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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景墨痕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人观赏了很久,不由皱了皱眉,看着院中的人问道,“是你救了我们?”
宫绝殇没有说话,只是全身气势外放,景墨痕只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脸色一点点苍白,额角隐隐冒出冷汗,不过他却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眯眼看着院中看似慵懒,却全身上下都透着阴冷气息,危险无比的人。
这个男人从身形上看应该和他差不多年纪,但是这股气势,却是连谷胤那老家伙也比不上的,只一瞬,景墨痕便得出了结论,这个人,不能与之为敌。
好一会儿,宫绝殇才收回那身气势,缓缓从软榻上起身,将手中的白玉酒杯放下,看着景墨痕,勾唇道,“不错。”满身伤却还能在他的气势下坚持站着,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景墨痕心中一阵发毛,总有些不妙的感觉,这人到底是谁?明明年纪不大,却这样恐怖。
事实证明,景大公子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因为他下一刻便听见那人说,“你跟着我,或者我杀了他,你选哪一个?”
景墨痕心中有些恼怒,咬牙道,“我有得选择吗?”他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宫绝殇勾了勾唇,“有,你可以选择让他一起跟着我,不过,你不可以选择和他一起死,你要相信,我不想让一个人死,那他就怎么都死不了。”
景墨痕现在有种出了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这人可比谷胤阴险多了,一来便戳中他的弱点,让他无力反抗。
明明在笑,他却觉得他比谷一寒冷着脸还要冷,而且是缠着人不放的阴冷。
景墨痕垂眼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意思就是说如果他跟着他,谷一寒自然也要跟着他。
宫绝殇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意外,显然是料定了景墨痕不放心丢下谷一寒一个人,而且景墨痕如果够聪明便该知道,要躲避仇人的追杀,找个靠山是个不错的办法。
景墨痕确实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还有一个目的,谷一寒现在忘了一切,即便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知道他心里一定是茫然不安的,满世界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那种孤独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他知道谷一寒不会被轻易打倒,但是他却不想看着他难过。
不管这人是好是坏,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落进他手里了,想要跑是不可能的,那么让谷一寒跟着他,至少他会有一个方向,不会茫然无措。
想到谷一寒陌生的眼神,景墨痕心底又是一痛,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将事情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除了让谷一寒内疚之外,什么用处都没有,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做不认识,至少他们还能好好相处,不会有什么隔阂。
想着,景墨痕开口道,“我有一个条件。”
“说。”
鬼门中人都觉得宫绝殇这个门主喜怒无常,很难伺候,但是只要摸清了他的脾性,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的,不过很难有人能看透他。
现在他看上了这两个人,让他们提点要求也无可厚非,只要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他也不会太苛刻。
“我是你从悬崖底下救起来的,而他是你在海边捡到的。”
宫绝殇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了,挑了挑眉,很干脆地点头道,“好。”
虽然不太清楚景墨痕为什么要和那个他拼命保护着的人划清界限,但是现在明显是拐人比较重要,这点小要求他没道理不答应。
和宫绝殇谈好条件,景墨痕才转身回房。
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推门进去,谷一寒听到声响本能地抬头看向门口,看了他一眼,又淡淡地移开视线,以前,除了景墨痕之外,他对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态度,不过人家也不会太难过,但是现在对于景墨痕来说,他的漠视就是最冰冷的利刃,一下一下地刺在他心上,寒入骨髓,痛彻心扉,他却不能喊一声疼。
景墨痕是最了解谷一寒的人,虽然心里难过,他却还是看出了谷一寒的变化,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漠然,虽然本性难改,但是忘了谷胤的利用,对他来说,是不是也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他也看透那份漠然之下掩藏的茫然,不由有些心疼。
景墨痕深吸了口气,调节好心情,跳到谷一寒床上,“自来熟”地开口道,“喂,你怎么也不说句话?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是被人抓来当奴隶的,以后可要相互扶持,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谷一寒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终于开口了,“当奴隶?”
景墨痕点了点头,唉声叹气地说道,“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刚刚已经帮你问了,据门主所说,你叫谷一寒,是他在海边捡回来的,我比你还惨,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被门主捡回来的,我叫景墨痕,以后我们俩都要被门主奴役了,多多关照!”
说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十分热情地抓住人家的手晃了晃,也顺便替他把了把脉,确定他真的没事,才放下心来。
谷一寒皱了皱眉,一把甩开他的手,景墨痕却依旧笑眯眯的,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冷漠,继续叽叽喳喳地说道,“门主说等我养好伤,就要让我们接受训练,所以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就好好偷偷懒吧!”
谷一寒自顾自地躺下,闭上眼休息,没有再理会他。
景墨痕脸上的笑容一收,见他不再茫然失神,也没打扰他休息,乖乖地躺回自己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蒙头盖住,一动也不想动,只是几句话,却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真是挺没用的。
谷一寒睁开眼,看着隔壁床的那团鼓起好一会儿,才又闭上眼,不过却睡不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太习惯,却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墨痕闭着眼,听着房里的动静便知道谷一寒睡不着,其实他真不想出去面对他,但是他不可能一直装鸵鸟,他很清楚他是放不下谷一寒的,而且他也承诺过不离不弃,既然如此,便总要面对,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只要习惯了就好,习惯他漠然的眼神,习惯他把自己当陌生人。
景墨痕突然坐起身,对上谷一寒清冷的视线,嘿嘿笑道,“我出去走走。”
看着景墨痕窜了出去,谷一寒摇了摇头,这人还真是神经兮兮的,之前明明因为那身伤痛得都快哭了,现在却又活蹦乱跳的,不过他倒也不讨厌这个人,想到他说的事,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那个所谓的门主。
等景墨痕抱着一沓书回房的时候,见谷一寒不在,也不着急,他知道谷一寒听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一定会去找宫绝殇的,这个小院虽然不大,但是却守卫森严,而且还有一个那样的人物在,就算是医仙谷的人找到这里,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将谷一寒带走,所以他并不担心。
谷一寒和宫绝殇谈过之后,也并没有多知道什么,宫绝殇所说的和景墨痕说的大同小异,甚至更为简洁。
宫绝殇之前是用谷一寒的命来威胁景墨痕的,但是对谷一寒他却并不强硬,因为他也看出谷一寒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他就更加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谷一寒想走,景墨痕也会想法把他留下来,更何况谷一寒现在无家可归,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若再出口威胁,倒是枉做小人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宫绝殇又怎么会做呢?
谷一寒回房便见景墨痕趴在床上,面无表情,相当严肃地在看书,只是当一眼扫到他看的是什么书时,饶是谷一寒定力好,也不由抽了抽嘴角,因为景墨痕手上拿的是三字经,而且还拿倒了,这分明就是装模作样嘛!
景墨痕抬头看见他,咧嘴笑道,“那边还有书,你要看的话,自己拿。”
谷一寒扫了眼木桌上的几本书,最后毫不犹豫地拿了一本医书,景墨痕看见他的动作,手中一紧,那本三字经被他捏得变了形。
他还是会本能地选择医书,却对他爱答不理的,景墨痕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有一股火气直往上冒。
恰好一个丫鬟端着药物纱布进来,对景墨痕说道,“公子,该换药了。”
景墨痕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对着她眨眨眼,“美人儿,你看本公子这个样子也不能自己上药,你帮帮我吧!”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总会给人一种流氓的感觉,但是他说出来,却不带一丝流气,让人无法讨厌,反倒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那丫鬟瞬间脸色通红,小小声地说道,“奴婢伺候公子。”
谷一寒抬眼扫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问了一句,“需要我回避吗?”
景墨痕脸色一变,那本可怜的三字经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景墨痕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枕头,心头的火气不得发作,憋得心口发疼,双眼都觉得酸酸涩涩的,他什么意思?是要好心为他提供方便吗?
那丫鬟不明白怎么了,但是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一时之间不敢开口,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景墨痕才压下心底的情绪,自嘲地勾了勾唇,他这是在做什么?吃一本书的醋?还是因为不肯死心?
景墨痕伸手接过那丫鬟手中的托盘,平静地开口道,“你出去吧!”
他应该对现在的情况认识得更清楚才对,不管他是吃醋也好,和美人不清不楚也好,他都不会在乎了,他一个人在这里较真有意思吗?真是白痴。
那丫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景墨痕根本没心情去换什么药,而且他满身是伤,也确实不可能自己换药。
安静了一会儿,谷一寒将手中的书往床上一放,走过去亲自动手,谁让他多嘴让人家一气之下把丫鬟赶走了呢?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见不惯景墨痕吊儿郎当调戏人的样子。
只是他才刚要动手,景墨痕突然一把抱住他,死死地埋在他怀里不出来。
谷一寒愣了一下,皱眉道,“你做什么?”
景墨痕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不肯松手,闷声道,“痛……”
谷一寒额角跳了跳,一把拉开他,“我还没动手呢!”这人是不是也太没出息了?门主怎么会看上他的?
被他拉开,景墨痕倒是没再缠上去,乖乖地低头坐着,一动不动。
谷一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吗?”景墨痕喃喃低语,谷一寒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懒得理会他,反正从他醒来看见景墨痕,就觉得他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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