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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急问:”现在他们想干什么?“
”不要紧!“CC前敌总指挥潘公展回答陈立夫道:”我们反攻的机会来了!“他鼓掌大笑,当即召集干部,说:”各位,现在我们反攻的机会来了!李宗仁这个启事,给我们搭上了反攻的跳板,真太好了!大家知道,在国大期间,我们同孙科先生立案了十种以上的报纸,现在这些报纸开火的机会到了!“
CC诸将不解,反问:”这个启事好恶毒,怎会是为我们安排了反攻跳板?“潘公展洋洋得意道:”听我道来,听我道来!现在我们要正式动用这十几家报纸,集中火力对准李宗仁脑袋开过去!“潘公展眉飞色舞:”大家请记下来,明天报纸上的重要新闻,就是说李宗仁竞选副总统很有希望。为什么有希望?因为他有美国人做后台!就因为有美国人做后台,盛传李宗仁当选之后三个月,即将驱蒋下野!
“还有,说李宗仁竞选之前,已同港地另一李姓巨公有欲契。只要蒋主席下台,他便迎港地之李重开和谈!”
“还有,就说李宗仁已预备在中共五月攻势最危险关头,策动西南宣布退出内战,自成一局,逼蒋出洋。”
CC诸将听到这里,莫不拍手赞成,潘公展乐不可支,扬扬手道:“好,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大家就根据明天十几家报纸上所说的这些,请中央组织部的中央调查统计局同人分头警告拥李代表,假如不选孙科而选李宗仁,党中央将予处分!”
一片掌声中,CC众将纷纷次动,分头进行,李宗仁还闷在鼓里自鸣得意;待第二天早晨醒来,局势业已大变,李宗仁阵脚立刻大乱,十分糟糕。
“会不会太过分了?”陈立夫陈果夫在高兴之余,总觉得有点儿不放心,问潘公展道:“我们这一棍重是重了,可是会不会引起……”潘公展拍胸脯保证道:“打蛇打在七寸里,无毒不丈夫;如果这个家伙真上台了,还有我们的日子吗?”二陈也觉得只好这样了,白刃肉搏,你死我活,没什么说的,便静待佳音。不料李宗仁那一边眼见情况严重,同白崇禧等人夤夜商议结果,认为非以退出竞选还击,不足以扭转局势。众人商议久之,决定出此“险招”;同时由白崇禧发表谈话,猛烈攻击CC,公开归咎CC,对蒋介石作软性示威。一时南京城里闹得满天星斗,乌烟瘴气;双方如临大敌,眼见风暴将起。蒋介石观察战况,同智囊团再三商量,却发现了一大漏洞,不禁大骇。原来李宗仁手下虽无浩大军容,李品仙和夏威的部队也并不多,可是这些队伍恰好在南京附近,蒋介石立刻感到不妥。
这些剧烈的争夺不容稍缓,迟则有变,蒋介石心头明白,夤夜把陈家兄弟二人找来,骂道:“你们怎么搞的,你们怎么搞的!”陈立夫等还以为老蒋深夜召见,必有嘉奖,不料碰了一鼻子灰,瞠耳结舌,无法说话。蒋介石道:“你们闹得也太过火啦!你们知道南京附近,是谁的队伍在驻防?”
陈果夫一听心定,说:“报告主席,南京附近有李宗仁的军队在驻防,事先我们已经研究过了,他们为数不多,而且也不敢胡来。”
蒋介石一听跳脚,大骂道:“你们真是明知故犯,真要气死我啊!你说人家兵少,这个实在太冒险,他们的兵少到只有一个连,可是近水楼台,把我挟持,你们难道敢派飞机轰炸吗!笑话!西安事变的教训,你们怎么忘得干干净净,实在太不成话啦!”
二陈相顾失色,亢自做声不得。蒋介石骂够了,挥挥手道:“还不快去转圜!害得我要派张群大排酒席,请李宗仁吃饭劝驾,你说我的面子放到哪里去啦!”
二陈只得唯唯告退,但也不能参加张、李之宴,只得按下阵脚,静待出击,按下不提。
却说这场风波闹得太大,无法终场,闹得二十六日正午,解决仍是无望。大批“国大代”也乐得玩儿玩儿。有的去秦淮河,有的去灵谷寺,有的去玄武湖,踏青泛舟,“饮食男女”,各适其适。只是苦了几个重要干部,正忙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盘,分头进行幕后活动,真个是浓云密布,莫测高深。官场中人有的去重庆饭店安乐厅走走,那是李宗仁竞选的大本营,只见李宗仁太太在懒懒地嗑瓜子。看见客人,笑容勉强,痛斥二陈的那些报纸,嘲笑她是“用飞眼竟选第二夫人的竞选人”,气得要哭。那边厢李宗仁的发言人黄雪邨,又在埋头写什么,空气一点不活泼。就在这当儿有副官匆忙追来找黄谈话,黄一听掷下笔拔腿便跑,把客人看得莫名其妙,只得告辞。但到门口,却又心不死,问卫士黄雪邨到哪里去了?答称到周主任(至柔)公馆去也,于是人们意会到:李宗仁是要搭飞机打道回衙了。
周至柔等人也奉命劝驾,其中个别同李宗仁有点交情的,便问他为什么强硬到这种地步,决心求去。李宗仁苦笑道:“老兄有所不知,说穿了,我实在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你替我想,凭我李宗仁在这里的一点办法,怎能吃得消CC那股阴毒劲儿?”
客人不以为然道:“不见得吧?”李宗仁叹道:“老兄有所不知,强龙不斗地头蛇,这是一;即使勉强选上了吧,来日大难,遍地荆棘,教我怎么得了?这是二;我们几个人昨夜商量,认为不如暂时沉默为宜,既不分裂,也不合作,拿这一手来对付他,静待发展,他悔悟也好,坚持也好,只得再说了,这是三;而且这些事情有目共睹,华盛顿不是不知道,让人家来评评是非吧,这是四。有此四点,足见政海风云诡谲。我们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无可如何,只好如此呢!”说罢浩叹。
蒋介石也不见得安乐,问张群同李宗仁这一顿饭吃得如何?张群只有叹气的份儿,认为对手确有一套,不可小看了。蒋介石待众人走后,到陈布雷房中发牢骚道:“今天我才感到,这一次国大会议,我们是湿手抓着于面杖,摔不掉了。”
陈布雷心想一点不错,但也只好劝道:“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再说中国的事情,往往会在无办法之中想出办法,昨天我们谈的拿五院的位子来安置落选副总统,其实也真是好办法,一点不勉强。”
蒋介石想了想,叹道:“话是这样说,但是经过这一次破脸,裂痕已经表面化,问题相当麻烦,不管副总统问题怎样解决,我们内部的纠葛,恐怕会跟着局势的恶化而……”蒋介石一个劲儿摇头。半响,凄然道:“来日大难,来日大难喔!李宗仁,白崇禧,变成了两张华盛顿的牌。”
陈布雷泪眼模糊道:“那倒是不会的,西安事变的情形,现在已不存在,先生请放心。”
“布雷!”蒋介石苦笑道:“张学良’西安事变‘的条件他们是没有,可是我要把他们当作胡汉民第二的可能性,也没有了。”他搓搓手说:“外面很热闹,我心却寂寞。”
正是:众人皆清,唯吾独浊,自鸣清高,没有话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孤家寡人却竞选 实在难看 副手帮闲却难信 也真难办
却说“国大代”中的湖北代表,不知道是存心开玩笑,抑系有意凑热闹,不但要推程潜出来竞选副总统,而且要推司法院长居正竟选总统。看官,蒋介石“竞选”总统,有如世运会万米冠军到香港作睥睨群雄的表演赛,甚少有人愿意同他较量一番。现在听说程、居二人参加竞选,吩咐手下打听,究竟真意何在。第二天探马回报道:“程潜、居正二人竞选,并非出于本意,而系湖北代表弄出来的。听说程潜对这事无大兴趣,但又不便坚辞,以后只能敷衍了事,毫无兴趣,至于居正,他倒有他的看法。”“是什么?”
“他说他年纪大了,既没有群众又没有政治资本,如何竞法?他说他对副总统都不敢尝试,对大总统更不存奢望。”
“那末到底竞不竞呢?如果他没有钱什么的,我们应该帮助他,我一个人如何’竞‘法?”
另方面湖北代表也不愿冷场,硬把居正推将出来,居正进既不得,退又不能,笑也不对,哭也不行,只得发表声明道:“居正不揣庸朽,偶受同乡怂恿,贸然出名竞选总座,贻笑四方。但为免总裁一人大感孤寂,只作陪选而已。”蒋介石十分放心,但总嫌竞选总统的一人太少,希望多那么几个,便好了。第二天侍从室报告,说又有一人竟选总统,蒋介石心头一喜,待问明真相后,却十分懊恼,原来这个大总统竞选者是个精神病患者。蒋介石下令探听清楚,获悉此人姓赵名做时,原籍山西人氏,现任绥远省训练团教官,也是“国大代”。半辈子丘八生涯,不知从那儿学到一手测字算命方法。他印了大批传单,斗大的“竞选大总统”五个字,还有“施政纲领”。蒋介石拿到这份纲领十分紧张,打开一看却是什么“子丑寅卯辰,甲乙丙丁戊,五行八卜,阴阳乾坤”,把蒋介石看得眼花缭乱,大叫胡闹。侍卫说道:“这个疯子说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疯子,只有他是清醒的。我们有人问他看样子你好象有点不正常,他怔了怔说,’是啊,竞选大总统的人都是不正常的。‘”蒋介石大倒胃口,挥手令去。接着陈立夫入报,说有一条新闻要发,但因上次打击李宗仁太凶了,所以这次一定事先请示,问蒋介石这样做好不好。
原来CC通同孙科推出第二下杀手锏:反李品仙。反李品仙也即是反李宗仁,由方治、陈访领头,胡适也因“乡谊”参加了一份,准备在选举白热化时突在报上发表一段消息,说“有钞票两卡车由京杭公路运向南京,在途中被扣,传系某省主席为某巨公竞选的资本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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