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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想了想,也就答应了瓦加的提议。他对青山嘱咐了几句,一低头首先钻了进去。
“干爹小心哪。”真迪压着嗓子,在黑暗中惊呼一声。但此时安塔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洞口。与此同时,大熊忽然挣脱真迪的牵扯,一纵身也跟着跃入洞口。
跨过这道洞口,里面便又开阔起来。往前摸索一阵之后,安塔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又是一个宽阔的大厅,比上一个还要高大幽深。而更让两人吃惊的是,大厅的中央,隐隐有一大片火苗闪烁着。这些火苗星星点点,均匀地分布在一片长方形的区域里。
两人惊愕,举着火把,轻手轻脚地慢慢朝着空间中心走近。
“汪汪。”大熊忽然朝着火苗中央惊吠了两声。安塔这才注意到,就在那堆火苗的中心部位,隐隐有一个人影。
“什么人?”还没等两人有所反应,一声犀利的呵斥从暗处响起。
安塔和瓦加下意识地端起步枪,同时仔细辨别。火苗中央,有一个盘腿端坐的人影。从声音上分辨,对方还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是那个萨满吗?
“我们是茂村的猎户,Ⅴ9⒉你是林村的萨满大神吗?”安塔试探着问。
正在这时,忽然从安塔身后吹来一股暗风。这股暗风迅疾,使得两人手中的火把呼呼乱舞,几乎熄灭。
“谁让你们进来的,快滚!不好,有风……快去把洞口堵上,别让火苗熄灭——”火苗堆中的老妇忽然惊叫一声,在黑暗中连连朝安塔挥手。安塔一时纳闷,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不少火苗在劲风里忽闪几下,纷纷熄灭!“坏啦坏啦。唉,你们真是害死人啦!”老妇望见熄灭了的火苗,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安塔上前几步,端起火把,靠近那些火苗。他看清了,这些火苗,全都被安置在一块块巨大的石头上面。从模样上看,燃烧着的应该是一些用小碟子盛装起来的松脂油。他拿起火把,试图把这些被吹灭的火苗再次点燃。
“滚滚滚。没有用啦。”老妇从一块大石头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地冲上来,一头扑向熄灭了的火苗,轮番趴在几个熄灭了的火苗前哀声大叫着,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
安塔这才看清,这个老妇披头散发,脸上涂着五彩颜料,面目狰狞。身上的衣服披披挂挂,奇形怪状,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这时,听见动静的青山带着毛利和真迪也一起冲了进来。大家望见这幅景象,登时也非常惊讶。
“她就是我们村那个萨满。”青山暗声朝安塔说道。
安塔点点头,示意他带着大伙往后退一些。这个萨满神神叨叨的,别让她忽然间伤着什么人。
“万能的萨满大神啊,这也是你的神旨吗?”萨满环顾四周,凝神伫立,抬起头茫然地大喝一声,声嘶力竭。叫声凄厉,久久在洞内回荡着,令人不寒而栗。
安塔一愣,一时猜不透她在说些什么。他刚想上前询问,忽然见萨满身形敏捷,转身从地上拿起一个罐子,迅速站回到火苗中间的那块石头上。站在那块大石头上,萨满缓慢地望着安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言不发。
瓦加望着老妇来回折腾,有些不耐烦了。他刚要上前说话,却被安塔一把拉住。
瓦加一愣,回头望向安塔。借着火光,他忽然发现安塔一脸惊讶。安塔看见,那个萨满忽然抬起罐子,举过头顶,随后手腕一转,罐口登时朝下。有股什么东西从罐子里流淌出来,一股脑儿倾泻在了她的身上。登时,有一阵熟悉的气味弥散开来。
“是松脂油!”安塔一下子辨出了这股味道。听到安塔这么一喊,大伙浑身一惊,全都愣住了。
“这老女人想干什么呀?”瓦加大叫一声,回头又朝安塔望了望。
安塔预感到不妙,他挺身而出,飞身跃过四周阻挡着的大石头,迅速朝萨满逼近。
但就在这个时候,萨满的身上忽然火光一闪,整个人瞬间就被一团熊熊烈火包围。安塔被她身上腾起的熊熊火焰逼退,之后几次尝试,却根本无法靠近。
猎猎火焰中的萨满缓缓展开双臂,抬头仰天,嘴巴里面喃喃自语,转眼便瘫软在了大石头上。整个身体剧烈地燃烧着,犹如一个巨大的松脂火把。
第十一章 身陷老坑
在场的人全都惊愕在那里。这样的大火,㈤⒐Ⅱ瞬间就能把人烧死,所有的救治全都是徒劳的。
萨满身上的火焰一下就把四周照亮。安塔这才看清,山洞里有很多大石头整齐地排列堆放着。每一块大石头上面,全都闪亮着一盏莹莹飘忽的火苗。一共有三排,每一排大致有八块石头。每块大石头少说也有半人高低,两米见方的宽度。巨石之间相隔一定距离,并且排列得整整齐齐。
看到这副阵势,安塔心中暗暗惊叫。很明显,这些方方正正的巨石肯定不是天然形成,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个萨满的举止,又会不会跟这个巨石方阵有什么关系。
“干爹。”真迪望见这幅景象,不禁寒毛直竖,惊叫一声靠在安塔身上。
“真迪,别怕……”安塔抚着他的脑门,轻声安慰。
转眼之间,萨满身上的火焰开始慢慢变弱。而大家也只是静默伫立,一脸震撼地望着这幕场景。
不知道这个诡异的萨满,为什么要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止来。
呛人的烟雾开始在洞内弥漫开来,大家感觉有些窒息。于是安塔开始让大家逐个退出。
待大伙全部退出以后,安塔独自站在巨石阵前,敬畏地望着那个自焚的萨满,久久不肯离去。片刻,萨满身上的火焰基本熄灭,一股难闻的肉体焦臭味扑鼻而来。
安塔捂着嘴鼻,刚想回身,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狗吠声。随即,大熊忽然从洞口外面重新窜了进来,汪汪乱叫着,从安塔的腿边越过,一头冲进了烟雾缭绕的大厅深处。
“大熊。”安塔见状,猛然大叫,有些惊疑。同时真迪也惊叫着重新跑进来想去追赶大熊,却被安塔一把拉住。
这时瓦加也闻声赶到。他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抱起了真迪:“小娃娃,乱跑要打屁股的哦……”
“放开。”真迪登时双脚凌空,拼命挣扎,他最讨厌这个大胡子的纠缠。
“瓦加,带真迪回去。别让大伙靠近,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安塔说着,猫腰挺枪便朝着大厅深处跑去。越过整个大厅,安塔很快便来到了大厅的另一端。这里的烟雾稍稍小些,安塔一眼便看见大熊狂吠着,正冲前方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龇牙咧嘴。
对于大熊的习性,安塔是再熟悉不过了。眼下它这副模样,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活物。因此他赶到跟前,马上先把大熊唤回来,以免它遭到什么意外。同时找了个隐身之处,一手端着火把,一手端起枪,警惕地朝那个黑暗的角落张望。
大熊趴在安塔身后,还在不停地朝前方怒吼着。而那个黑暗幽深的角落里面,悄然无声,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这时,瓦加也跟了上来。他硕大的身体重重倒地,趴在安塔的身边,探着大脑门朝那边张望着。
此时此刻,两人的火把只能照亮自己隐身的地方。非但不能靠它发现对方,反而还无意之间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了对方。这种境地,实在是很危险。如果这个时候对方发难,两人肯定会吃大亏。
安塔望着瓦加,冲着他手里的火把努了努嘴。随即又朝着前方示意了一下。大胡子马上领会,挥起胳膊,呼的一声就把火把朝那个角落扔去。火把在半空里转悠了几下,砰然着地。着地之后的火把没有熄灭,一下子把那个黑暗的地方照亮了。两人观察了一会,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动静。但安塔深知大熊机敏,而且也熟悉它的脾气。很多时候,一只过路的老鼠也能让一般的猎狗如临大敌,兴奋异常,但大熊不会。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对象,都会让它有不同的反应。这种反应会体现在它的体态、吠声以及兴奋的程度等方面,对此安塔是十分了解和信任的。因此对它发出的警告,绝不会轻易忽视。那边一定有什么异常的东西,要么是野兽,要么是人。
又观察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安塔想了想,让瓦加给他掩护,他扯着大熊从一边慢慢绕了过去。快要接近那个角落时,安塔放开大熊,同时端平了步枪,跟在后面快步逼近。
大熊怒吼着一头冲了过去,很快就越过火把,在前面不远处左右跳跃,剧烈狂吠。安塔紧跟上去,捡起火把,仔细查看。
原来石壁在这里忽然深深地凹进去一大块,形成了一个类似侧室的空间。而就在此处的地面上,赫然显现出一个黑黢黢的地洞。大熊前爪着地,Ⅴ⒐⑵正冲着洞口虎视眈眈。
安塔端着步枪,警惕地慢慢朝洞口靠近。他发现这个地洞极不规则,不像是人为挖掘的,反而像是自然坍塌形成的。而整个侧室的地面上,也已经微微下凹,裂缝遍地了。
这时,大胡子瓦加端着枪举着火把也兴冲冲紧跟上来。在两个火把的照耀下,眼前一下子亮堂了很多。
安塔见他上前,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脚下一阵微颤,一股断裂粉碎声从耳边轰然响起。随即就像是一脚踩空似的,整个人瞬间就往下坠!
“不好……”安塔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半空里飞翔了几秒钟,随后砰然倒在一堆废墟里面,周身疼痛。四周登时一片黑暗,同时一股呛人的尘土味朝自己袭来,让他登时喘不过气来,咳嗽不断。
身边同时也传来了瓦加的惊叫和咒骂声。大熊呜呜乱叫着,纵身从废墟里跃出身体,踩着安塔的背部窜到了一旁,在黑暗中不停地抖落着身体。
“瓦加,你没事吧……”安塔在黑暗中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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