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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墨痕养伤期间,谷一寒便沉浸在那些医书当中,如鱼得水,宫绝殇也没有来理会他们。
直到景墨痕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宫绝殇才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后院的假山旁。
不等两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假山已经一分为二,露出通向地下的阶梯,三人顺着阶梯下去,在穿过长长的通道之后,一扇铁门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宫绝殇随手一挥,铁门“砰”的一声打开,抬眼望去,里面一片漆黑,好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随时都在等着吞噬自己的猎物。
景墨痕开口问道,“门主,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成了人家的属下,他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谁让人家比他强呢?而且不管如何,人家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也不算太丢脸。
他现在唯一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谷一寒的平安而已,其他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现在,他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门主大人是打算把他们扔进这个黑洞?这里一看就很危险的样子啊!
果不其然,只见宫绝殇瞥了两人一眼,冷声道,“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训练场所。”
准确地说是为鬼门两位护法准备的,从一开始,宫绝殇便决定要培养一双左右手,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现在他很看好景墨痕和谷一寒,所以要说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也没错。
闻言,景墨痕不由皱了皱眉,这位门主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东西绝对很恐怖,想着不由转头看了眼谷一寒,眼底带上一丝担忧,若是以前,他不会太担心,但是现在谷一寒没有了以前的记忆,虽然在他养伤这段时间,谷一寒整日研究医术,但是恐怕还是不及以往,而其他方面,他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一个失忆的人要重新适应总需要时间,要捡回以前的东西也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显然,门主大人不会再多给他们时间了。
谷一寒倒是丝毫看不出担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完全不发表意见。
宫绝殇冷眼一扫,“怎么?还要我请你们进去?”他不是不知道景墨痕在想什么,不过要他像景墨痕一样温柔对待谷一寒这个失忆的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他看来,温柔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软弱,有时候就需要粗暴对待,刺激刺激就当是以毒攻毒了,再说了,温柔这东西他还真不会,温柔这两个字恐怕这辈子都和他绝缘了。
“呃……不用了……”景墨痕心中叹了口气,已经入了狼窝,他们是不可能半途退回去了,与其让门主大人踹进去,他们还是自己走进去吧!
看了眼那黑洞,景墨痕咬了咬牙,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拉着谷一寒,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铁门在身后关上,面对着一片漆黑,景墨痕长长地叹了口气。
谷一寒晃了晃手臂,皱眉道,“放开。”
景墨痕拽着他的袖子没松手,口中嘟囔道,“我是怕你不小心走丢了好不好?好心当成驴肝肺!”语气中全是你不知好歹的抱怨,脸上的表情却是毫不掩饰的伤痛。
这里一片漆黑,他也用不着再掩饰,过了这么久,他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但是藏在心里的伤却似乎更重了,他还是无法习惯他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冷漠,每次都需要用尽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要转身逃跑。
明明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要硬生生地在两人之间划一道鸿沟,他想要跨过去,但是却不能,不敢,也无力跨过去。
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面对他的冷漠时还是会被刺伤,还是会痛。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痛习惯了就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够习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谷一寒懒得理会他,抬手挣了挣,原本以为需要花费一点力气才能甩开那只爪子,结果抓着他衣袖的手却自己松开了,谷一寒愣了一下,才说道,“走吧!”
“嗯。”景墨痕淡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谷一寒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只能算是认识的人的情绪问题。
两人一起摸黑朝前走去,一路上景墨痕都没有再说话,谷一寒觉得有些不习惯,虽然他醒来之后,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太久,但是因为每次都是景墨痕在没话找话说,所以他给谷一寒的感觉就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人,让他不胜其扰,但是现在景墨痕突然安静了,他反倒觉得怎么都不对劲了,只能说习惯还真是可怕。
谷一寒皱起眉头,如果不是身边那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呢,最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身旁的位置,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景墨痕……”没有得到回应,谷一寒眉头皱得更紧了,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你在生气?”
想想这段时间,景墨痕都表现得很友好,但是他却一直爱答不理的,虽然是本性如此,但是好像也确实有点过分了,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是鬼门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真的不太好。
或许是因为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谷一寒并没有发觉他对景墨痕的容忍其实早已经超出了他的界限,景墨痕整日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他虽然不耐烦,却没有真的生过气。
他也没有发觉,正是因为景墨痕整日在他面前绕来绕去,他才没有因为空白的记忆而孤独不安。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谷一寒也不生气,只是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人家太热情了。”
景墨痕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他当然知道谷一寒是什么性子,只是他无法接受他对他也和对待其他人一样而已。
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走吧,前面有光。”
前方确实有一个光点,谷一寒也没再说什么,他能够主动示好已经不错了。
两人都清楚这里很危险,不能分心,所以都十分小心。
但是宫绝殇的眼界一向很高,要成为他的左右手并不容易,这所谓的训练场对一般人来说根本就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他们进来之前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地下室,即便危险,他们也会很快出去,但是事实上他们却失策了,这里地下室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遍布极广,每打开一扇门,都得面临不可预测的危险。
景墨痕心里已经把宫绝殇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他们已经在里面走了七天,却还没有走到尽头,他们两人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好在这里面不是什么生物都没有,可以勉强果腹,否则他们现在恐怕会更凄惨。
再次推开一扇大门,景墨痕不由愣了一下,连谷一寒眼中都掠过一丝诧异。
他们这几天斩过黑熊,挑过狼群,战过巨蟒,杀过毒蛛,但是这间石室里却没有出现他们预料中的危险生物,而是摆着一桌美食。
而且石室里面布置得很是温馨,看上去像是某位小姐的闺阁,不过他们身上的狼狈告诉他们,这几天的危险不是在做梦,所以这样的房间出现在这种地方,在他们看来有着明显的违和感。
景墨痕回过神来,挑了挑眉,“莫非是到尽头了,这是犒劳我们的?”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里却不这样想,反而戒备更甚了。
经过这几天时间,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门主大人的变态,要把那么多危险生物弄到这地下的石室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所以他坚信这间石室里也一定有什么变态的东西。
谷一寒皱眉打量着四周,突然双眼定在那飘飞的纱帘上。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股清风,随着风起,层层纱帘飘飞,隐约露出一个人影来,他们一路上遇见的机关不少,危险生物更是多不胜数,各种毒物不胜枚举,这还是第一次遇见人。
透过纱帘,只能朦朦胧胧地看见那人影在向这边走来,但是却能感觉到那身姿的优美,动作的优雅,虽然没有看见样貌,却让人一眼便认定是个美人。
景墨痕和谷一寒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戒备。
现在谷一寒依旧不是个热情的人,但是现在景墨痕和他说话,他还是会理会一下的,所以这几天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也已经培养出默契了,景墨痕本就是最了解谷一寒的人,而谷一寒虽然忘了他,但是要重新接纳并不难,当然他对景墨痕的了解自然不比以往。
那人并没有出来,只是在靠近纱帘的地方站着,没有再往外走,不过这样的距离,已经可以确定那是个女人。
景墨痕一直看着那个女人,话却是对谷一寒说的,“你不会看见美人就手软吧?”
谷一寒也一点不放松地盯着那个女人,想也没想,便没好气地哼道,“你以为我是你吗?”
景墨痕猛地转头看向他,视线久久不移,谷一寒被他看得有些茫然,“做什么?”显然他并没有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对。
仔细想想,他的话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便他忘了景墨痕喜好美色的恶习,用这话顶回景墨痕的话也很正常,只不过现在景墨痕太过敏感了,难免反应有些过度,以为他想起了什么。
但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景墨痕若无其事地调侃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根不会怜香惜玉的木头了?”
谷一寒皱眉道,“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好吧!”景墨痕点点头,看着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女子,说道,“我想好了,这样的情况,最适合用美男计了。”
谷一寒额角跳了跳,“要去你去!”
景墨痕瞥了他一眼,嗤道,“你去我还不放心呢!”他当然不可能让他去用美男计,至于他自己,反正他也不会在乎了,不是吗?
不过说是这样说,景墨痕也没真的打算用美男计,他喜欢美人其实仅限于欣赏,还不至于为此献身,尤其是在心里住了一个人的情况下,他更是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色相了。
但是现在谷一寒却已经认定他是个色鬼了,显然这本来就是一个美人计,他还想反用美男计,是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还是色令智昏?
谷一寒扫了眼目不转睛看着美人的景墨痕,觉得百分百是后者,看在这几天生死与共的情分上,他觉得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有些冷血,于是在看见景墨痕准备动作的时候,他连忙一把拉住了他,“景墨痕,你找死啊!”
只是他话音刚落,景墨痕突然脸色一变,朝着他扑了过来,两人一起倒地,景墨痕闷哼出声,反手拔出肩上的毒镖,直接射了回去,却被那女人躲开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景墨痕冷哼一声,正要跳起来再接再厉,却再次被谷一寒拉住,口中被塞进一粒药丸,景墨痕愣了一下,看着谷一寒沉着脸皱着眉的样子,心中一暖,老老实实地将药丸吞了下去,虽然他并不需要。
谷一寒见他吞下解毒的药丸,才冷哼道,“现在知道美人都是有毒的了吧?”他自然不记得景墨痕有血衔玉的事了,在他看来,那毒镖带着绿幽幽的光芒,一看就是剧毒无比,如果不是他身上带着解毒的药丸,景墨痕还不得被毒死!
面上依旧是冷冷的,但是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复杂的,那毒镖本是朝他来的,景墨痕若是不管他根本就不会受伤,但是他却不要命地朝他扑过来,他们认识不久,他对景墨痕也没有多少好脸色,他是真的没想到景墨痕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他。
听着谷一寒的训斥,景墨痕哭笑不得,他很想说,如果不是你拉着我,我也不会受伤好不好?
景墨痕虽然一直说些有的没的,但是却一直在观察着那个女人,但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一向很谨慎的谷一寒会因为真的以为他被美色迷住了,想要救他,而忽略了潜在的危险,而且还好心地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制止了他的动作,让敌人有机会袭击他们。
“我差点被你害死,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谷一寒也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坏事了,将他往墙边一推,冷哼一声,说道,“大不了帮你报仇!”说着便冲进石室找那女人的麻烦去了。
景墨痕抽了抽嘴角,少谷主还真是越来越潇洒了,大不了帮他报仇?他要真死了看他怎么哭去!
突然想到现在的情况,景墨痕眼神黯淡下来,他现在死了,他还真不会哭。
这确实是一个美人计,而且这美人还不是一般的美人,这美人会魅术。
可惜她遇见谷一寒这个木头却是有苦说不出,原本谷一寒就对美色没什么感觉,除了对景墨痕之外,其他人不管长相多出色,在他看来都没有差别,而现在他因为忘尘断情绝爱,更是铁石心肠,雷打不动,连景墨痕都不能牵动他的心绪,何况是其他人,再加上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没有痛苦的回忆,也没有幸福的回忆,根本让人钻不到空子。
所以那女子的魅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硬碰硬地过招,但是显然她根本不是谷一寒的对手。
“噗……”被谷一寒一拳击中,女子喷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泪眼朦胧地看着谷一寒,那模样真真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若换做其他人,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怜惜地将美人拥入怀中了。
但是谷一寒却无动于衷,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那冷硬的脸色,让人明白,他绝对不是想去扶那可怜的美人一把。
“公子……”女子柔柔地开口,那张白皙柔美的脸完美无瑕,眼中波光流转,魅惑与柔弱并存,让人难以抗拒,“小女子也是逼不得已才会在这里做这等恶事,若是公子能救小女子脱离苦海,小女子必当为奴为婢报答公子。”
谷一寒眯眼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如果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是吗?”
女子柔柔地点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以为他有些心动了,却不想想,之前她的魅术不起作用,现在谷一寒又怎么会突然心动?
“既然这样那就算我让你去死,你也不应该反对了。”谷一寒扫了她一眼,继续道,“那我不杀你,你现在就去死吧!”他不杀她也就算是救她一命了,她的命也就是他的了,那么他让她去死,她自然该乖乖去死。
说到底,他分明就是懒得动手,想让人家自裁。
景墨痕刚刚回神,探头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听到谷一寒的话直接被呛到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少谷主那毫不怜香惜玉的个性是没办法改了,那张嘴也依旧能气死人啊!
女子脸色差点扭曲,心中将谷一寒狠狠地骂了百八十遍,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公子,小女子是想脱离这苦海。”意思是,我是让你救我脱离苦海,可不是让你饶我一命。
她一直示弱,实际上是在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谷一寒又岂会不知道?而且他也发现景墨痕在那里探头探脑的,想起他的伤,他也无意再给那女子拖延时间的机会,冷哼一声,突然发难,不给女子反抗的机会,便将人脖子扭断了。
那女子断了气,还睁大眼看着他,眼中带着惊愕和不甘。
谷一寒解决了她之后,在石室内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危险,才将女子的尸体扔了出去,然后把景墨痕拖了进来,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抬手便要去脱他的衣服。
景墨痕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谷一寒这是要给他看伤,也就随他去了。
他心里有数,有血衔玉在,他也就是一点皮外伤,根本不碍事。
“为什么救我?”谷一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过是刚认识的人而已,他用得着命都不要地救他吗?
景墨痕无所谓地说道,“因为看你顺眼啊!”
他也没办法,那就是本能反应,不是他控制得了的,而且,就算是给他考虑的时间,他也还是会救,别说那毒对他没用,就算真的死了,他也不会后悔。
想着心中不由苦笑,在他忘了他之后,他才发现,他对他的感情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深,难道真是痛的感觉会更深刻?
“我不想欠你一条命!”
景墨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嬉笑道,“你放心,你死之前我一定不会死的!”他怎么舍得留下他一个人呢?他说过不离不弃的。
调笑的语气,说出的却是郑重的承诺,他只当玩笑,他却说得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谷一寒哼道,“如果真的欠下你一条命,我也不会还的,不过你想比我活得久……多努力吧!”
这几天他们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难得这里有吃有喝又有床,景墨痕又受了伤,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再继续。
那些食物当中确实加了料,不过好在谷一寒即便不记得以前的事,也还是喜欢摆弄药物,所以,要吞下这一桌食物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吃饱喝足后,景墨痕毫不客气地爬上床,说道,“我是病人,我睡床!”
谷一寒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爬上床,将他往里面挤。
景墨痕迟钝地问道,“你做什么?”
“休息!”
话落,直接往床上一趟,拉过被子盖上,闭眼睡觉。
景大公子抓抓脑袋,问了一句,“那我睡哪儿?”
谷一寒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在床上吗?你总不会是女扮男装吧!”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
景墨痕呵呵干笑道,“我睡姿不太好。”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他不是怕睡晕了,不小心把他吃干抹净了嘛!
谷一寒不再理会他,景墨痕看了他两眼,乖乖躺下,不过因为后肩受伤,不能平躺,只能侧着睡,而且因为受伤的肩膀不能在下方,还只能背对着谷一寒,这样一来,倒是让景墨痕比较放心,这样他肯定不会爬到少谷主身上去吧?
但是事实和想象总是有差距的。
谷一寒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被一只八爪鱼缠得死死的,不由很是无语,这睡姿确实不是一般的差,他还真是佩服自己,被人这么缠着,他居然没有窒息,也没有失眠。
正想着,景墨痕便抱着他蹭了蹭,原本以为他是要醒了,结果他蹭过之后又没反应了。
过了一会儿,景墨痕才又有动作,只见他眼也未睁,伸手拍着谷一寒,嘟囔道,“肩好痛,?”
谷一寒抽了抽嘴角,他咬他?他脑袋被驴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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