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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对马里诺说:“你刚才不是说楼顶有个入口吗?有什么新情况吗?”
“莫拉莱斯给我发过短信,”马里诺向大伙儿解释着,“他说昨天晚上到达现场时,轻便梯的位置和今天上天台安装摄像机前相同。就在工具柜里。”
说这话时他表情严肃。
“我估计没什么新消息。没在别的租户中找到新的嫌疑犯或证人吗?”伯格问马里诺。
“根据住在长岛的房东所述,特莉一向非常安静,只是偶尔会有一些牢骚。她爱整洁,希望别人都像她一样完美。”马里诺说,“但他纳闷一点,每当特莉碰到自己不能修理的物品时,从不会让房东进门修理,只说会找人来修。房东说特莉似乎把公寓出现的所有问题都记了下来,在他提出涨价时可当作筹码。”
“看来房东不怎么喜欢她。”本顿说。
“房东说她经常会有许多附加的要求,”马里诺说,“她总是给房东发邮件而不是通电话。每当收到特莉的邮件,房东总会像收到法庭传票一样紧张。”
“我们可以让露西把这些邮件找出来。”伯格说,“在她那十八个用户名中,哪个是用来跟房东交流的呢?我想肯定不会是‘露娜茜’,除非我和露西刚才不巧错过了。顺便提一句,我已经跟露西交代过了,让她把一切有趣的东西都发过来。目前她正检查这套公寓里发现的笔记本电脑。我们该好好检查,别漏了什么邮件。”
“她用来给房东写邮件的用户名是‘火车快跑’,好像急着赶路一样,”马里诺说,“房东说这个名字是特莉租房子时告诉他的,似乎特莉总是如坐针毡。”
斯卡佩塔说:“似乎有东西需要修理时,会有人上门代劳。”
“我怀疑很可能不是奥斯卡,”伯格说,“至今为止,在他们的往来邮件中没有看到修理方面的内容。类似的事情完全没有提过,比如说让奥斯卡上门为她通管道或是换灯泡。考虑到他的身高,这些活儿可真够难为他的。”
“楼上的工具柜里不是放着把轻便梯嘛。”马里诺说。
斯卡佩塔说:“我还是先巡视一下吧。”
斯卡佩塔把卷尺放在衣服口袋里。她对比证物清单和现场的橘黄色标志,一一确认着证物的具体位置。在门内六英尺的地方,她的左边,放着一号标志物,手电筒的发现地。那是一款黑色的丽讯电筒,需要两节锂电池,其外壳不是塑料的,而是金属的,因而像奥斯卡描述的那样,能成为危险的武器。从奥斯卡身上的青肿程度来看,他受到的击打不算太重。
二号到四号标志物标示着现场提取的鞋印。清单上仅仅标明这是双跑鞋,尺寸大约在二十二码左右。斯卡佩塔继续浏览着清单,发现从壁橱里拿出来的一双白底粉边的锐步运动鞋只有十九码。把这样的脚放在二十二码的鞋里,无疑顶不到头。斯卡佩塔回忆着停尸间里特莉的脚,觉得它可能不到十九码,因为特莉的脚趾比常人要短很多。
她怀疑那鞋印很可能是奥斯卡留下的,应该是走进公寓发现尸体后出门放外套时踩的,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奥斯卡没有说谎的基础上。
另几处光脚印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斯卡佩塔回忆起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觉得这些很可能是特莉留下的,它们的位置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光脚印就集中在浴室门口,斯卡佩塔觉得特莉很可能在浴后涂过润肤霜和精油,因而,这些尺寸相近的脚印才会清晰可见。她纳闷当她进入遇害区后还穿着浴室拖鞋究竟是什么原因,难道她一开门就受到袭击,还没来得及换掉拖鞋就被凶手制服了?
根据以往经验,打斗中被害人的拖鞋一般都会掉下来。在极度的惊慌中,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拖鞋是什么时候掉的。
她走近餐厅,烤鸡的腐臭味变得尤为强烈。根据马里诺得到的公寓内部结构的电脑合成图,再往前应该是厨房,和厨房紧邻的是特莉的客房兼办公室。
餐桌也布置得一丝不苟,对称的蓝色餐垫上放着两只蓝边碟,光亮的银质餐具各就其位,体现了主人性格上的偏执。只有一盆绿植显得不那么完美,花苞垂下枝头,花瓣像眼泪一样洒落。
斯卡佩塔拉出餐椅,在蓝色天鹅绒椅垫上寻找跪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软骨发育不全症患者常会跪坐以弥补身高的不足。如果特莉平常要爬到椅子上收拾桌子,显然下地后就会把椅垫整理干净。餐室里所有的家具都不是特制的,公寓里没有配备任何残疾人士的专用设施。不过当斯卡佩塔打开壁橱和碗柜后,发现了一个带把手的梯凳,以及一只抓手和类似炉钳一样的工具,这是特莉用来抓取器皿的。
厨房里放微波炉的一角非常凌乱,有血迹和污渍结成的黑红色硬块,估计奥斯卡到厨房拿剪刀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木质刀具架不见了,大概是和剪刀一起送去化验了。炉子上放着一锅没有炒的菠菜,锅柄朝内,显然主人非常具有安全意识。烤鸡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鸡的下半部与烤盘粘在了一起,凝结的黄油像蜂蜡一样包裹着烤鸡。
烹饪用具和调料瓶整齐地摆在长台面上,调料瓶里放着盐、胡椒粉和肉桂粉。一个小瓷碗里放着三只柠檬、两只酸橙和一只刚熟的香蕉。瓷碗边放着一个开瓶器,斯卡佩塔觉得这种粗陋的工具把开酒瓶该有的浪漫气息冲走了。再旁边是一瓶没开封的霞多丽葡萄酒,出产年份表明其价值不菲。斯卡佩塔觉得特莉很可能提前一小时从冰箱里拿出了这瓶酒,当然依旧基于奥斯卡的证词是真实的。如果真是这样,特莉一定是知道冰镇白葡萄酒不能喝。
冰箱里放着瓶香槟,也是价值不菲,似乎特莉在网上下了番工夫查阅,并把《消费者报告》当成了圣经。显然,她没有冲动或仓促消费。不管是电视机、高脚杯还是瓷器,都买自信誉良好的商家。
冰箱抽屉里放着新鲜卷心菜、辣椒、洋葱、莴苣,还有熟火鸡片和瑞士奶酪。从标签上来看,所有食材均是上周日在莱克星顿大街的一家杂货店所买,那家店离这里不过几个街区的距离。冰箱门格子中的沙拉酱和各种调味料都是低卡路里的,碗橱里放着的饼干、果仁和各种汤料都是低盐的。另外,橱里的酒和公寓里的其他东西一样,都是顶级的,包括帝王威士忌、皇冠伏特加、添加利金酒和杰克·丹尼尔红葡萄酒。
斯卡佩塔揭开垃圾桶外覆着的塑料膜,发现垃圾桶的材质是抛光的不锈钢,她不感意外,因为这种材料既不会生锈,也不会留下手指印。打开垃圾桶的方式是蹬一下踏板,因此不用担心会碰到里面的脏东西。专用的聚乙烯塑料袋里放着烤鸡的外包装、褶皱的厨房专用纸和包花的绿皮纸。她觉得特莉很可能会用厨房里的大剪刀剪去植物的枝叶,把剪刀洗净后放回刀具架。
屋里所有发票昨晚都已经被警方收走了,不过他们把这些发票都列在了证物清单上。昨天早晨特莉在附近的市场里买了点花,花了八点九五美元。
斯卡佩塔觉得廉价的花束很可能是特莉突发奇想的产物。她不禁为特莉的无趣生活感到难过,更遗憾的是,特莉竟然无心去改变。
特莉学过点心理学,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强迫症是可以治疗的。如果她选择接受治疗,也许命运就会不同。如果她没有患上强迫症,这些陌生人现在可能就不会在此对她生活的各个方面进行探究了。
客房兼办公室中有一张书桌、一把可调整坐椅和一张放着打印机的茶几,另外还有两只靠墙的空文件柜。斯卡佩塔退回到走廊上,瞥了眼房门。伯格、马里诺和本顿正在客厅里浏览证物清单,交流着对橙色锥形标志的看法。
“警方来的时候,那两个文件柜就是空着的吗?”斯卡佩塔问。
马里诺翻阅着清单说:“他们把文件柜里的信函和私人文件装进一个盒子带走了。”
“这意味着文件柜里没放什么重要东西。”斯卡佩塔猜测道,“可真有趣了,她弄两个这么大的柜子却什么都没放,连个空文件夹都没有。好像从没用过。”
马里诺走向斯卡佩塔,“积灰了吗?”
“你自己去瞧瞧吧。特莉·布里奇斯最讨厌灰尘。一尘不染,也没污渍。”
马里诺走进客厅,打开文件柜。斯卡佩塔注意到他的靴子在深蓝色的长毛地毯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她意识到地毯上只有她和马里诺两人的脚印,这可太奇怪了。警察会仔细清查现场的各种痕迹,不过事后不会去打扫。
“似乎昨晚没人来过这里。”斯卡佩塔说。
马里诺关上了文件柜的抽屉说:“在我看来,这个文件柜似乎从没放过东西,除非有人把里面认真打扫过。没有文件上落下的积灰,不过昨天警方已经来搜过了。”
马里诺的视线终于和斯卡佩塔的相遇了,他的目光躲躲闪闪的。
“你可以在证物清单上看到他们取走的文件盒。”他皱起眉头看着地毯,显然也发现了异样。“真他妈的怪了。我今早来过这里,那时她的手提箱就放在壁橱那里。”他指了指墙边的壁橱。
马里诺打开壁橱门,橱内横杆上挂着几只装着衣服的干洗袋,下面堆着几样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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