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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丰当即向秦会林诉诸讲道理,说他们的要求并不高,都是合情合理的。银俊雅要求分到文化部门,以便发挥她的专长。他要求做财贸工作,因为他是从财贸学校入伍的。县里这两个部门都缺人,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分到乡里去呢?秦会林打着官腔说,乡里比县里更需要人,加强基层的力量是县委定下的用人方针,让他们到乡里去工作,是对他们的信任和重用,希望他们遵守组织纪律,愉快到乡里去工作。周满丰回到家里向银俊雅一说,把银俊雅气得直哭鼻子。因为这太不正常了,太欺负人了。如果真是工作需要,他们是不怕吃苦,不怕分开的。问题是,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面对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周满丰和银俊雅不知该怎么办。家里的父母,亲戚和朋友,全都是太城县里普普通通的人,虽然知道分配不合理,但同时也知道,如今在太城,上边有人就有理,上边无人有理也没理。所以,他们除了唉声叹气、关起门来骂娘以外,任何帮他们的办法也提不出来。
他们看看周围这些同情他们的人,心里明白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靠他们自己。他们决定去找。不是找人家讲理,而是找人家求情,因为他们知道,即是他们能讲出一千条一万条道理,都只能是小道理,大道理永远掌握在当官的手里,所谓大道理管着小道理,他们手持工作需要和组织纪律,别人讲什么理,都会显得苍白无力的。
向人求情,他们还是头一回。尤其是向握着大道理的官们求情,更让他们非常的憷头,非常的难为情。他们整整踌躇了一个礼拜,最后是周满丰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去找秦会林。秦对他非常的冷淡,连看都不肯看他。他站在那里诉说,求情,他坐在那里抽烟,喝茶,看报,好像没有他这个人存在似的。他说完了,他一言不发,继续让他在那里站着。一直站了一个多小时,他才说了句训斥的话,打发他走:“有困难就不能克服了?是兴趣重要还是工作需要重要?
是你听组织的还是组织听你的?”气得他跑回家里一天没吃饭。
生气归生气,想办的事没有办成还是继续努力。过了几天,他又去找,又去求情。情况跟第一次差不多。一连跑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有人出主意让他们送点礼。周满丰买了点东西,像做贼似地,乘一天晚上天黑,偷偷摸摸到了秦家。秦家人看看他手上拿的那点东西,连句让座的话也不说。秦会林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就说早已准备好了的求情话。秦不但不答应,还严肃地批评他的送礼行为,就好像他是多么廉洁的干部似的。最后把东西塞在他的怀里,把他推出了门。并且告诉他,以后有事到办公室,不准再到家里来。至此,周满丰不愿再去求了。
可是,银俊雅还是不甘心。她鼓励周满丰再去找,周满丰坚决不去。为了再争取一下,银俊雅提出和周满丰一起去。周满丰推不过去,只好垂头丧气地陪同前往。这一回,情况有所改变。秦会林不但让他们坐下,还用理解的眼光看了他们几眼。那眼光尤其在银俊雅的身上停留的时间很长。不过他说,他有工作要忙,叫他们改日再来。后来,去了几回,回回都是工作忙,往后推。周满丰认为,这是存心拖着推他们,因此不愿意再去了。银俊雅因为见了几次秦会林,觉得秦会林不是那么可怕的,有了胆子,便一个人找去了。
这一去,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秦会林给她让座,给她倒水,脸上不但堆了笑,还顺着她说许多话,什么困难是不小呀,个人的专长也应该考虑呀,甚至连分配不合理的事实也承认了。银俊雅听着他说的这些话,看着他那色迷迷地笑限总往自己脸上盯,虽然察觉出他的贼心所在,有种受辱感,但是又想,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让他妄想一下也无妨,只要掌握好尺度,先把自己的事情办成了,到时候不再理他就行了,反正她的这张脸,看的人多了,妄想的人多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然而,秦会林说是说,却不痛痛快快地答应给他们解决。他有意出去小解,回来时便把门锁上了。他红着脸,不自在地笑着,向她走近。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心里异常紧张,不知所措地站立起来,做好了逃走的准备。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他不得不去接电话。打电话的是金九龙。
金是得到银俊雅去秦会林处的信息以后,有意打电话搅他的。因为金九龙也有获得美人银俊雅的强烈欲望,不能看着鲜桃子先落到秦会林的嘴里。电话里金问泰在干什么。秦说没有干什么事。金便跟他闲聊起来。银俊雅自然不知打电话的是谁,那边在电话里都说些什么,只见秦会林十分焦急地应付着,一边看着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发恨,又不得不陆陆续续地回一两句话。她想就此走了,又不甘心。好容易应付完了,秦会林对她说:“你的事好办,包在我身上。”于是,又像刚才那样红起脸,不自在地笑着,向她走近。又在银俊雅异常紧张,感到危机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电话二次响了。秦会林十分恼恨,不想去接,但还是去接了。打电话的自然还是金九龙。秦会林对着他的上司不敢把恼恨发泄出来,仍无可奈何地应付一气。末了,秦会林又红脸,又笑,又朝银俊雅走近,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秦会林下了决心不接,只是在一声接一声的铃响中,他站在那里,停止了行动。过一会,电话不响了,秦会林又开始了他的行动。不过,这时候银俊雅已经想出了应付的办法。她给泰合林倒了一杯水送过去,十分礼貌地请他喝点水。秦会林在札义之下,不得不有所缓和,放慢进攻的动作。他接住银俊雅送给他的水,放回到桌子上,同时在那里重新坐下,并让银俊雅坐到他跟前的椅子上。接着说了一些赞美银俊雅的话。他觉得缓和得差不多了,刚要伸手去抓银俊雅那只白手的时候,电话吱啦响了半声。这半声响可把秦会林吓得打了个寒战。
他一刻也不敢迟疑地拿起了电话。打电话的是贸大亮。贾是在接到金九龙的告发电话以后打来的。银俊雅只见秦会林拿起电话以后,光说“好好好,是是是”,很快就把电话放下来。这一回,秦会林脸不再红了,也不再笑了。他说,他有急事要出去。并告诉她说,他们的工作要改变,还得找一下主管县长更大亮。
银俊雅没有立刻去找贾大亮。她回到家里,作了好几天的思想斗争。最后她想,找就找他一回,有什么可害怕的,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办公室里,他还能把她怎么样?于是,她敲开了贾大亮办公室的门。贾见是她,先是惊喜,随后又很快装出沉稳的样子,认真听她诉说,斯斯文文地讲一套大道理给她听,好像要让银俊雅看出他有多么高的水平,他有多么强的魅力。他说,尽管要改变先前的分配方案会有很多难处,很多阻力,但他一定要帮他们这个忙。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发现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人才。帮助她是他的责任所在,良知所在,也是他的幸运。他还说,他不仅要给他们安排一个便于发挥作用的好单位,而且要考虑有个适当的职务。银俊雅听了,开始心里很不安。后来见他不像秦会林那种模样,稍稍放下心来,以为真是遇上好人了,因而解除防备。她几乎没有意识到他是什么时候怎样走近她的,当她猛醒过来时,他已经挟着她往里屋走了。她要喊,他捂住她的嘴说:“别干傻事!要是嚷出去,我会说你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有意栽赃陷害我,工作不但变不了,还要受惩罚的!”她听了不敢再嚷。他把她挟到里屋,扔到床上,插上门,像饿狼一样向她发起进攻。她那里能接受如此的侮辱,站起来反抗,与他搏斗。他的力气非常大,一边向床上扭她摔她,一边说他是真爱她,绝不是兽性发作,拿她作乐,侮辱她的人格,并不时地跪在地上求她救他这一回。她哪里肯受他的骗,她恨不得将他杀了。她知道喊叫不是明智的办法,她用劲打他,然后夺路逃走。
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周满丰正为找不到她而心急火燎。她装出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可周满丰还是发现她诸多异常,不断地追问她。她怎么能把贾大亮污辱他的事告诉他呢?她最了周满丰,他是非常非常爱她的,在这方面,他眼里绝对容不下一丁点儿沙子。如果告诉了他,他会失去理智,会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末了,他会气死的。所以,追得没有办法,她只好说去找资大亮,贾的架子很大,使她感到很屈辱,因而流了泪,心里很不痛快。周满丰这才打消疑惑,转而劝解她。并且说,不再找了,去乡里就去乡里吧。
两天以后,秦会林通知银俊雅,说已把她的工作改到民政局了。她听了,别提心里有多么难受了。她真想拒绝这个改变,还到乡里去。但又怕满丰多心,只好假装高兴,接受了这个改变。不多一会,贾大亮又把电话打到家里,找她说话。贾对她讲,如果她能够跟他好下去,他就把周满丰也留在城里,安排个好单位。银俊雅真想痛骂这个恶棍,但满丰站在旁边,使她没有办法骂。贾大亮知道她跟前有人,不便说话,就让她只作个肯定否定的表示,同意就说好,不同意就说不,或者说想一想,过后再切磋。她咬牙说声不,把电话挂上了。满丰问她是谁来的电话,说了些什么?她憋住眼泪编瞎话告诉说,是人事劳动局一个人来的电话,说是县长考虑她是女的,特别照顾了一下,作为男的不能再变了,要不行让她再去找贾县长,她说不了。
就这样,周满丰到了二道沟乡,银俊雅去了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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