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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殷掌柜觉得“死尸客栈”经营不下去了,所以见财起意谋杀了洪毛然后携款潜逃,还是东北老客预谋抢劫杀人呢?这两人会不会和数月前的农安县委邢书记一案有关联?屠局长反复思索着仍是理不出头绪。
回到局里,闫队长立刻连夜召集刑警队所有人员开会,发生了命案,而且死者是局长的外甥儿,大家的心情都很紧张,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阵子,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同志们,”闫队长开口说道,“现在梳理一下案情,沅陵大酒楼的老板罗洪毛于昨天傍晚八时左右离开酒楼,在古渡口摆渡过河前去探望他的师父殷掌柜。据崔艄公证词,同船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东北客,罗洪毛曾与他们交谈过,其中隐约听到了‘讨债’两个字。下船后崔艄公曾经问过罗洪毛是否还要乘船返北岸,罗洪毛表示说不回去了。今天上午屠局长与罗洪毛通过一次电话,当时他还在客栈里,说是与师父殷掌柜喝了一夜的酒。通话中,罗洪毛讲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得儿呀呼嗨’,这是一句东北满族方言,意思是‘比较爽’,他究竟‘爽’什么呢?屠局长觉得很奇怪,因为从未听见罗洪毛说过,而且他也根本不懂东北方言。”
“队长,这句话是东北二人转里头经常有的,好象是‘得儿呀呼嗨,哎嗨哎嗨呀……’”有位老刑警嘴里哼了两句唱腔说。
“是啊,春节联欢晚会上好像播过。”有人附和道。
“也许死者生前喜欢二人转。”还有人说。
闫队长也有点吃不准了,目光瞥向了屠局长。
屠局长皱了皱眉头,洪毛啊,“得儿呀呼嗨”,你究竟想说啥?
第157章 回到塔巴林寺
鸡鸣五更,天就快要亮了,有良和耶老与罗家父子告别后离开了赶脚村,他心中惦记着二丫,因而提早动身前往衡山。
山垭口,一个白色的身影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风中。
阴眼望出去,葱白色的棉衣,苍白的面容,哀怨的眼神儿,那是吴凤娇的魂魄。
待走到近前,吴凤娇冲着有良跪倒在地,眼角噙着泪水。
“她说感激你为她父母和罗家所做的一切。”耶老叹息不已。
有良默默的望着她,许久,幽幽说道:“耶老,风娇与柱子一往情深,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尸变,这样两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耶老挠挠头皮,为难的说:“但凡尸变怨气不散只是其一,最关键的是还要机缘巧合。”
“什么机缘?”
“这个么,老衲也说不太清楚,因为十八种尸变所要求的条件因人而异各不相同。譬如尸体葬入的要得是养尸地,且不能埋葬的太深,以便吸收月华,有的碰巧滴到了牛眼泪,有的则需要黑猫跨身等等不一而足。天地造化,完全是碰巧,比闪电击中人还难上百倍不止。”耶老吞吞吐吐的解释说。
“唉,这世间却往往是有情人终难成眷属。”有良叹道,就像当年自己同妮子……
两人默默的走了很远,有良回头望去,晨曦中那白色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山垭之上。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就要亮了,有良与耶老一路翻山越岭朝着东南方而去。武陵山区道路荆棘丛生崎岖难行,直到黄昏时分,才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集镇,两人于是下山进镇打尖住宿,明早再继续上路。
自从闯出《敦煌夜魇图》后已经十余天过去,也不知道薛道禅在衡山见到二丫没有,有良心中焦急,于是找到镇上的小邮电所,拨通了衡山的长途电话。
话筒里传来藏经阁小和尚的声音:“是了去啊,古空禅师自从下山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前不久来电话说在云南的中甸,说如果薛先生和了去返来衡山的话,就让你们火速赶往滇西北塔巴林寺见面。”
“那么薛先生和媚娘呢?”有良问。
“媚娘?”
“就是那只大黑猫。”
“薛先生已经带着牠匆匆赶过去了。”
“二丫呢?难道她没来衡山?”
“什么二丫?从未见过啊。”小和尚诧异道。
有良默默撂下听筒,不在衡山,二丫又会在哪儿呢?
耶老见有良闷闷不乐,便询问缘由。
“我们不去衡山了,直接赶往滇西北塔巴林寺。”有良说道。
数日前,明月。邬波驮那堪布一行人穿越横断山涉澜沧江,终于来到了梅里雪山脚下。遥望绵延冗立数百里的皑皑雪山,冰斗冰川如玉龙般蜿蜒至天际,在阳光的反射下煞是晶莹夺目,如钻石般耀眼。其中最高的卡瓦格博峰直插湛蓝深邃的天空,南侧自千米悬崖倾泻而下的雨崩瀑布色纯气清,水雾蒸腾而起现出一道艳丽的彩虹,看得众人啧啧赞叹。
“前面就是塔巴林寺了。”明月堪布手指向山脚下松林掩映着的数栋红顶白墙的建筑说道。
入得山门,寺中的红衣尼姑们见到堪布返回寺中,纷纷出来接迎。寺中客房有限,这么多的大男人同时到来容纳不下,况且还有一头凶恶的大肥猪。
“明月堪布,寺中俱是比丘尼多有不便,可以只安排女士入住客房,至于男人们就在寺外露宿即可。”古空禅师合掌说道。
“这么高寒的地方,不让我们住在寺中夜里怎么受得了啊?”茅二叫了起来。
“就是嘛,老尼还需要贫道暖身子呢。”茅大嘴里嘟囔着。
“住口,一派胡言!”卫道长严厉的呵斥。
“古空禅师所言极是,这么多人也确有不便,楚某就在寺外露营,只是费叔……”楚大师犹豫说道。
“呵呵,已经多年没有在野外夜宿了,回味一下童年的感觉也蛮不错的嘛。”费叔好似无所谓般。
首长和小侏儒也都点头附和,如此一来,茅山二宝就不敢再抱怨了。
“诸位,塔巴林寺是尼姑庵多有不便,平日里众尼都清苦惯了,青稞菜蔬所备有限,加之此地夜风寒凉不宜露宿,所以贫尼还是希望你们就此回去吧。”明月合什说道。
楚大师嘿嘿笑了:“明月堪布难道还不明白么,大家来到塔巴林寺所为何事?餐风露宿也都是心甘情愿。”
“只要能找到东巴圣地香巴拉,吃什么苦都在所不惜。”东巴老司含泪呜咽着,其虔诚劲儿令人唏嘘。
首长走上前来异常诚恳的说道:“是啊,明月,我们此行诚心的邀请朱寒生出谷,他自己身怀绝世医术隐匿起来,可是尘世间又有多少人民群众正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据卫生部门统计,全国光是残疾人就已经达到五百万人之多,各种绝症算下来何止几千万?就说癌症病人吧,每日每夜都在无穷无尽的煎熬中慢慢耗去生命,而他们的亲人更是为此痛不欲生。古往今来,神农氏甘为尝百草而中毒身亡,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等大医无不是毕生殚精竭虑的为百姓解除病痛,死而后已。朱寒生由此能力而不去悬壶济世,于心何忍?明月,我们过去之间的恩怨与普救苍生来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年华佗明知曹操会对他不利,却仍旧为其医治头风,置生死之度外那是何等的高尚?寒生有幸得到了《青囊经》,可若是不用于天下之人,岂不违背了华佗传书的本意?老先生九泉之下岂能瞑目?明月堪布是出家之人,难道也不悲怜那些受病痛苦苦折磨的天下苍生么?”
首长的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光明正大,掷地有声,令人无懈可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古空禅师合掌口诵佛号。
此刻明月心中真的是难以决断,自己答应过寒生绝不泄露他的去处,但天下苍生确实又需要寒生这位神医为他们解除苦难,我佛慈悲……
“首长此话貌似正确,但却断章取义,偷换概念,逻辑不通,本书记一听就知道完全违背了唯物辩证法。”不知什么时候,邢书记挺胸拔背的站在了众人的面前,数天来没有机会发泄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实在是憋得够呛。
怎么又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县委书记?首长皱了皱眉头。
邢书记目光环顾四周,继续慷慨陈辞:“同志们,朱寒生是一位江西老区的赤脚医生,在家乡创办了南山医院。他始终坚持免费医治来自全国各地的绝症患者,数年如一日,多少人因此而枯木逢春重新获得了生命,无数破碎的家庭得以团圆。他本可以继续的为无产阶级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可是这个朴实的、美好的愿望竟然被粗暴的剥夺了,一些权贵,也就是变了质的党内高级干部不但害死了朱寒生的父亲,并且多年来一直追杀他,因此不得已才躲入了蓝月亮谷。难道他不想继续行医为广大的革命群众解除病痛吗?非也,而是形势逼迫不得不背井离乡,连一年一次清明给父母扫墓还都要偷偷的进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党出现了坏人,为邪恶的政治目的而不惜牺牲天下苍生的利益来阻止他继续行医,现在却反诬朱寒生为图自己安逸而躲起来,简直是颠倒黑白无耻之尤。”
邢书记所讲有关寒生的事儿都是从执法尼萍儿口中听来的,深感党内阶级斗争的长期和复杂性,今天见首长如此污蔑朱寒生,不由得义愤填膺坚决予以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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