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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招来了大厄。宰相们讨厌他多嘴,说他是东宫官,不该先于谏官言事。这尚是明枪,此外他的仇人又射来了暗箭,攻击他浮华无行,又牵强附会说他母亲看花落并身亡,他却作了《赏花》、《新井》诗。宰相们乘机奏请将他贬为江表刺史,在唐宪宗一口答应后,又有中书舍人王涯说他不孝,不能治理地方,由是再将他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
自此以后,白居易开始了他在宦海沉浮的生涯。一会儿被调回中央,一会儿又被贬到地方,直经历了唐穆宗、唐敬宗、唐文宗、唐武宗、唐宣宗五朝。沉浮的原因,还是他要说话、要上谏,不断地得罪君主,得罪宰相,得罪同僚。
他在中央做到的最高职位是刑部尚书,在地方做得最有名的是杭州刺史。他在杭州修筑海塘,浚疏西湖,为后人留下了一条白堤。
白居易的后半生是在痛苦中度过的,为了减轻痛苦,他亲近了佛门,与和尚为伍,以释典为伴,常数月不食荤,自号“香山居士”:
他不是不进取,而是昏乱的官场不让他进取。然他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为座右铭,在遭排挤的日子里,营就了相当恬静的生活模式,并从中提炼了精致、隽永且又朴实的小散文。
白居易在政治上是不得意的,然这不得意,迫使他贴近了民众,贴近了生活,由此写下了数量极大的通俗诗文。尤其是诗,更是为民众所喜闻乐见,流传到全国各地,流传到“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如此广泛的流传,在唐代的诗人中是罕见的,从而为白居易制造了盛名。可在这盛名之下,白居易依然是痛苦的,他认为那脍炙人口的《长恨歌》等作品,并非他的得意之作,而他真正的得意之作,即忧国忧民之作,反被人所不理解。
白居易卒于七十五岁,遗命葬于香山。
细说隋唐74:唐穆宗
唐穆宗李恒,为唐宪宗第三子。在唐宪宗暴崩之后,宦宫梁守谦、马进潭、刘承偕、韦元素、王守澄杀了政敌吐突承璀等人,将唐穆宗拥上了台。
对于唐宪宗的暴崩,新君得有个说法,作为新君的唐穆宗,将罪责归于助唐宪宗修炼的方士柳泌、僧人大通,将他们交京兆府杖死。其实,唐宪宗是晚年服金丹过多,因内热,性情变得极为急躁,易发怒,常无故拿宦官出气,甚至打死,由此,内常侍陈弘志秘密刹了他。由于是宦官当道,宦官为陈弘志遮掩,被宦官所掌握的唐穆宗,只能将柳泌、大通做了替罪羊,以此将舆论对付过去。
唐穆宗本是胸无大志之人,且朝中政柄被宦官所掌握,从而上台之后,将政事弃于一边,及时行起乐来。他按照例行规矩,登上丹凤门城楼宣布大赦天下,一下楼,便在门楼后面观看起早就安排好的歌舞杂戏。观后,他犹不能尽兴,过了数天,又去看禁军兵士搏斗表演。他还迷恋于声色之中,嬉戏无度,赏赐无度,三日一小宴,五口一大宴。
谏议大夫郑覃等人进言说:“陛下宴乐过多,败游太盛,外寇压境,有事急奏,竞不知陛下在何处。又从早到晚与倡优押昵,赐予过厚。这金帛都是百姓膏血,非有功者不可赏:虽府库丰盈,但愿陛下爱惜,万一四方有事,可不再让地方官吏扰民。”
唐穆宗嘴上说:“当依卿言。”实际将此当耳边风。
他喜欢著名书法家柳公权的字迹,由是立马将柳公权提升为右拾遗、翰林待书学士。柳公权是正直之人,当唐穆宗问他怎样将书法练得这么好时,他一语双关地回答道:“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唐穆宗知道他有所指,脸上掠过一阵惭色,然事过之后,依然如故。
上行下效,公卿百官乃至民间富豪大商,竞相吃喝玩乐,沉浸在花天酒地中。唐穆宗闻得此风大行,竟高兴地对给事中丁公著说:“闻外间人多宴乐,此乃是政和人安,足慰联心。”
丁公著直言相谏道:“这恐非好事,公卿大夫竞为游宴,昼夜醉生梦死,戏倡观舞,毫无廉耻之心,百职全废,陛下岂能无忧!惟有稍刹此风,方为天下之福。”
唐穆宗虽觉得有理,然还是我行我素。
用民间俗话来说,唐穆宗是个典型的昏君,且是个虚心接受但屡教不改的昏君。
由于唐穆宗的无能,终其一生,不能改变宦官在朝专权的现象。士人为了仕途通畅,不得不结交宦官。著名诗人元镇在巴结宦官之后,做到了知制浩,后又被推荐为宰相。
于此之外,朝官之间的朋党之争日趋激烈,严重地扰乱了正常的政治活动。(详见《牛李党争》)
财政上也出现了巨大的问题。在二税法推行之初,是用钱来折算所输之物,故钱轻货重。然此后由于官府铸钱量锐减,官僚、商人私自敛钱,民间为谋利而熔钱做铜器,大量恶钱泛滥,致使正币的价值扶摇直仁。可用钱折算所输之物的旧规不变,从而使得物价下跌,钱重物轻,极大地加重了税户的负担二到了唐穆宗时,税户所交之税,实际已超过当初的三倍。这问题已成了经济中的首要间题,为缓解政府与税户之间的矛盾冲突,户部尚书杨赞陵建议政府加大铸钱量,除盐、酒之外,所征之税,全部直接用布丝上交。出于保证朝廷的税收,防止民众不堪负担而闹出事来,唐穆宗批准了这个方案。这可能是唐穆宗在他四年的君主生涯中,惟一可以稍稍称道的事。
在对待方镇上,自唐宪宗驾崩后,中央政府的控制力已明显减弱。河北卢龙、成德、魏博三镇在短期间维持了对朝廷的效忠后,因方镇内部的顽疾至深,不久又以各自的表现形式,重新进人了割据的状态。其他各地相同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一批在朝的能臣才将虽在不同程度上,对割据者采取了政治、军事措施,然因唐穆宗过于昏庸而收效甚微。从此开始,方镇割据死灰复燃,且越燃越炽,直燃到唐末,将整个唐帝国焚毁。
唐穆宗在享受淫乐的同时,还追求长生不老,他忘记了他父亲唐宪宗的教训,再度信用方士,大量服用金丹。
最后,他非但没能长生不老。反在三十岁时就一命归西了。
细说隋唐75:唐敬宗
唐敬宗李湛,为唐穆宗长子。
在唐穆宗弥留之际,年仅十五岁的李湛以太子监国。控制朝政的宦官,不想让朝臣取得辅政大臣的身份,来分去他们的权力,遂准备推出郭太后(唐宪宗皇后,郭子仪孙女)临朝听制。
郭太后却对宦官说:“昔日武则天称制,险些倾覆了社被o我家世守忠义,非武氏可比。太子年纪虽小,但得贤相辅助,你们切勿干预朝政,如此国家便可太平。再说,自古从无女子为天下主,而致尧、舜般的兴隆大业。”说罢,撕了宦官为太子拟定的制书。
郭太后是个明白人,她一是明白女主称制的时代早已过去,整个社会已缺乏这样的基础,若强行而为,徒然落得个身败名裂且祸及娘家的下场;二是明白宦官们只是利用她,并非真心实意要将权力交给她,而是要她当个傀儡,任他们摆布,以与朝臣抵抗。
郭太后不干,坚决地不干。
几天后,唐穆宗驾崩,唐敬宗登了位。这个少年天子,行为酷肖他的父皇,把皇位当成了执垮子弟享用不尽的资本。他依靠宦官,放任宦官,重用宦官,也听任朋党在朝廷中无休无止地相互倾轧。
登位伊始,他连着几天赏赐宦官,他赏金银,赏锦罗,还大赏官位。不同的官位,有不同的服色,人称“今日赐绿,明日赐紫”,忙个不停。
忙完了给宦官升官,他便忙着自己玩。他最喜欢的是打毯,也确实打得棒,时常在毯场上炫耀他的毽技。他还喜欢酒宴,喜欢音乐,喜欢打猎。宦官、乐人陪着他玩,大赏、小赏不断。
他只喜欢玩,最讨厌上朝,上朝得起个大早,他受不了。公卿百官到了上朝时分,都不敢有误,按时赶去了。而他却躺在温暖乡里,把早朝忘得一干二净。
有一次,直到太阳升得老高,还不见他的身影,时天气寒冷,把等在紫哀门外的百官冻得够呛,一些年老有病者冻得僵倒在地上。过了许久,他终于来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退朝后,作为谏官的左拾遗刘栖楚留下来进言说:“宪宗、先帝都是年长之君,四方犹是叛乱不断。陛下年纪尚轻,尤其在继位之初,理当勤奋治政。而陛下却贪于寝睡,迷恋美色,直到日高才起,且国丧未过,乐声整天喧闹,好名没传出,恶声已遍闻,臣恐如此下去,社翟不保!”
说罢,他把头叩得宜响,满脸是血。复又抬起头来,大论宦官之事。
唐敬宗连连挥手,把他赶了出去。
唐敬宗忙着玩,故很少呆在宫中。看到君主这般浪荡相,使卜人苏玄明、染坊供人张韶生出了妄念。
苏玄明对张韶说:“根据我的占卜,你有升殿坐上宝座之相,与我共食。今皇上昼夜打毽,多不在宫中,大事可图。”
两人纠集无赖百余人,杀人皇官。
时唐敬宗正在清思殿打毯,见状逃人神策军。张韶进了清思殿,坐上御榻,与苏玄明共食,并说果如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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