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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是杨坚不能娶妾纳小。
在婚后的岁月中,独孤氏被人最看好的一点是,尽管出身大贵族,姐姐为皇后,女儿为皇后,但无一丝骄横的气态,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她不但是贤妇,且是哲妇,有过人的见识,在杨坚被推为辅弼大臣后,她仔细分析了丈夫的处境与政治形势,派人传话给丈夫说:“大势已趋,骑虎难下,当自勉!”自勉,就是要丈夫不顾后瞻前,向更高的政治目标努力。杨坚得了妻子的鼓励与支持,更坚定了信心。
杨坚成了皇帝,夫贵妻荣,独孤氏当了皇后。
地位遽变,然独孤氏的秉性未变。她贤德依旧,只是从家庭扩大到国家。突厥与隋朝互市,有明珠一箱,索价八百万,幽州总管阴寿上奏独孤皇后,请她购下。可她的回答是:“这不是我所需要的东西。当今边境屡屡告急,将士疲劳不堪,不若用八百万分赏有功者。”她父母早亡,见了公卿大臣的父母,常常给予礼问。她对公主们说:“周家公主,多无妇德,失礼于公婆,间离夫家骨肉之情。这些不顺的事情,你们当引以为戒。”她的表兄弟大都督崔长仁犯法当诛,隋文帝看在她的份上,准备赦免。她反对说:“国家之事,岂可顾私情!”每遇司法部门处置囚犯,她都流涕呜咽,以示怜悯。
独孤皇后的德,与隋文帝的德相得益彰,在男女两界树立了典范。
与她的德未变一样,她关心政治的爱好也一如既往。她令宦官打听隋文帝的举动,若获悉朝政有得失,便及时匡谏,从而纠正了隋文帝不少的过失。她明说不可开妇人与政的先例,实际上却一直注视着朝政。为表示她也有管理国家的权力,每次隋文帝上朝,都同辇伴去,到殿门方止;待隋文帝退朝,又前往相接,一同返宫。他们夫妇间的话题,主要是朝政,彼此谈得很是投机,常所见略同。
独孤皇后的政治操作,深深地影响了隋文帝,影响了朝政的走向,影响了高级官员的人选。鉴于她和隋文帝有着不相上下的政治影响力,宫中把她和隋文帝并称为“二圣”。人们常以为“二圣”只是武则天与唐高宗的合称,殊不知,这是独孤皇后开的头。
与独孤皇后对人谦和相映成趣的,是她对隋文帝在女人问题上的专横。
笔者在拙著《皇冠与凤冠》中说过:“君主作为一个特殊的男性,对女性具有无可争辩的支配权。在至高无上的君权的作用下,除了伦理观念所排斥的直系亲属外,只要君主愿意,海内每一个女性都可以成为他的配偶或情欲宣泄的对象。”出于限制君主对女性过渡占有的考虑,历朝制定了相应的后妃制度,确定不同级别嫔妃的人数。民间形象的说法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在独孤皇后的干预下,隋文帝的嫔妃被减低到历朝内宫的最低数,除皇后之外,嫔三人,世妇九人,女御三十八人。如此做,独孤皇后并非没有道理,他与隋文帝是有约在先的,为了照顾到丈夫做皇帝的面子,她已经做了让步。后宫虽说有几个粉黛,但独孤皇后牢牢把着关,除了她和宣华夫人陈氏外,对其他嫔妃,隋文帝实际上难得见上一面。
独孤皇后还瞪大着眼,严密控制隋文帝与嫔妃以外的女人交往。有约在先,隋文帝对独孤皇后的约束听之任之。
尽管隋文帝不是好色之徒,但他毕竟有七情六欲,有次巡幸仁寿宫,还是被一个长得楚楚动人的宫女尉迟氏给迷住了,于是发生了男欢女爱的事情。
独孤皇后随即获悉了此事,表面装作不知,趁隋文帝上朝之际,找了个借口将尉迟氏杖杀了。
隋文帝闻报大怒,又不敢向独孤皇后发作,觉得了无生趣,一人策马出了宫,径入二十多里深的山谷。大臣高颎、杨素怕出意外,紧追不舍,拦住隋文帝的马头,苦劝他回宫。隋文帝叹息道:“我贵为天子,竟然不得自由!”高颎劝慰道:“陛下岂能以一妇人而轻天下!”折腾到半夜,隋文帝方被劝回宫。独孤皇后流泪谢罪,经高颎、杨素调解,夫妻重归于好。
经过此事,独孤皇后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管丈夫,但自我的压抑使她心里变了态,将怨气发泄到其他男人身上。她见不得诸王与朝臣的小妾怀孕,尤其见不得生男孩,凡获悉这类事,必百般诋毁,让隋文帝罢他们的官。最倒霉的是高颎,他原是独孤信的家客,和独孤皇后的关系很是亲近,但随口的劝语“一妇人”,被独孤皇后理解为是轻视她,由此被百般中伤,直弄到丢了官。
促使隋文帝将太子由杨勇换成杨广,独孤皇后起了莫大的作用。原因不是其他什么事情,也在于女人的问题。她不准丈夫多内宠,并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儿子,也许她的本意不错,要丈夫、儿子把精力放在国家大事上,不要被儿女情长所误。然她的作法有些偏激,偏激的模糊了自己的眼光。
杨勇是个情种,他最爱的是情投意合的昭训云氏,还宠了不少嫔妃,独不喜欢母亲为他所娶的太子妃元氏。元氏心疾发作,仅两日就一命归西。独孤皇后怀疑是云氏所害,又怀疑是杨勇的怂恿,遂派人对他们进行暗察。暗察没有结果,可他对杨勇的感情却一落千丈。极有心机的杨广,窥破母亲的感觉,趁机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冷落所有的嫔妃,只与王妃萧氏共处。两子相较,独孤皇后把感情的砝码放在了杨广身上。由此,杨广萌发了代太子而立的想法,在母亲的帮助下,终于把想法变成了事实。
独孤皇后死在隋文帝前两年,时为仁寿二年(公元602年)。
没了正妻的约束,隋文帝开始同姿貌艳丽的宣华夫人陈氏、荣华夫人蔡氏打的火热,从未纵过欲的他失去节制,以致纵欲过度,一病不起。在临终之前,他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假若皇后还在,我必不致如此。”
细说隋唐4:隋初功臣
某一姓欲得天下,必有一大批文臣武将的追随辅弼,事业若是成功,这批人也就成了元勋功臣。对待功臣,历朝基本上有两种做法:一是刘邦、朱元璋式的,寻找理由,将视为后患的功臣予以诛灭;二是赵匡胤式的,在杯酒释兵权后,对功臣厚加优待。隋文帝对功臣的态度,大致在二者之间走出了一条道。
篇幅有限,在这里不能一一详述功臣事迹,只能捡主要的举其大略。
李穆,陇西成纪(今甘肃静宁西南)人,对宇文泰的事业有杰出的贡献,为北周大功臣,被赐铁券,可恕“十死”。
杨坚执政,尉迟迥起兵反抗,拥有强大军事实力的并州总管李穆,成为双方力争的关键人物。李穆不顾儿子李士荣的反对,把宝押到了杨坚一边,他扣押了尉迟迥的使者,派人去晋见杨坚,并赠送了熨斗与十三环金带,其寓意分别为“熨平天下”与“夺取天下”。
接着,李穆公开亮出旗帜,将尉迟迥之子尉迟谊擒送杨坚,对尉迟迥采取了一系列的军事行动。再献密表给杨坚,明确表示支持他的政治作为,进行劝进。
杨坚在走上皇位前,为表示尊敬和感激,对进京的李穆说,如此做是听从了他的劝告。李穆得到优礼,进为太师,满门为官,赦免百死。杨坚给了朝廷中最大的荣耀。
李穆是隋朝少见的寿终正寝的功臣,平安的活到了七十七岁。
梁睿,安定(今甘肃平凉)人,他比李穆晚一辈,和宇文泰的儿子们相处得极好,在北周历任高官。
北周末年,梁睿投靠了杨坚,被命前去益州,代有造反嫌疑的王谦为总管。他尚在途中,王谦已树起了反旗。由此,他被任命为行军元帅,率军二十万进行讨伐。经过多次激战,擒住了穷途末路的王谦,推至市口斩首,平定了叛乱。
梁睿声震西川,加上他恩威并重,各少数民族纷纷闻风归顺,甚得当地民心。惟有南宁一地不肯宾服。梁睿以远振威名与有益军国为由,请求杨坚批准,让他领军继续深入,促使南宁归化。这本是好事,然好猜疑的杨坚,顾及镇守蜀中的将帅常拥兵自重,担心梁睿步其后尘,遂以天下初定,民心未安为由给回绝了。
杨坚的“阴惮”,使得梁睿的处境非常难堪。幸得文臣薛道衡入蜀,为他出了个妙计。他按计而行,进献密表,劝杨坚符合天意民心,早登九五。他挠到了杨坚的痒处,由此改变了对梁睿的态度。
隋朝建立,梁睿成了功臣。
平陈之际,他进了策;对付突厥,他又进了策。隋文帝没用其策,但嘉奖了他的忠诚。
梁睿是聪明的,他知道自己远在巴蜀,又手握重兵,不敢怎样表忠心、献孝心,究竟犯了君主的忌。在隋文帝应允后,他放弃了益州总管之职,回到京师。他明确表示了功成身退的意思,托病在家,杜门不出。为防当年入蜀威名过盛而招忌的教训,大量接受贿赂以自秽。他终于保住了身家性命,但及其苦闷。在郁郁寡欢的境遇下,他走完了人生的道路。
刘昉,博陵望都(今河北安定)人。他是北周功臣之子,因善于逢迎,讨周宣帝欢心,而“宠冠一时”。
刘昉本被暗定为辅政大臣,然周宣帝临终前已不能言语。为了确保自己的前程,刘昉引出了有名声、有势力的杨坚来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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