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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死命地盯着那张纸,就是不看她。
“多久?我们不见面,要维持多久?”
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嘴唇很尴尬地伸展开:“恐怕……永远不能再见了。莫蒂玛非要这样。”
“哦,如果莫蒂玛非要这样的话……”她的语气充满轻蔑。
“我和莫蒂玛的关系非常牢固、成熟。我们互相理解,也绝对不会背叛这种理解。”
“我的天哪,弗朗西斯,你他妈的以为我们在这儿、那儿、这栋楼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干的是什么呢?甚至还有你坐的那把椅子上。那难道不是在背叛你的妻子?或者说那只是你逢场作戏,为了利用我?”
他承受不住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开始假装摆弄起面前的铅笔,担心她会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行,干什么都行,就是别那样,他可应付不了歇斯底里的女人。
“选举以后都不行吗,弗朗西斯?”
“我从来没这样背叛过她,至少没有在她已经把意愿说清楚了之后背叛她。”
“但她永远也不用知道啊。我俩的合作,一切的一切,都很棒,真是前无古人。”
“我也很感激……”
“但远远不止这些,弗朗西斯。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你和我接触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我不想失去你,你比他们都要好。你知道的,对吗?”
她的鼻子非常敏感地上下颤动,充满了性暗示的意味,他感到自己全身又被雄性激素充满了。他和莫蒂玛的关系是他向上爬的基石,多年来,这关系让他多少弥补了些无法生育的罪恶感和失败感,为他提供了一个避风港,让他能承受住所有政治野心带来的狂风骤雨,并一路摧枯拉朽,过关斩将。这个婚姻让他成为一个男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实在是欠她良多。两个人对他事业所做的付出不相上下,她甚至还要牺牲得更多。然而,当他看着萨利时,这一切都好像模糊了起来。萨利俯身向前,一对酥胸仿佛在召唤着他,引诱着他,在内阁会议桌的支撑下,显得更丰满,更魅惑。
“我愿意等,弗朗西斯。你值得等。”
她真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他的确对莫蒂玛亏欠良多,但与眼前这个女人,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那种原始的、不羁的、征服一切的欲望。
“还有我俩的合作,是那么完美。我们能找到彼此很幸运的,一定要继续下去。”
他从没背叛过妻子,从来没有!但有种似曾相识又无可抗拒的感觉在心中滋长,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莫蒂玛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他爬上首相位子之前的世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不同的工作,不同的规矩和责任。他满足了莫蒂玛的愿望,让她能在唐宁街这个地方拥有自己小小的王国。她难道还有权利要求更多吗?而且不知为什么,他还知道自己永远找不到另一个萨利了。时间不允许,也不会有机会。也许能有旁人代替她的头脑,但她的身体呢?给他带来的那种感觉呢?她让他觉得自己所向披靡,仿佛重获青春,而且他也可以向莫蒂玛解释,现在放掉萨利,惹她不高兴,这个女人可能会动用所有手段复仇,所以不是时候,对谁都不好。
“会很艰难的,萨利。”他咽了咽口水,“但我可以试试。”
“这是你的第一次吗,弗朗西斯?你要丢掉自己的清白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他一直盯着她的双乳,直勾勾地,完全不遮掩那垂涎欲滴的样子。她笑了,关上公文包,锁上扣,仿佛把他的清白关在里面。接着她站了起来,慢慢绕着长长的会议桌,往他身边走去。今天她穿了一条紧身连裤长袜,上身套着哈维·尼克斯的宽松丝棉外套。他从来没见谁这么打扮过。她越走越近,一路宽衣解带,外套下露出动人的胴体。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这个女人对一切都有好处,她会继续给他支持,也会对所有的交易保密。莫蒂玛会理解的—如果她发现了的话。
萨利已经来到他跟前,伸出一只手:“我真是迫不及待了,合作伙伴。”
他站起来,两人握了手。他感到心中奏响了胜利的凯歌,是那么有力,仿佛不会再有他对付不了的挑战、走不过去的窘境。
“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这个美国女人,简直可以到英国的竞技场上去拼杀了。”他脸上的笑容泄露了心里话。
这精虫上脑的英国佬。她满面春风地想着。
第四十五章
不遗余力,无坚不摧。
这些年,布莱恩的红胡子越长越长,一绺绺地挂着显得很是滑稽,但他的提问却一直那么尖锐,令人无法招架。否则他怎么能稳坐晨间广播节目的第一把交椅呢?在每天第一杯咖啡还是热腾腾冒着蒸气的时候,无数的政客赶着来受他的折磨,被他玩弄于股掌,再无情撕碎。他坐在广播大楼属于自己的录播室中,仿佛高人隐士位于栖居的洞穴,在寻找一些难以触摸的真相。桌上很是脏乱,水杯和没用的笔记摆得到处都是,仔细看看,仿佛还能看到很多人在这里被毁掉的名誉。他透过控制室模糊的玻璃窗,怒视着节目的制作人。墙上挂着一口巨大的老式橡木时钟,给了这里一种英国火车站候车室的感觉,秒针正无情地迅速走动着。
“又到了我们的晨报阅读时间,今天是星期四,照样是马修·帕里斯带我们读报。王室好像又遇到麻烦了,马修。”
“是的,布莱恩。最近这些事情可真像在看肥皂剧啊,今早又是一出纠结大戏,不过也显露出一些大结局的迹象。据推断,至少有一位关键的演员会淡出观众的视线。因为《泰晤士报》登载的最新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反对党落后了整整十个点,对于反对党来说,这可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不知道戈登·麦吉林愿不愿意被称作骆驼,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动物好像很适合他,因为估计他很快就没地方去了。他可能已经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跟王室成员一起住到天桥下面去了,那里也可能比今天下午的下议院舒服得多。不过,真正刺激了其他报纸的是《泰晤士报》在内版发表的社论,里面询问道:‘是否该进行一场选举,拨云见日了?’大家都非常肯定,这一举动会给民众一次机会,不仅是评判和监督麦吉林先生的领导力,也是看国王到底得不得人心。《镜报》还不算出言不逊:‘在目前的国家体制下,他也许是全国最鄙夷的讨厌鬼,却身居高位赖着不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必须要采取措施。’其他的报纸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你们还记不记得短短几天前,《太阳报》的头版哭着喊着称颂‘良心国王’?《太阳报》的编辑显然已经忘了,因为他今天又启用了类似的标题,只不过换了两个字,‘骗子国王’。看来,在王室政治中,一个星期就能改朝换代了。其他报纸还有更多……”
离广播大楼几公里远的一座写字楼里,兰德里斯关掉了收音机。天边刚刚晨光熹微,他就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八岁时送报纸,在黑暗的街巷中一路狂奔,就因为父母买不起自行车。在往信箱塞报纸的时候,他往往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看到里面衣衫不整或干脆一丝不挂的人们。那时候他就开始积攒自己的财富,现如今富得流油,体重也一样迅速增长,唯一不变的习惯就是早起,好占尽先机。办公室里除了他只有一个人,是三个秘书中最年长的,她每天都上早班。这个秘书很安静,头发已经花白,这让他得以更好地思考。他站了起来,看着桌上摊开的《泰晤士报》,又读了一遍,把每一根手指的关节捏得咔咔响。他在试图找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等手指的关节都捏了个遍,他俯下身子,按动了内部通话机。
“我知道现在时间还早,麦克姆恩小姐,他们可能都还在就着牛奶吃全麦粟米片,挠着他们高贵的痒痒呢。不过劳烦你看看能不能打通宫里的电话……”
曾经,他脑子里短暂地闪过一个跟谁也没讲过的想法,自己是否应该去找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但那只是一闪念。他环视着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同僚们,觉得自己肯定没耐心听他们在那儿无休止地辩论和啰唆。他们总是想寻找捷径,但总是没有结果,于是又用妥协的态度来逃避挑战,这一切都让他由衷地厌烦。他们都拿着自己的红色内阁专属文件夹,里面装着正式的内阁文件,还有各种各样成文的言论,有些是用来保住自己的位置,有些则能稍微贬损下那些与自己竞争的同僚。哈,还说是同僚呢!他们之所以没有爆发让幼儿园小孩都羞愧难忍的口角,都是因为有他的霸气和威严坐镇。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言论无足轻重,因为他们丝毫不清楚今天他将改变整个议程。
寻求他们的意见没有丝毫的意义,他们的反应猜都猜得到,全是一群懦夫。操之过急,时机未到,把握太小,对君主制破坏太大,这些都是他们会提出来的说辞。这样做的风险的确很大,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很快就坐不上自己的部长级豪车了。啊,这些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可怜虫啊!他们需要一个当机立断的主心骨,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气。就是要吓一吓他们,激发他们尘封已久的政治敏锐与智慧。
他耐心等着这些人微笑着祝贺彼此在民意调查中取得绝对领先。真是可笑,这又不是他们的领先!他先让财政大臣向大家叙述接下来将面临的艰难困境,特别是市场刚刚遭遇了这样的混乱,所有产业信心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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