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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树,我们选择了河边,一来风大,二来障碍物少。这回轮到冯冬笋了,他跟个跳大神的似的在河边挥这风筝找风,别说,还真蒙上了,风筝上去了。我们极尽赞美之词,为了自己也能玩会儿,过过瘾。他把风筝给了鸡翅哥,我和赵文雯的嘴可比风厉害,鸡翅哥一哆嗦,线轴掉地上了,被风筝带着直骨碌,眼瞅就掉河里了。俩男的一点措施都没有,光在那里“哎呀”,跟盼着进水里一样。赵文雯在那惊声尖叫,只有我见义勇为的劲头上来了,说实话,一百块钱在地上我都没那么拼命踩过。我急速倒着小碎步,一脚就把线轴闷脚底下了。太刺激了,差点掉河里。
人的命,天注定。风筝飞那叫高,而且越飞越远,我们还拼命倒线呢,敢情线早断了。四个人傻子似的看着又一个风筝挂在遥远的树上。赵文雯说:“上树拿去吧。”我说:“你环顾一下四周,有一个能爬窗台的就不错。”
回去的路上我写了首诗,最后一句是:春天,我送你俩风筝。
正文 第8章 送上门的大厨
我就怵头不请自到的人。阿绿推门就进,我局促地望着摆了一桌子没收拾的瓶瓶罐罐和沙发上随便扔过去的书包。阿绿说:“哎呦,这么乱,我就喜欢倍儿乱的家,温馨,有人气儿,不像宾馆。别收拾啊!别见外,我们家比你们家还乱。”阿绿像个来看房子的,也不坐,挨屋看:“你们家厕所也温馨,一股子厨房味。”
我满心嘀咕地尾随在她身后问:“您觉得我们家风水如何?”她特别随和地也把书包往我们家沙发里一扔,“挺好挺好!你中午打算吃嘛?”我大笑。在我的记忆里,一般串门都得先换鞋,然后中规中矩地坐人家客厅椅子里,嘘寒问暖,喝着茶水聊着天。我认识的这帮人倒好,一个个的,特别不见外。不像来串门的,像来搞家政的,根本坐不住。
阿绿,直接进厨房了。打开橱柜门,嘴里念叨着:“调料不齐,得买。”然后扭头问我:“咱家有黄瓜吗?”我摇摇头,心话儿,咱家存性不够,没那个。阿绿说:“行了,你们家门口哪买菜?中午我做饭。”我心中大喜,但抬眼看了一下表还不到十点呢。
我就像带着新来的小时工,我说什么话题她都能给岔回到做饭上。我问你们孩子上什么小班呢,她说:“我们孩子爱好单一。”我说:“爱玩?”她答:“爱做饭。就爱逛超市,什么食材怎么配,他自己搭。”我就只能干站一边赞叹了,我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比不了,何况是他妈了。
阿绿真是一把好手,到菜市场,不问价更别提划价了,那叫利索,主要是也不问我。我像是客人,揣着俩手,跟在她后面,拎着东西。阿绿很自豪地往回走着说:“告你,我满脑子菜谱,我就喜欢上别人家做饭。”我都不知道答什么好,笑着,跨着她胳膊说:“要不,我雇你得了。”她大悦,拍着我的肩膀说:“没问题,我还绝对不要你钱!我吃饱就行。”
进门她一头扎进厨房。我跟着进去,说想学学。她说:“你学嘛,出去出去,等着吃就行。”我就真出去了。一会儿,就听见她在里面叫嚣:“哎呀——”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她尖着嗓子说:“灶台!”咣咣咣敲了几下,“你平时干活吗?这个角没擦干净!”我赶紧冲进去打算擦,还没抬手呢,她“哎呀”,“你们家盘子怎么这么小啊!碗以后不能这么放,招细菌!”她说哪儿我赶紧动哪儿,可是一会“哎呀”又开始了。
我觉得我要摔东西了。
我大叫:“你能不数落人吗?跟个恶婆婆似的,你来找茬儿的,还是吃饭的?”
她笑嘻嘻:“我估计我如果是个做家政服务的,要突然来一人,都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保姆。我能一边干活,一边数落,这儿为什么这么脏?那儿怎么不干净?要不要钱先瞥一边,我干活,你不让我说话可不行。有没有人,我也这样,给多少钱,我也这样。我干活不数落个人,就干不下去。”
我彻底没脾气了。不一会儿,又来了个朋友。阿绿虽然没跟人家见过面,但比我可热情多了。拿碗,扔进去俩鸡腿,摆人家眼前:“吃了!都给我吃了!”那哥们忙说在单位吃过了,但面对这么热情的人是有压力的,只好闷头吃起来。
菜没怎么动,阿绿端起盘子挨个派送,使劲往大家盘子里放。最后的那些全倒进自己碗里了,我们面面相觑,没见过这样的,跟饿好几星期似的。阿绿边吃边说:“大厨要没个好胃真不行,你们不吃,我吃。看!空盘子,这就是幸福感。”
正文 第9章 就这么奔天涯
其实就是话赶话,在MSN里说了句嘛时能看见瓦蓝瓦蓝的天呀,我这边还敲着省略号呢,那边已经决定去西藏了。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上午的工夫,分散在各个城市的六大位神人分别冲动地请了年假,倒腾倒腾存款,把机票都给订完了。那速度,跟要抛头颅撒热血似的。
高海拔咱也不是没去过,但走累了往地上一躺就做出一副睡觉的姿态,这事还真没干过。军师列了个装备清单,那叫一个细,最悬疑的是让买20条内裤。我问为什么袜子准备10双裤衩要准备20条?她镇定地说:“环境恶劣咱就不洗澡了,用一条扔一条。”这倒方便家里人找,万一丢拿了,牵条狗就踅摸到地方了。我又问:“咱就去半个月,剩下的5条干吗使?”军师说:“当纪念品!”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户外的装备太贵了,哪儿没到哪儿几千块钱没了,不是厚得跟塑料布似的,就是跟车间工人一样,怎么那衣服穿人老外身上就那么有型呢,我是对着画片儿置办的,一照镜子,整个一电焊工。
因为我们要一路开车从丽江出发,走滇藏线到达珠峰大本营,塌方和泥石流是无法预知的。自打我在江湖上放出我要开丰田4500进藏的消息,请我吃饭的人突然多了,弄得我立马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连那个整天扬言,上班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的赵文雯也攒了个大局,她出钱。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大方,洒遍人间都是爱,她说:“让你把该见的人都见了。其他话我就不说了。对你就一个要求,给我活着回来!”
白花花也冒出来了,还约了一干中年妇女,为我壮行,给我壮胆儿。跟我屁股后面了一下午,就一句:“你到底想吃嘛!”弄得我一直以为楼道里有回声呢,一回头,敢情次次都是她尾随我后面发出的银铃般的邀请。
大概因为路途艰险。饭局史无前例地变得异常频繁而艰巨,弄得我都想怀揣红旗上路。
我跟胖艳吃香河肉饼,这姐姐愣要了一斤半,服务员端上来一落,任务太艰巨了!我们默默无闻地嚼着、夹着,因为除了大饼,还有两大盘子凉菜。我从来就没吃那么饱过,俩女的,跟刚从工地回来似的,至少干掉了一斤。她大概是因为真饿了,我呢,嘴动得很悲壮。
途中,胖艳说:“我吃饭一般都混,四个西红柿也能凑一顿。每天晚上在大马路上跑两个小时,途中还要过俩桥。可体重不见下,还总长,这太诡异了。”我问,那你说我,这一路风餐露宿,半个月怎么也能瘦几斤吧?她坚定地动着筷子:“不可能,没准还胖个十几斤。因为那地方路上突发情况太多,你们吃了上顿根本不知道下顿在哪儿、能不能吃上,所以逮到一顿得狂吃,为下顿做储备。”像她说的,我们哪是取朝圣啊,就是为暴饮暴食走的。
我怀里揣俩糖饼,就这么奔天涯而去。
正文 第10章 千里共婵娟
我今儿个把酒问青天了,为什么这么点儿背。
话说中秋节这天,家里走了拨旅游的,所以就剩我自己了。本来我很本分地要求自己工作工作再工作,可架不住没完没了一堆不认识的人祝我中秋节花好月圆。我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觉得这日子能被甩在家百抓闹心的人也就白花花了,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这中年妇女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说正在看恐怖片呢,陈小春演的,一点儿不害怕。她嫌我一会儿一个电话太啰嗦,问我到底嘛意思,说话跟个女黑社会似的,真不文艺。我说,晚上要没事,咱俩欢度中秋吧,听相声去。她说:“听就听,具体咱俩QQ上定。”我就问了,电话都打了还上什么网啊,她说,白领都在网上对话,前后桌也得发邮件。我于是猛蹬自行车赶紧回家上网。
白花花为了人多热闹,让我攒人。我先给胖艳打电话,人家关机了。又给老段打,人家压根不接。后来又给老徐打,也没人接。可白花花使劲鼓励我,说必须再拉点儿人。老徐的电话终于通了,她大吃一惊的态度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她说:有病啊,大过节的。噎得我够呛。老徐是个善良的人,又给了我俩甜枣:你们定时间,我请你们看电影请吃饭。可我固执地坚持:“就今儿个。”老徐说:有病!电话挂了。
因为被众人的态度激怒了,本来我们听相声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事,老白忽然激情四溢,非听相声不可了,还让我提前去占座。为了一起庆祝我们共度中秋,白花花说她得先洗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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