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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紧张的快吓死了!那个警员走上来怎么办??”
“不会的,‘狐洼’地区的警官都是守住警车内无线电的。就算他真的走到我们车子来的话,我也会从电话亭中叫住他的。我只是不想要你被别人看见,尽量不要。尤其是在这儿,不能跟我在一起。”
十二分钟不到,就抵达亚历山大的住所了。
老政评家私有财产外围的白色栏杆在两辆车子的大灯照射下,亮成一道白壁。由石块和原木砌建起来的别墅,远在车道的尽头圆形的回车道,被照明灯照得亮如白昼,宽大的石板阶梯,慢慢陡上去,直通往那扇用厚橡木板做成的大门;修剪得平平整整的四周草坪边缘,种了一些枝叶茂盛的大树;草坪的底端,任何一侧,就是浓密的森林;而房子的背后,哈洛克记得,大阳台再过去不远,就是森林了。他会用到这些森林的,而贝弗会跟他一起走进森林的。
“等你听到警车离开后,”他名诉珍娜,“再坐起来伸伸腿。但不要跨出车子。我不晓得亚历山大在这房子的四周装了什么样的防盗系统。”
“你这么和我介绍贵国,实在很奇怪,贵国不是听说,一向都是很自由的吗,米海?”
“还有,别抽烟。”
“谢谢指教。”
“不客气。”
哈洛克在跨出车子以前,故意按了一下喇叭;声音发出的很突出,也很短促。一听就晓得是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方向盘上的按键,才发出来的。
没养狗,好极了,他一跨下车,马上就往警车前面走,希望那声喇叭在发生效果之前,能及时走到警车驾驶座的窗口。
果然有用:大门跟着就打了开来,门口出现一名穿了制服的女佣,朝前院张望。
“嗨!玛莉!”哈洛克站在警车旁大叫了一声。“马上就来!”他低头瞟了一眼车内的警察,那时对方也在朝门口方向看,这一幕‘常客”的景象,他全吸进眼底了。“我只好再谢你一次。路易斯先生。”他说着就从口袋掏出一张钞票。“我想——”
“哎——不必,先生。真的不必。祝你晚安,先生。”警察点头微笑了一下,吃进排档,将车子驱离。
哈洛克挥手道别,没警察,没狗,只剩下那些看不见的防盗系统。只要珍娜坐在车内,她就可以暂时不必担虑什么了。他跨上石阶朝门口的女佣走上去。
“您好,先生,”女人操了一口爱尔兰腔的英语对她说。“我叫艾妮,不叫玛莉。”
“真抱歉。”
“亚历山大先生正在等您。我从来没听过玛莉的名字,原来的人是叫葛瑞贞,她做了四年,就死了,上帝保佑她的灵魂安息永生。”
雷蒙·亚历山大从他四壁堆满藏书的书房安乐椅上,站起来,张臂走向哈洛克。他一头乱发,漆黑如故,几乎遮住了他脸上清晰的绿眼睛;身穿红丝吸烟夹克。步履轻盈,毫无龙钟老态。
“麦寇,好久不见,你这一向可好?老天爷,一别将近四五年啰!”老专栏作家的声音,高亢铿锵,十分洪亮。
“他们把你服侍得真好,雷蒙,你气色好极了。”
“可是你却不是!抱歉,年轻人,我实话实说,你看起来真落魄,就好象被我丢出去的那只猫一样。我看你这个人一退休,就不象样了。”亚历山大将哈洛克的手一放,很快的就将两手一举。“对,我全晓得了。我对老朋友向来就很关心,快倒杯酒喝;你该晓得我屋里的规矩,你看起来是该先喝上一杯。”
“我本来就想喝,谢谢。”哈洛克说着,就朝书房中的那个小酒吧台走过去。
“我看你该先睡个觉,也许看上去会好些……”
初逢乍会的开场戏,看起来相当融洽。
哈洛克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把纽约发生的凶杀案,以及国务院请他飞返的原因,全讲了出来。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报纸上的这件新闻,”亚历山大摇头唏嘘。“自然而然的,我就想到是你——因为名字的关系——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马上就觉得这很荒唐。你,怎么可能是你,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相信会是你。难道是谁偷了你的证件、”
“不是的,是伪造的,我们现在只能这么想。不管怎么样,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搞得我两天没阖过眼。我有一阵子以为我几乎成了个阶下囚呢。”
“说得也是,要是安东尼晓得的话,他们就不敢对你这种态度了。”
对方主动提起他原来打算慢慢才扯上去的话题,哈洛克马上警觉到,当初他所拟定的谈话步骤,必须加以调整,而且对方既然已经主动提起,他不问个明白,也说不通。计诱贝弗的事只好留到最后,现在先谈麦锡。
“我也一直在奇怪,”哈洛克边说边将手中的酒杯转来转去,显出很不在意的样子。“我想大概他是太忙的关系吧。事实上,我也正想向你打听一下,他现在是否正在华府呢。我很想找机会去看看他,可是时间又很有限。我得赶回伦敦去,而假如我自己打电话去的话……哦——你也晓得他这种人。他一定会坚持叫我再呆个一两天的。”
老家伙一听,顿时将屁股挪前了一些,上身向前凑近。脸上显出关切。“这么说,你竟然还不晓得啊?”
“晓得什么?”
“天杀的,这个鬼政府未免太过分了!你和他这么亲近,既是师生,又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你替他们干了多少秘密行动,守了多少秘密,他们竟然连这件事都不告诉你!简直——”
“到底是什么事?”
“麦锡他现在病得不轻啊!你竟然只能从我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唉,真是……”
“什么病?病得有多厉害?”
“谣言满天飞,又说病得很重,又说挨不过去了。而显然他自己也晓得自己的病势,到底怎么样。国务院大概也晓得我早迟会晓得,他竟然亲自写了张便条给我,要我发誓替他保密。”
“那你又是怎么打听到的呢?”
“这件事,古怪到你难以想象……一直到你想起来,才觉得古怪透了。几个礼拜前,我到阿灵顿去参加一个宴会——你晓得我一向虽讨厌这种应酬的——可是女主人是我亡妻的一个好朋友。”
“真抱歉,”哈洛克打断他的话。“我……不晓得你太太……已经……”
“没关系。已经快两年了。”
“那个宴会——?”
“哦——对,我在宴会上被一个年轻女子缠上了——这是很尬尴的一件事——她跟我胡言乱语一通,满嘴吐的都是醉话。显然她婚姻有问题的样子,她大既是因为闺中寂寞的关系,我嘛——又是惹眼人物,所以她和我就搭上了……后来地跟我说,她丈夫是个军官,三个月以前,突然不晓得奉到什么命令,说走就走了,整整三个月不见音讯。她后来就装有病,寻死死活的把国防部闹得不可开交,只好准她丈夫请假回来看她。等她和她丈夫上了床,她就逼她丈夫讲实话,问他这三个月死到哪去了,是不是在外头有了姘头。她丈夫抵死不说,所以等她丈夫睡了之后,她就偷偷下床去翻他的军装,结果竟然披她找出一张她丈夫的安全出入证,上面的工作地点她根本就从来没听见过;她讲给我听之后,我发现我也没听过这个地名。我想她大概后来不死心,又把她丈夫硬打醒了,逼着他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国事,那个地方又是哪儿。她丈夫后来大概是被逼急了,就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那是最高机密。他这三个月呆的地方,是专门用来治疗一名重要的大官的地方,他只能这么告诉她——
“是麦锡?”哈洛克爆出一句。
“起先我也没搞清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等我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说了一句话,我才有点恍然大悟。她说:为什么政府要瞒着全国的老百姓,连这种事情都不公开,简直跟苏联没有两样。然后快到中午以前,她突然又打电话给我,好象很惊恐的样子,一直求我忘了她昨晚跟我讲的那些,话,我后来就劝她说,我很同情她的处境,可是她的直觉也许并没有错,虽然她找错了人——搭上我——发牢骚;照道理,她应该可以向有关人士去谈这件事的。她听了急得要命,硬逼我答应不说出去,说什么如果传出去的话,她丈夫可能前程毁掉不算,说不定连性命都会有问题。就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你又是怎么发现她说的人就是麦锡的的呢?”
“因为就在同一天早上,我从‘华盛顿邮报’上看到一则国务卿麦锡延长假期的新闻报道。我就一直想那个女人和她说过的……问题是麦锡很少把消息向新闻界披露的,难道他生病疗养又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为什么要秘而不宣呢?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自问。就跟你一样,他到任何地方去,不会不先跟我讲一声的;休假,还是任何其他有空的时候……”
“到‘杉南道河谷木屋’去。”哈洛克冒出一句。
“对啊。我想,假如他真是延长假期的话,那也许我可以去找他钓钓鱼什么的,要不就跟他下下棋。我跟你一样,也有他那儿的电话,所以我就打过去了。”
“他不在?”哈洛克说。
“他们并没有这么讲,”老新闻从业员修正道,“他们只说他不能来听电话。”
“那支电话?”
“对……那支电话。那支私人专线。”
哈洛克简直忍不住想狂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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