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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发展七爪怪所拥有的技能。
更有趣的是,事实上七爪怪语B正改变我思考的方法。对我来说,典型的思考方式是内心的说辞;就像语言学家所说的,我的思想被音韵化了。我的内心,一般讲的都是英语,但也不一定,在我高中的后几年的一个夏天,我参加了一个学俄语的专门项目。夏天结束时,我所想、甚至我所梦到的都是用俄语所表达的。但那总是俄语口语,不同的语言,同一模式:一个无声化朗读的声音。 用语言进行思考的想法、然而非音韵化的模式一直困扰着我。我有个耳聋父母所生的朋友,他一直以来用的都是美国手语,他告诉我他常常是用美国口语进行思考的,而不是英语。我常想,通过手,通过一双内在的手而不是内在的声音来思索该是什么样子。
随着七爪怪语B的到来,我正经历着异国的东西:我的思想图形化了。在白天当我的思想不经内在的声音表达时,而是我的内心会看见符号,就像窗玻璃片上的霜花慢慢形成时,我会进入恍惚的状态。
当我说地较流利后,符号化语言设计会思如泉涌,一个复杂的想法也会马上完成,尽管我的思索进程并不快。不是向前进,我的思想在符号的对称性上保持着平衡。符号有着比语言更多的东西,它们几乎就像是曼荼罗(注⑽)。我发现自己进入沉思的境地,思索着前提与结果相互转化的方式。没有介词连接来代表方向,没有“思想的列车”沿着某一路线前进,“思考”这个行为的组成部分同样强大,都有着可辨认的先例。
一个国家部的叫霍斯纳的代表要对美国的科学家与七爪怪的议程进行任务提示。我们坐在电视会议的房中,听着他进行演讲。我们的麦克风关了,所以我和加里可以交流评论而不打扰霍斯纳。当我听着时,我担心加里会伤害他的视力,他的眼睛一直骨碌碌的转。
“它们肯定为了某种理由不远万里来到这。”外交官说道,他的声音通过播放器后变得细微无声,“感谢上帝,看上去不像是为了远征。但假如那不是理由,会是什么呢?它们是视察者吗?人类学研究者?布道者?无论它们的动机是什么,我们肯定有它们需要的东西。也许是我们太阳系的采矿权,也许是为了得到我们的信息,也许是为了对我们人类布道的权利。我们肯定它们一定有什么目的。 “我的观点是它们的动机也许不是为了贸易,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进行贸易。我们只是想知道它们为什么来这儿,我们有什么它们所需要的。一旦我们知道这个,我们就可以开始贸易谈判了。
“我应该强调我们和七爪怪的关系不必是敌对的,现在的局面不是或胜或败。假如我们正确处理事宜,我们和七爪怪都能成为赢者。”
“你是说一个非零和游戏(注⑾)吗?”加里以一个嘲笑不信的口吻说道,“噢,我的天。”
“一个非零和游戏。”
“什么?”你转过身,从卧室里冲出来。
“我正巧记起来了:当双方都赢时,它被称为非零和游戏。”
“就是这个。”你会说,然后在你笔记本上记下来,“多谢你,妈!”
“我想我毕竟还是知道,”我会说:“跟你父亲这么多年了,有些记忆已经磨灭了。”
“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你会说。突然给了我一个轻轻的拥抱,你的发丝带着苹果味,“你是最棒的。”
“露易斯?”
“哟,对不起,我分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看我们这个霍斯纳先生?”
“我想最好还是不要谈这个。”
“我自己也试着不去想:不管什么政府,看他是否能远离我。但是不能。” 好像为了替加里的想法作证似的,霍斯纳继续废话连篇,“你们的新近的任务是回想一下你们学到了什么。寻找一下任何有帮助的东西。有没有任何七爪怪想要什么的提议吗?它们所认为的有价值的东西?”
“哈,我们可从没想过那种东西,”我说,“难道我们的目的就是这个,长官?”
“令你难过的,是,我们要做的正好是这个。”加里说。
“有问题吗?”霍斯纳说。
博格哈特,沃尔斯堡观望镜处的语言学家,讲道:“但想一想,那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七爪怪在一段时间内会停止和我们谈话。那是它们的战略,假如我么停止和它们谈话…
…” “若有什么有趣的,叫醒我。”加里说。
“我也正要你叫醒我呢。”
那天当加里第一次对我解释费马定理时,他提到几乎每个物理法则都能以可变原理表示。然而当人们在思考物理法则时,他们更喜欢以它们的因果性来描述它们。我明白这个:人类认为是直觉的物理性质,比如动能或者加速度,都是一个物体在一个假设的时刻的属性,这种属性可以应用在编年史上,事件的因果性解释:由一件事引起另一件,起因和结果创造了一个从过去到未来的链式反应。
相比较而言,七爪怪以直觉对待的物理性质,比如“运动”或者其它以积分定义的东西,是在一个时间段内才有意义的。这种属性可以应用在事件的目的论的解释中,一个人认识到必须要满足一个必要条件,一个最小化或最大化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得知道目标的初始和最终状态,一个人需要在起因被激发前拥有如何达到结果的知识。
我也正在理解。
“为什么?”你再一次问道。你那时有三岁了。
“是你上床的时间了。”我又说了一遍。我们好不容易让你洗了澡,给你穿了睡裤,但没有更大的进展。
“但我不困啊,”你抱怨道。你会站在书架旁,拿下一盒录像带来看:这是你最近惯用的牵制性战术。
“这不要紧,你总归要上床的。”
“但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母亲,我叫你上床你就得上床。”
我真的得说这句话吗?天哪,我定是昏了头了。
我抱起你,把你夹在胳膊底下,带到你的床边,一路上你可怜的哭泣着,但我仅仅关心的是我自己的痛苦。在我童年时发下的那些誓言:当我做母亲时我要给予合理的答案,把自己的孩子看过为聪明的、会思考的人,现在都成了淘气时说的瞎话。我正在成为我母亲那样的人。其实我能尽力去斗争,但当我沿着那长而令人还害怕的斜坡滑下时我并没有收起脚步。
事实上,我们能够看见未来吗?不是凭简单的猜,而是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事,而且是完全肯定并且特别详细的事?加里曾经告诉我物理的基本法则是时间的对称性,过去与将来并没有物理上的不同。假设是那样,有人会说:“是的,理论上是。”但实物上来看,大多数会回答:“不。”因为自由意志。
我喜欢把某样物体想象成博尔赫斯(注⑿)式的魔幻小说之类的东西:想象一个人站在纪录过去和未来每个事件年表的时代之书(注⒀)前。尽管这本是它全印本除去图片后的版本,它的体积还是那么庞大。手中握着放大镜,她翻阅着薄膜状的书页,直到找到她生活的故事。她找到描述她在时代之书中的一瞬间的文章,跳到另一栏,那里详细介绍了那天后来她会做的事:按着书中读到的去做,她会把一百美元的赌注下在赛马“恶魔五月凯尔”上,赢了二十倍的钱。
做这些事的想法穿过她的大脑,但是不同的,她现在下决心克制住不把所有钱都压在那匹马上。
这是引起疑惑之处。时代之书不可能出错,这个想象中的未来事件是基于一个人知道了真正的未来而不是可能的将来这个前提之下的。假如这是希腊神话,情况会联合起来规定她的命运,不管她怎么努力。但是神话中的预言是以模糊而闻名的。时代之书是精确无比的,不可能她被迫去把赌注下在那匹确定要赢的马上。结果自相矛盾:按着定义时代之书肯定正确,然而无论书中说了什么她会做的事,她能选择做其它的。这两个事实如何和解?
它们是不可能和解的,这是最普通的答案,像时代之书这样的书卷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理由很精确,它的存在会导致上面的自相矛盾。或者,大方的说,有人会说时代之书会存在着,只要它不被人得到:那卷书被储藏在一个特殊的收集地,没人有阅读的特权。
自由的存在意味着我们无法知道将来。我们知道自由会存在,因为我们直接经历过,意志力是意志的内在部分。
或者是他么?万一了解将来的经历改变了一个人,万一她激发了由于责任而引发的紧迫感,去做她知道她得做的事,该怎么办呢?
在这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我停在加里的办公室外,“我想该走了吧。你想去吃点东西吗?”
“当然,等一下,”他说道。把电脑关了,把纸理在一块。然后他抬头看着我,“嗨,去我家吃晚饭怎么样?我来做饭。”
我怀疑的打量着他,“你能做饭?”
“只会一道菜,”他承认,“但很好吃的。”
“当然,”我说道,“我很乐意去。”
“太好了,我们的先去商店买点配料。”
“别太费事……”
“在去我家的路上有个集市。不要一分钟的。”
我们开了各自的车,我的跟着他的。我几乎要看不见他了,然后他突然出现在停车场中。这是个美食广场,不大,但很迷人;塞着进口食物的高玻璃瓶蹲在商店的不锈钢架子的特殊器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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