘势取之。」
古木鸢冷冷一笑。
「并不棘手。我料她非不得已,决计不敢轻用《玄嚣八阵字》」
「这是为何?」
老人并未回答,片刻才低声道:「你可知道《玄嚣八阵字》的最高境界,并非是「专于一门」?当练出自身特有的属性之后,再继续往下锻练,则专精的那一门又会慢慢失去,变得平淡无奇;如此反覆数次,一一历遍八门,最后将无一门特别精通,练出来的八门绝招俱都失去,再不复既往。」
鬼先生失笑道:「倘若如此,岂非是白练了?」
古木鸢冷笑道:「到得那时,你每一击之中都包含八门之力,自由调配、攻守合一,便如水流一般,既是天下至柔,又是天下至刚,善利万物而不争,招式套路再没有意义,称为「八极自在」。我亲眼见得那人施展,当真是难以匹敌;以太祖武皇帝之能,不过是一招之胜而已。」
鬼先生忽然明白过来,神情错愕。
「莫非这《玄嚣八阵字》是……」
「正是昔年西山韩阀第一高手,「虎帅」韩破凡的独门绝学!」
老人冷笑:「韩破凡死后,世间不复听闻《玄嚣八阵字》之威名,转眼三十年矣!当今镇西将军韩嵩对此耿耿于怀,每年遗商队四出打探,名日买卖,实则找寻绝学去向。天罗香不知从何而得,但若不想惹上西山韩阀,此事绝不能教人知晓。」
第六四折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耿照与符赤锦携手回到枣花小院时,已过了二更天。
符赤锦轻扣柴门,又说了一回「我打无桃无镜处来」的游尸门切口,门扉「咿」的拉开小半条缝,仅容一名成年男子侧身挤过。门后的老家人抬眼一瞥,冲符赤锦点点头,将一小盏竹丝灯笼交给她,摸黑往偏屋去了。
两人鱼贯而入,闭起柴扉,符赤锦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先找我小师父去。」
掌心汗滑温腻,触肌微冷,檀口吐息却是热烘烘的。
她天生娇质,汗嗅、津唾等俱无异味,又不爱用脂粉,连情动时分泌的爱液都没有味道。即使埋首于酥红的玉谷之中,也只嗅得她清爽的肌肤细泽,一丝腥味也无,水润肌柔,反觉甘美。
耿照沉默点头,顿生「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感,仿佛与她瞒着家人夜里幽会。符赤锦忽然回头,颊畔云鬓蓬松,柔丝如沾上一只鲜滋饱水的薄皮熟桃,晕红悄染,显是与他想到了一处,连身子也温热起来,咬唇瞟他一眼:「淫贼!打得什么坏主意?」
话一出口,心儿卜卜直跳。好不容易藉夜色半掩玉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羞起来。
耿照手掌紧了一紧,握着她滑软的柔荑,苦着一张脸道:「宝宝锦儿,你别再逗我啦。这样我又想抱你,又怕被你师父看见,那可大大不妙。」
符赤锦噗哧一笑,心头暖洋洋的,故意瞪他:「知道就好!规矩些。当心我二师父拧了你的头!」
笑吟吟地拉他越过庭院,裙下一双莲瓣似的绣鞋尖儿翻飞如蝶,片刻便至廊下。
她停步定了定神,叩门低唤:「小师父!是我。你睡了么?」
屋内灯盏一亮,摇颤颤的晕黄透出窗纸,几声跫音细碎,门后之人带着呢喃似的娇慵鼻音,略显沙哑的嗓音却富磁性,听得人骨酥耳栗,虫爬蚁走似的直钻进心里。
「宝……宝宝?」
「是我,小师父。」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师父面前,她连应答都变得童稚起来,说不出的依恋。
「我……我带了人……」
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
紫灵眼一手禀烛,一手揪着肩上的淡紫披衣,身上仅着棉白中单,腰下一条柔软的白绸女裤,显是就寝时才换穿的;脚下趿拉着墨青素缎丝履,脚背至脚跟俱都裸露于外,肌肤白中透红,十分娇润可爱。
那棉布中单形制保守,甚是宽大,却被她穿出一股无心之媚;锁骨以下至胸前交襟,被拉成了大片细滑,饱满的双峰突起,撑开中单下缘,本该垂覆至腿根的衣摆被盈乳悬空支起,反觉短促,几乎露出香脐;傲人的峰顶隐约浮凸两枚肉豆蔻,娇翘昂指,一如主人般浑无所觉。
烛焰下,隐约见她腰肢丰盈,连一双长腿都充满肉感,云鬓蓬松、玉足半趿,周身俱是醉人的闺阁风情。玲珑有致的胴体熟到了极处,既有妇人风韵,又似少女般结实,宛若瓜果沁蜜,无不香甜。
她一边长发垂覆,自然而然遮住右眼,似是经年如此,骤然间惊醒亦不甚乱。耿照与她算是初见,只觉声如其人,果然妍丽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见淡然,堪得闺名里的一个「灵」字。
紫灵眼揉了揉惺忪的左眼,还未全醒,符赤锦一见她开门便纵体入怀,搂着她轻唤:「小师父!」
将脸蛋儿埋入她的颈窝,宛若娇憨的小女孩。
紫灵眼吓了一跳,抚摩她的背心,嘴角抿着一抹笑,忽见爱徒身后有人,眸底讶色一掠,陡地明白过来:「快进来!莫……莫惊动了人。」
樱唇微噘,「噗!」
吹灭蜡烛,侧身让二人进入,探头望了望院里,小心闭起门户。
她将余烟袅袅的烛台搁于桌顶,往桌下的长条凳一比,自己拉着披衣坐上床沿,未被秀发遮住的一只左眼也不看耿照,迳对爱徒道:「你又闯了什么祸,同小师父说罢。」
符赤锦咬着唇挤上榻缘,紫灵眼拉起披衣往里一坐,道:「你知不知道,私带外人,是犯了本门的大忌?若教你二师父发觉,连我也保不住。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
耿照听得直发愣,一想也对:游尸门被屠灭至此,行踪本是保命的关键,自须严加守护。
符赤锦委屈道:「他……也不算外人。」
紫灵眼似不意外,淡然道:「他,便是宝宝锦儿的华郎么?」
符赤锦双颊晕红,捏着衣角嚅嗫道:「是,也不是。」
这下紫灵眼也寒不住脸了,坐近身旁与她四手交握,低声道:「你跟小师父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瞧他的年纪,也不像是你的郎君。莫非你……」
欲言又止,神情却不甚自然。
符赤锦不慌不忙,低道:「八年前,我以本门秘信向三位师父禀报,说我要成亲了,嫁的人家姓华。那是骗人的。」
紫灵眼皱眉:「这种事也能骗人?你……」
樱唇动了一动,终究没舍得骂出口。
符赤锦续道:「那时我出红岛游玩,在龙口村遇见了他,很是……很是欢喜,他也很欢喜我。我俩情投意合,可惜他家里人反对,我一气之下就与他私定了终身,发信跟三位师父说要成亲了,当是明志。此后年年去瞧他,便如宝宝小时候,小师父年年来瞧我一般。」
紫灵眼听到「小师父年年瞧我」不禁微笑,捏捏她的手,片刻忽然想到什么,蹙眉道:「他看来至多不过二十岁,六年前……那不是才十三、四岁?」
殊不知耿照少年老成,举止神气比实际成熟得多,紫灵眼所识男子不多,又更估不准了。
符赤锦玉靥绯红,扭着衣角道:「我不管!我、我就欢喜他!别个儿宝宝锦儿不要,便只要他。」
语声又娇又烈,明知她是做戏,耿照仍听得面上红热,荡气回肠。
紫灵眼听傻了眼。
十六岁的少女爱上十三岁的男童,两个小毛头互订终身,成什么体统!此说自然谬甚,她想着想着,突然「嗤」的失笑,缩了缩玉颈,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抚着爱徒的掌心:「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小师父就知道宝宝锦儿不是三心两意的人,不会舍了夫君华郎,又欢喜其他的男子,原来他就是你的小丈夫。也好,自小情真,总是不错的。」
符赤锦身子微颤,勉强一笑,仔细着不露出马脚,继续道:「原本好好的,谁知他家里人还是察觉啦,强将他送去外地学艺。我费了几年工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团圆,决计不与耿郎分开啦。」
说得泪眼汪汪,弯如排扇的浓睫眨得几眨,终于滑下一行。
紫灵眼伸手为她抹去,低道:「不分开就不分开。谁能逼得你来?」
发中紫芒闪掠,口气虽淡,眉宇间大有煞气。
符赤锦抽抽噎噎止住啼哭,红着眼眶道:「他家里知道我是五帝窟出身,特意把他途上白日流影城,想教我死了这条心。小师父能容,宝宝锦儿怕两位师父须放不过耿郎,将来却要如何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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