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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鄂伦春人并没有丧失斗志,他们年复一年地跟妖魔争斗着,终于感动了天上的嘎仙。
有一天,嘎仙来到洞口,对妖魔说你不要再害人了,赶紧改邪归正,不然的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妖魔不服,说我们来比比谁的本领高强!要是你输了,我就把你吞进肚里。我输了,情愿跳入大海。嘎仙说好吧,你先把洞口这块大石头一口气搬到一百五十里外去。妖魔搬起石头就走,一会儿单手把石头举起,一会儿把石头夹在腋下,向嘎仙炫耀着自己的本领。当恶魔走了一百里路的时候,嘎仙暗暗念起咒语,石头顿时加重了十倍,妖魔寸步难行,石头落地了。嘎仙微微一笑,走过去用脚尖把石头往上一踢,石头打了几个转,落到他手中。嘎仙轻巧地把石头放到了那座山的山顶,然后轻蔑地向妖魔瞥了一眼说怎么样,认输吧?妖魔恼羞成怒,说这次比赛不能决定胜负,再比赛一次。咱们从林子里射这块石头,看谁的箭法准。嘎仙说好吧,你先射。妖魔使出全身力气,射中了石头的右上角。嘎仙若无其事,说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你射中了石头,可是射偏了。现在让你看看我的箭法。说罢,嘎仙张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去,那块巨大的石头火光四溅。原来石头的正中心被射穿车轮般大的一个窟窿。之后,嘎仙再次举起石头,重新把它放回原地。而妖魔看见嘎仙有这么大的本领,知道自己难以抵挡,一溜烟跑到大洋对岸去了。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为民除害的嘎仙,就把妖魔住过的那个山洞叫做嘎仙洞,把这座山取名为窟窿山。传说这个妖魔待过的山洞里,从此就残留着妖魔的一缕精魄。山洞深处的石壁顶上,依然印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只要有人靠近,这个影子马上就会俯冲下来,摄取人命。从此没有人敢靠近这个山洞。时间一长,这种讹传越来越重,到最后就没有人敢上到山顶了。”
安塔呵呵一笑,冲着青山点了点头。这样有魅力的传说,在整个鄂伦春部落里面,真的是数不胜数。
“安塔猎头,你别笑,这老林子里怪事多,我们进山打猎的人,多少都有些忌讳。吃不准的事,多半会宁信其有,小心没大错,所以才没有人敢上到山顶。”
安塔继续点了点头,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林间小径朝上走去。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进入老林深处。一种未曾开化的景象和陈腐味道迎面而来。青山虽说答应带路,但真的到了山腰,他还是有些惧色。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让人以为自己真的胆小,于是竭力掩饰,反而一直冲在最前面。
转眼就过了山腰。再往前走,基本上就没有现成的小径可走了。青山带着大家,沿着山腰转了一会,总算找到了一条深山伐木工留下的山道。
这条山道看上去还算不错,一眼就能看出是刻意开辟出来的。山道微微下凹,呈一条沟状。沟底里的积雪大半溶化,表面已经结冰。加上山势又陡,人踩上去,非常滑溜。
安塔让大家各自找根树枝当拐杖,沿着山道边缘没有结冰的地方慢慢攀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爬上了一个次峰顶部。放眼望去,眼前到处都是原始密林。一看就知道这儿已经很少有人迹了。Ⅴ9㈡
青山望了望,回忆着老人们的传述,沿着山梁继续带着大家往前摸去。蜿蜒的山脊又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山峰上面。
这个山峰上的树林并不茂密,只有一些稀疏的矮树林。同时,在雪地里也开始发现有野兽的足迹。大家心里有事,急着赶路,根本就顾不上追踪野兽。只有真迪一脸兴奋,揣着猎枪,带着大熊不时沿踪迹跟上一段,直到安塔在前面催促,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弃搜索。
没有多少时候,果然在山壁上发现了一个黑糊糊的山洞口。
与此同时,他们在雪地上还发现了一行足迹,判断下来,很有可能就是萨满留下的。
看来这个萨满真的是奔着嘎仙洞而来的。
安塔一阵兴奋,冲到前头,率先来到了嘎仙洞口。
洞口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大裂缝。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谁也说不清。整个洞口呈三角形,上下足有两个人的高度,宽度更大,四五个人手拉着手,也不一定够得着两端。站在洞口朝里面张望,只看见眼前幽深莫测,阴气森森。
青山站在洞口,迟疑了片刻。安塔回头让瓦加做几个火把,自己一把拽着青山,微笑着朝他望望。青山见状,即使再有顾虑,也不好意思显露出来。两人端着枪,一前一后,首先走了进去。真迪望着狰狞的洞口,再也不敢乱跑,扯着大熊,紧紧跟在父亲身后。
瓦加答应安塔,回身就指使毛利去弄几根树枝来。自己从背包里取出松脂油和破布片。
片刻,毛利抱着几根树枝跑回洞口。快到瓦加身边时,脚下一滑,啪地摔了一跤。手中的树枝掉落一地。他赶紧起身,重新捡起树枝。
“笨手笨脚,什么也干不成。就知道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胡闹!”瓦加望着毛利,一百个不顺眼。
毛利把树枝摔给瓦加,一脸不服:“瓦加,你说话别那么难听。”
“怎么难听了?你就是干什么都不成的料。我问你,你长这么大,打到过哪些野兽了?每次出去,净他娘的听见你放空枪。”
“瓦加,你……”毛利顿时语塞,一脸悲愤起来。
“我怎么啦?冤枉你了吗?哼。”瓦加说着,不再理睬毛利,独自把布条缠在树枝的一端,然后再用松脂涂在布条上。这样,一个简易实用的火把就做成了。
毛利不再理他,抢过一个火把,独自冲进了山洞。
哼,这种笨蛋,来了也是个累赘。整个一着了魔的可怜虫,昨天还差点没把老子给掐死。真搞不懂安塔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小混蛋……瓦加嘴巴里嘀嘀咕咕着,收拾停当,带着火把也赶了过去。洞口宽敞,里面有很长一段距离光线充足,因此暂时还用不着点燃火把。
嘎仙洞豁口很大,就像是一头张开大嘴的野兽。难怪会有那么多恐怖离奇的传说了。洞内无风无雪,大家马上就感觉到了一股温暖。洞内的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土。人踩上去,就跟踩在雪地里似的,还会扬起一阵微尘。
青山独自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仰起头朝着洞顶张望。看来看去,却没有发现传说中那个吸在洞顶的影子。看来很多传说真是胡说八道的。
再往前走,眼前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原本充足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暗淡幽深。安塔让大伙拿出火柴,点起了火把。登时,每个人的影子一下子被投射到了洞壁上,稍稍走动,整个洞内马上就开始鬼影憧憧起来。偶尔间乱石的滚动和说话声,也开始在洞内久久回荡,听来格外的揪心。
原来这个石洞里面,竟然还有很多的小入口,就像是从一个大厅里分出去的很多小房间。Ⅴ9②刚才进来的时候,安塔早就注意到了地上的一行足迹。这足迹一直朝某个洞口深处延伸,应该就是萨满进洞时留下的。从痕迹上估计,她并没有退出过嘎仙洞。现在,安塔就是沿着这行足迹,带着大伙慢慢地朝里面摸索进去。
不觉又来到一个开阔空间,安塔示意大家驻足。
这里的地面上,全是一些坚硬的石层,那行足迹也随之消失了。安塔举起火把,仔细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他发现这里很多地方都经人工雕琢过。不过这些痕迹不可能是近期的,应该是古人留下的。
大伙也跟着抬起胳膊,让火把的光芒彻底照亮四周。闪烁的火光在脸上晃悠着,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忽然昏暗中哐当一声,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几个人相互围拢起来,朝着响声处定睛观望。只见大熊正在一个角落里急促地探索着。它的鼻子碰倒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那东西似乎特别脆弱,砸在地上,登时粉碎。
安塔上前,驱走大熊,就着火光仔细辨别,发现大熊碰倒的是一个模样奇特的泥罐。他伸手捡起泥罐的碎片,发现这种东西看上去同样十分古老。看来,这地方在很久以前曾有人居住过。
“哎呀,这里没有路了。”昏暗中瓦加忽然高叫一声。洪亮的声音马上开始回荡,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嗡嗡直响。所有人不禁一愣,纷纷举起火把四处搜寻起来。安塔沿石壁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继续深入的口子。
在外面传得那么悬乎离奇的嘎仙洞,难道就是眼前这些吗?大熊继续在地面上来回探索着,尾巴摇晃得厉害。那股模样,隐隐透着一股躁动。一时间大家沉默,耳边只有火把燃烧的哔剥声。
“安塔猎头,听老人说,这个洞无边无际,一直通往地底。尽管传说不作数,但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点啊……”青山在一边轻声道。
“大家再好好找找看。”安塔说罢,再次绕着石壁,仔细端详。片刻,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处可疑点。这里的石壁上面,忽然显现出一处用小石块堆砌的痕迹。安塔伸手一摸,发现这些小石块有些晃动。稍稍用力,轻易便把最上面的一块抽了出来。安塔心头一动,继续抽动其他石块。片刻,一个脑袋大小的黑糊糊的洞口显现出来。瓦加听见响动,早就跟了过来。两人一鼓作气,瞬间便把这些石块全部搬开。
登时,一个半人高低的洞口显露出来。两人相视一望,小心翼翼地把火把伸了进去。里面看上去还是一个狭窄的通道,再往前面,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瓦加大哥,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待在后面,见机行事。”安塔打量了一下,小声嘱咐瓦加。
“安塔,我跟你一块进去,有事还可以联手对付。”瓦加一挺猎枪,强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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