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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雪荫的名字隐了,只用代号。钟主编看后,颇感兴趣,决定当月采用。眼看着出刊日期将至,周敏每日去孟云房家打问庄之蝶回来了没有,没想孟云房近日正陪了智祥大师去了法门寺看佛骨,夏捷却说庄之蝶已回到城里;昨儿晚还来了电话,就写了庄之蝶的住址,让他不妨先去见见。
周敏心急,搭了出租车径直去北大街文联大院。车行至一半,却叫停下,步行前往,要镇定紧张的情绪。到了大门口,见有许多人在那里,不禁又紧张起来,就远远蹲在一边只向这边张望。门是铁门,并不大的,有一妇女牵了一头花背奶牛,一边与旁边的人说话,一边拿了瓷杯在牛肚下挤奶。院子里就有一人趿了鞋出来,个头不高、头发长乱,穿一件黑汗衫,前心后背都印着黄色拼音字母,奶牛突然长叫了一声。众人就说:“牛在叫你哩!”
一片哄笑。那人说:“牛叫我是怕你们把奶吃了,是我建议牵着牛来卖奶的,可头口奶总是让你们吃了!”
妇女说:“一月光景不见先生了,这牛一路上也牵不动的,奶也下得少。今日进城,它是哪里也不肯停,直往了这里,我寻思怪了:莫非是先生回来了?果然先生就回来了!人怎么整整瘦了一圈的。”
那人说:“没有奶喝能不瘦?”
妇人说:“肚子却大了!”
那人笑笑,拍拍肚子,就趴到牛肚下边,口接了奶头用手挤着吮起来。这边瞧着的周敏倒觉得好笑:文联大院住的这帮文人,果然出怪,现场挤鲜奶不烧生喝也够奇了,哪有直接对了奶头就吮的!就又听旁边人还是论说那人的肚子大小,说:“肚子当然大了的,你问先生在哪儿去了?”
妇女说:“哪儿去吃山珍海味了?街上的民谣说‘八类人搞宣传,隔三岔五解个馋’,先生又开什么会了?”
旁人说:“你瞧瞧先生的衫子,上面的拼音是什么?前心写的是汉斯啤酒,后背写的是啤酒汉斯,肚子能不大吗?”
只听噗地一声,在牛肚下吮奶的人就笑喷了,白花花的奶汁溅了一脸一脖,也就不再吮,付过钱,又说笑几句,吸着鞋噗噗沓沓返回去了。妇女清点着钱,叫嚷多付了,要退的。旁人说:“他那一吮,或许吮得多哩,再说别人是挤了卖,他是亲自去吮,这价钱自然高的。”
妇女说:“前日南街一个年轻人买奶,说某某某是吮着买奶,他也要吮,结果是吮不出来,反叫牛尿了一头臊水!”
旁人说:“这还好,他要搞错了,不准儿噙了母牛的那个兴奋的什么地方也吮了!”
一阵爆笑,妇人拿拳头打那贫嘴,牵了牛走去,买了奶的也各自散了。
周敏见那妇女牵牛走去,买奶的也各自散了,站起来抖抖精神走过去,正好门房的老太太出来关铁门,拿眼光就直直盯他。偏巧有骑自行车的极快地将车停在门前,老太太挡住问:“你干什么?”
那人说:“我找王安他是作曲家,在后楼住着的。”
老太太说:“你是哪里的?”
来人说:“查户口吗?”
老太太躁了:“查户口怎么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文联的大门就是我看守的,这是我的责任。”
来人说:“好,好,我是雁塔文化馆的,姓刘、叫……”
老太太说:“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叫叫他。”
就在门房里对着一个麦克风,噗噗地吹,回头问:“有声没?”
周敏说:“有声。”
老太太说:“王安老师,下来接客,王安老师,下来接客!”
喊了三遍,满院轰响,老太太探头说:“人不在,改日来吧!”
就问周敏干什么?周敏说要见见庄之蝶,但突然决定不见了,想,这老婆子这般叫喊,脱脱是旧时妓院的老鸨嘛,如果真让庄之蝶来接客,自己怎么介绍自己,又是站在门口,一句两句能说得清吗?就返回孟云房家,恰好孟云房才回来,要领了他再去他心下还是紧张,说还是等杂志出来,让庄之蝶看了文章,话就好说了。
待回去说与唐宛儿,唐宛儿就骂道:“你还讲究要寻找新的世界的呢!你才是个呆头!庄之蝶已经回到城里,你不急着去见,要待他先去了景雪荫那儿,露出了事情的原本发火吗?”
周敏悔得直拍脑袋。唐宛儿说:“那这样吧,咱托人家的福贵,何不办了酒席请他来家?”
周敏说,“那人家肯来吗?”
唐宛说:“让孟老师去请,先说原委,再说写了文章的事。如果事情顺当,他就会来的;如果不来,到编辑部的事就算结束了,也用不着再去人家那儿受难堪。”
周敏忙去说动孟云房,孟云房去和庄之蝶说了,回复同意吃请,喜得一对男女如没脚蟹一般连日筹办酒菜,日子定在这月十三日。
十三日一早,周敏起了床就在厨房忙活。因为临时居住,灶具不全,特意又去近处饭馆租借了三个碗、十个盘子,五个小碟、一副蒸笼、一口砂锅。回来见女人扫除了屋里屋外,放了买来的几本庄之蝶的小说、散文选集在桌上,直喊来西京时带的那张潼关地图放哪儿了?周敏说:忙处加楔,寻那干啥?女人说:“贴在墙上嘛。”
周敏想了想,说一句“鬼狐子!”
在女人屁股上拧了一把。女人哎哟一声,撒了娇就撩裙子让看一块青,然后就宣布她什么也不干了,她要打扮呀!
周敏开始剖鱼,一会儿女人跑出来让瞧大红连衣裙好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件黑色短裙。那衬衣、鞋子、项链、袜子,也一件一件试。周敏说:“你是衣服架子,要饭的衣服穿着都好看哩,庄老师是作家,正经人物,又是初次见面,还是穿朴素些好。”
女人就在沙发上的一堆衣服里挑了一件黄色套裙穿了,于镜前搽脂抹粉,画眼影,涂口红。
这时候,孟云房夫妇来了,提一桂罐花稠酒,又一包杏子。周敏说:“谁让带东西,这不是反着来吗?”
夏捷笑着用小手去摸了摸周敏的前额后,一戳就说:“这酒是我给宛儿拿的。你庄老师爱吃杏子,我怕你们不知道他的嗜好。宛儿呢,让我瞧瞧这个妹妹,什么美人坯子?”
唐宛儿忙迎出来:说:“你瞧吧,瞧了就不愿认我这个妹妹了!”
周敏说:“怎么是妹妹,称师母才是!”
夏捷说:“我才不要那个名分!果然稀罕人材!”
两个女人见面,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女人的话,无非是你这衣服好看,你这么年羟,用的哪一种化妆品?使过丰乳器吗?唐宛儿就说:“周敏呀,你张罗吧:我要陪夏姐玩棋子呀!”
拿了棋子棋盘拉夏捷上到二楼的亭子里。
房东前三日阖家出外旅游了,楼上的三间房锁着,那平台上修个木头亭子,里边安放着一张石桌四个鼓形石椅,两人一边说话下棋玩儿,一边睃眼儿看楼下的大街。周敏已端了茶水、糖果,西瓜,桃子上来。夏捷说:“小周,今日就看你给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
周敏说:“今天可得委屈你了,一是没什么好东西,二是我也不会做,聊表个心意的。”
夏捷说:“我也不图在你这儿宴排场,等你以后发达了,只要不忘了我就是。”
便对楼下孟云房喊:“喂,你今日得上灶呀,别也充老师,盘脚搭手喝清茶!”
孟云房说:“在家我做饭,出门在外也得做饭?今日我怎么啦,庄之蝶出场,我就成鬼孙子啦!”
话虽说着,却也去水池洗手;两个女人乜斜了眼,只顾在楼亭上嗤嗤地眯笑。
原定十点庄之蝶到,已经十点过十分了,门前还是清静。孟云房切好了肉丝,炸毕了丸子、泡了黄花木耳,将鱼过了油锅,鳖也清炖在砂锅里,说:“街巷门牌说得好好的,他总不至于寻不着吧?我去前边路口看看。”
就走到街上。路口处行人并不多,站了一会儿,却拐进一条小巷,匆匆往清虚庵里去了。
清虚庵前些日没有修建,山门掩着,推开进去,一个老尼问找谁,孟云房说找慧明师父,老尼姑就领了去后边的大殿。大殿里凉飕飕的,身上的汗立即就退了,却因才从太阳下进来,什么也看不清。立了一时,方见殿角安有一床,撑一顶尼龙蚊帐正睡着一个人在那里。孟云房觉得不妥,便往出走。帐里的人醒了,叫了一声“孟老师!”
孟云房回过头来,床上坐的正是慧明,衣领未扣,脸色红润,自比平日清俊许多。慧明说着,分挂了帐帘,却并未穿鞋下来,依然偎在床上:“来这边坐吧,今日是路过这里吗?”
孟云房咽了一口唾沫,说:“是有人请吃饭。”
慧明说:“我知道你是呆一会儿就走的。”
扭头对老尼姑说:“你干你的事去吧。”
老尼姑就偷偷着笑了一下,拉了殿门出去。【孟云房走到床前,他就急不及待的去吻她,她们一下子就紧紧抱住疯狂地摩擦热吻着对方,孟云房硬硬的东西完全抵住了她的小腹。
他说:“我想死你了”她流出了眼泪并用手打着他的臀部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为啥不经常来看看我,把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孟云房吻干她的眼泪说:“别哭了,我以后常来看你就是了”他摸弄着她的臀部及阴部说:“你今天好香呀”她说:“我今天已经洗过澡了,你可以把我的下面亲个够!”
他们很快脱去各自的衣服,她躺着身子,任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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