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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从那时候开始,他跟你们这些人就搭上了。” “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你们就得寸进尺,逼他也走上你们这条路,参加了暗杀和破坏的秘密工作。”
“喔。”
“喔个鬼!我怀疑你会懂!然后,他就开始发烧了。干了二十八个月这种杀人勾当后,有一天他受了重伤才被送回国内。蜜琪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等他伤好了之后,他就继续攻读法律,两个人结了婚。可是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他已经过不惯了。才过了一年,他就跑到华府去找你们谈了。然后,老天,这简直是疯狂!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没什么,”哈洛克平静地说,“我了解你的意思。”
医生狠狠的瞪着哈洛克。“也许你真的了解。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来这儿找我的原因……跟其他打过越战的人一样,老马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他的内在,却已经被这场战争弄得面目全非了、畸形了。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有着某种我过去所未曾见过的‘愤怒’——一种想与可怕环境搏斗竞争的狂怒——越危险,他就越爱去碰。要他再安安静静的坐下来,看个二十分钟书,比登天还难,他已经坐不住了,必须不断的动、动、动——不断的有行动——才行。
“这我懂……”哈洛克觉得仑道夫简直就是在说他自己,感到有点局促不安。
“而你们这群华府的王八蛋刚好找对了人,晓得他坐不住,就投其所好的,拼命派他出任务,让他不断的兴奋和紧张。一直用各种困难惊险的工作,要他去执行、完成、克服,让他自己去和自己竞争、挑战。不断的告诉他,他是一流的,他是超级的,最棒的!令他越陷越深……同时也让他的人,开始逐渐崩溃。”
哈洛克听了十分不安,两手互绞着,同时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那么后来我们这群……王八蛋……华盛顿的狗杂种……又对他干了什么?”他冷静的问。
“这种混账问题,也只有你们这些混账杂种,才问得出口。”
“能否骂归骂,说归说呢?”
“还不简单!把他弄回来,关进医院治疗!心理治疗!老天……!”
“为什么你不替他治呢?你是他的医生哪?”
“他妈的,我试过了!我甚至还企图阻止过你们这些混账,不要再这么整他!”
“什么?”
“你到他妈的中情局的档案中去翻一翻看,有我好多的信函和诊断书——他妈的,诊断书!病历!——我告诉过你们,他是个有病的人!一个精神虚弱的人!老马不是没到过这里来医治过,几个星期下来,他就恢复了。然后你们又叫他去中情局总部上下班,早出晚归,不让他退休!好啦,然后他又开始变得很沮丧,沉默寡言,郁郁不欢,怎么劝也不听!然后他又开始变得烦燥不安……整天恍恍惚惚。你难道还听不懂?!他是在等!等下一个任多!天哪……!
“我们后来就又给了他一个任务。”哈洛克接下去。
“就是啊!你还说得出口?!不要脸的东西,你们明明晓得他还能撑得了多久!你们这群狼心狗肺没天良的,你们还是这么继续利用他、榨干他,一直逼到他最后因为受不了,裂成两半——要他再回到……回到……他妈的你们说的那种地方去!”
“回到场子里去。”哈洛克说。
“对,天杀的场子里去!蜜琪常来向我哭诉,说老马已经不成人形了,不能睡觉,又不讲话。我能怎么办?除了再写封信给中情局,我还能怎么办?!你晓得我收到什么回信吗?每次我会收到什么信吗?感谢阁下的关心!好象我是在建议你们换一家洗衣店那样的;给我来一封不病不痒的回信!害得蜜琪和孩子们过着非人的生活,而你们这群混账王八蛋,竟然认为你们衬衫上还不太脏,还用不着换洗!老天!”
哈洛克两眼望着他对面的那道惨白的墙壁。天哪!到底有多少家庭就这么破碎了……有多少血泪斑斑的哀告信……医生的诊断书……被这群王八蛋丢进字纸篓……有多少马肯齐……多少欧吉维……和多少哈洛克?绰号“快枪手”的欧吉维,为什么会动不动就喜欢拔枪向人?他们这些人不断象机器一样的被利用,去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卖命、牺牲……而那些利用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又关心过他们身心方面是否适合……只会一味的下达命令、命令、命令,要他们去执行和完成。到底是为了谁的利益?
“我实在很抱歉,”哈洛克说。“如果你允许的话,你刚才讲这些,我一定要写出来,要他们以后不能再这么疏忽下去。”
“截至目前我所讲过的话允许你这么做。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哈洛克答应。“不过,我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跟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马肯齐是被人谋杀的。”
仑道夫从椅子里蹦起来。“他什么?!”
“被谋杀的。假如当初我们曾经做了适度的预防措施的话,这件事也许不会发生。问题就在此。医生,现在晓得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了。你所说的‘老马’,并不是因为中风之类的毛病,死在船上,他是被人谋杀的。我们晓得,但是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现在,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说我不会偷偷录音了吧。我所讲的这件事,远比你所描绘的,还要更为丑陋。”
“是他妈的很丑陋——假如这是真的话。可是,我恐怕——这不是真的。我们之所以用‘心脏动脉栓塞,引发血管破裂’等等的说法,其实也是捏造的。你们这群狗杂种竟然连扯谎都不会!自砸阵脚,把事情越弄越糟!”
“什么意思?”
“马肯齐不是被谋杀的,他是自杀的。”
第三十二章
“这怎么可能!”这次轮到哈洛克大喊一声,跳了起来,“你搞错了吧?!”
“我错了吗,嗯?你也是个医生吗,柯罗斯先生?”
“我不必是医生。我了解象马肯齐的这类人。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也晓得你是,你们这种人我还不清楚,用得着你来声明?!”
“别,别弄错,”哈洛克急道,“我并不是泛指我是那种人。这件事是我第一个查出情况有异的,却不是如你所说的这种情况!他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船上,在大海湾里自杀。不可能的!”
“对不起。病理——证据——却可以推翻你的论调。我也希望他不是自杀的,但的确是如此。”
哈洛克快疯掉了,他撑在桌面上,俯身向前,朝医生大吼,“我也有证据对某个女人不利,可以推翻你说的证据!这明明是个谎言!”
“我不知道这件事又跟阿拉斯加的香水售价有什么关系,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这桩事实。”
“可是这件案子却有关系。有牵连!”
“小伙子,你越扯越远了。”
“拜托好不好?请听我说下去。我并不是什么‘小伙子’,而且我也并不是一个笨蛋。你所发现的事实,就是别人有意要你发现的。”
“你连到底他的死因是什么,还不清楚哩。”
“我不必!请试着了解我,医生。象马肯齐这种专干黑色行动的……”
“什么?老马可是个白人!”
“唉呀,老天爷!他是干什么的,难道我还比你不清楚吗?他是个暗中玩弄手法和计谋的人……一个不必亲自出马去行动的人;他乃是个有权叫别人去抛头颅,洒热血,他却可以冷眼旁观,在一旁做纪录,打分数的……那种人!这种人因为常常看别人去死,良心才会更不安,有罪恶感,自觉非人而沮丧不安,常常会有那种……那种……他妈的,那种无可奈何、白费工夫的感觉!你会怎么想,还能怎么想?!你只有不断的干下去!老天哪,想把你自己超拔出来,显得比别人要行、要能干!而且不要犯错!”
“我不晓得你在念什么经。”仑道夫止住他。
“随便你爱怎么想,但这却是真的……就连你也这么说过。你说,马肯齐有着某种你未曾见过的‘愤怒’——一种想与环境搏斗的狂怒——越危险,他就越爱去碰。”
“没错,他的确是如此。他把他自己干掉了。”
“不可能!那太浪费了!他不会这么干的……对,我不是医生,可是我了解他这种人……算了,不提也罢。你只需告诉我,到底你发现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手脚。”
“老马自己替自己打了一针,然后让他自己打的这针又无形无踪,无迹可寻。”
“不可能!”
“抱歉。事实如此。他连玩自杀的勾当,都比别人精。他用某种类似固醇的‘迪戈辛’混合液掺和大量酒精,一起打入、灌入体内,份量足够把一匹大象弄得醺醺然。而酒精可将血液中的红血球加以混淆,无法让人在检查时,发现有其他东西掺在血液中,而类固醇的‘迪戈辛’混合液,却能直攻心脏,让它爆炸。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混合液。”
“难道这种情况,可以用X光照得出来吗?”
仑道夫噘嘴楞了一下,才说,“不行。”
“你是说,你耍了个鬼,换了张假X光片?”
“对。”
“为什么?”
“替老马完成他的心愿。让他含笑九泉之下。”
“讲清楚点!”
医生上身朝桌上一靠,人整个向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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