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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痛袭来,身上泛着冷汗,指甲掐进肉里,鲜红的血液染在青色的罗裙上,终是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面容苍白,少有的疲惫之姿,司马商临握住了她的手,轻声说着,关雎宫的粟贵人与太医院刘兆勾结下毒谋害于她,以致胎死腹中,已将牵涉此事的一干人等处决。
如鲠在喉,费力的点点头,再不想回应什么,紧紧闭上了双眼,在晚膳之前文忠已经来过她宫里头,那时她才知自己是怀了身孕,可文忠告诉她陛下不希望她生下腹中的胎儿,暗中嘱咐刘兆在药中加了麝香,可惜粟贵人做了替罪羊这般花样年华便命丧黄泉。
“皇后娘娘,这药有毒!”陆玉璃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猜测,惟愿不是这般。
“我知道,”回了神,侯未央淡然答道。
陆玉璃难以置信的看着侯未央,不解的说道“为何还要喝下这药!”
“陛下立我为皇后是因为先帝的遗诏,不得不遵从,陛下忌惮侯家,若我生下皇嗣,按祖制如果是个男儿,必立为储君,那时侯家不仅是富可敌国、门生遍布、还是手握兵权的外戚,陛下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侯未央的轻描淡写如同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我知道你在查这件事,不管查道什么都到此为止,那样只会害了你!”
“真的是陛下!”虎毒不食子,为了所谓的权利真的可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陆玉璃跌坐在椅子上,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宫中比不了陆府,你必须处处堤防才行,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泄露出去,那只会加速侯家与陛下的矛盾,所以,此事你知我知便可。”侯未央竭力安抚着失了神的陆玉璃,原本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她的,怕她害怕,许是压抑在心中太久,一下便倾诉出来了,又许是想提醒她,这宫中无一处能安身,需时刻警惕。
夜已深,宫灯已全然点亮,冷风不断刮进崇文殿,引得殿内烛火摇曳,司马商临负手而立,黑色蟒袍迎风而起,过了许久,他才挥手示意将殿门关上,风猝然而停。
“听闻最近德妃和皇后走得近些!”司马商临沉吟说道,眼神却一直盯着手上的奏折。
文忠关门的手微微一抖,黑色大大理石地面隐约瞧得见他有些慌张的神色,敛了心神,平静的答道,“依老奴拙见,皇后娘娘此番定是有所图谋!”
见司马商临没有说话,文忠便知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继而说道,“德妃娘娘的父亲是尚书令,是陛下最为宠信的臣子,皇后娘娘这般无非是想依附于陆家,得以明哲保身。”
司马商临轻笑一声,侯未央的态度他一直捉摸不透,但她决计不是那种会明哲保身弃侯家于不顾的那种人,他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就如侯未央那般,你的心思都能被她看透,她却不会拆穿你,不过量你有天大的本事这侯家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已是日晒三竿,侯桑榆在南苑等了近一炷香的功夫都不见商洛的身影,看来这厮还非得亲自去请不成!
坐在门口等候商洛起床的夏竹已是哈欠连天,昨晚王爷告诉她等到子时便偷偷出府,可过了子时王爷的人影都没见,一拍脑门这才想起,王爷那么嗜睡的人怎么可能撑到子时,又不敢叫醒王爷,王爷的起床气实在是太恐怖了,可苦了自己只睡了几个时辰。
“王爷还没起床吗!”真是仆随主性,这个时辰了一个还在睡,一个昏昏欲睡。
“啊,奴婢拜见王妃,王爷还、还未起床。”夏竹一个激灵,睡意全消,糟了,王爷今天可是要去学堂的啊!
“把门打开,青儿,你去端一盆水过来。”赖床不起,学堂迟到,今日非得教教她规矩不可。
青儿将盆中的水直接倒往尚在睡熟之中的商洛,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商洛从床上弹了起来,惊得商洛大叫起来,“啊,下雨了,下雨了!”
看到商洛这番手舞足蹈,旁边三人皆是掩嘴轻笑,真是有趣的紧。
商洛这才回过神来,侯桑榆,你居然用水泼我,许是刚睡醒,脑子还是混沌着,指着侯桑榆半天就反反复复说了一个你字。
“王爷,该去学堂了。”侯桑榆带着有些命令的语气说道,太后既然下了旨意有什么法子皆可,那她就不客气了。“替王爷更衣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商洛的寝殿。
脑子尚有些发昏,商洛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太不像话了,自己对她百般忍让,可她变本加厉处处羞辱于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夏竹诚惶诚恐的看着商洛,王爷不过是有些贪睡而已,王妃这次过激了吧!
看着眼前玄黑的衣袍,商洛一脸嫌弃的拿起,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前两日送过来的外袍。”夏竹惴惴不安的答道。
“本王才不穿这黑不溜秋的玩意!”商洛不悦的说道,她这般花容月貌自然要穿艳丽的袍子。
夏竹为难的摇摇头,“王爷,您昨天离家出走之时衣裳不是都被扔了吗,眼下只有这一件了,其它的尚在赶制之中。”
“唉,罢了,罢了!替本王穿上吧,你去跟嬷嬷说,以后不要再制这黑色的袍子了。”嬷嬷是不是老糊涂了,明知自己不喜黑色,还给她弄这袍子,着实可恶。
夏竹心里叹息一声,“王爷,您难道忘了现在这府上是王妃做主吗,嬷嬷现在是协助王妃掌管王府。”
“不是,她侯桑榆难道还管道我头上来了,连本王穿什么衣裳都需她做主吗?切,那这襄王府改名叫侯府算了,不对,是毒妇府!”商洛轻哼了一声,就不信侯桑榆有这本事。
夏竹点点头,嬷嬷可是当着全府的下人说的这话,且还涨了她的月钱,为此自己还高兴了一阵,王爷没记性,不感兴趣的,你跟她说完转眼就忘。
商洛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母后也太缺心眼了吧,万一这毒妇是匹豺狼,女儿不就被她吃干抹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从今日开始在这学堂之上我便是你的先生,照规矩你需端茶送水下跪唤我一声先生,不过我也不喜这等繁文缛节,这规矩就免了,坐下吧。”侯桑榆扬眉说道,既已应承了此事,她自会全力以待。
一进来就被侯桑榆这般劈头盖脸,商洛一下便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乖乖的跪坐在垫子上,待夏竹将书摊在面前,这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是来找侯桑榆理论的,可侯桑榆这般严肃的样子,商洛努努嘴,终是没有说话。
初,郑武公娶于申 ,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伦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于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 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 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人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侯桑榆之所以选择《左传》中《郑伯克段于鄢》一文,也是用意颇深,可看到伏在案上眼睛眨巴眨巴头都快磕到桌子的商洛,无奈的摇摇头,手中的戒尺一拍,惊得商洛一下坐直了身子,惊魂甫定的说道,“出,出什么事了!”
“刚刚读的是哪篇文章。”侯桑榆也不恼,算是明白跟这种顽孩置气倒是难为自己,便不紧不慢的问道。
“啊!”商洛绕绕头,一听这些玩意就想神烦,哪里知道侯桑榆在讲什么,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趴桌安睡!
“把手伸出来,”侯桑榆拿着戒尺走近商洛,俨然一副严厉的样子。
“干嘛!”商洛略显心虚的问道,不过是打瞌睡而已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下次认真点不就行了吗。
“也罢,念在你神智尚未清醒,这回就免了罚,若有下次定不饶你。”能吓唬尽量吓唬,总动手罚她也不是良策,何况自己也没有虐人的喜好,回了坐,侯桑榆继而说道,“将《郑伯克段于鄢》这篇文章解释一遍。”
商洛暗自翻了个白眼,明里暗里这般嘲讽自己,真是够够的了,从桌上拿起《左传》,黑着脸说道,“庄公姑息养奸,纵容其弟,其弟骄纵欲夺王位,后庄公打败共叔段,庄公怨其母,并将母亲迁往颖地,尔后颖考叔规劝,母子重归于好。”
商洛一脸得意的将书放下,自己虽不喜欢不喜读书,但这故事书可难不倒她,哼!
“王爷可还有其他的体会?”侯桑榆轻笑道,顽劣小儿大多喜爱这故事书,若换做《中庸》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只怕她就坐不住了,孔夫子的因材施教着实用心良苦。
商洛思忖了一会,迷茫的摇摇头,她又不需要做学问,懂那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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