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却不过面子买了一本他的代表作《啊？那水，那乡，哦！那水乡》，看了五页纸，吐的一塌糊涂。我心想：作协连这种酒囊饭袋都要，也真他妈的不容易。

    四爷道：“柴米啊，你不行啊，你看你还没有人家晓萌喝得多。”我一看，晓萌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摊在椅子上傻傻的笑。我有些怜香惜玉，打了个嗝：“怎么能说男人不行了？我再喝三杯，别欺负——负我晓萌妹妹了。”

    朱哥一瞪眼道：“妈的柴米，就成你妹妹了，跟领导抢妹妹是严重政治错误啊。”

    张部长道：“小伙子，不成熟。”

    酒壮怂人胆，我也白了老板一眼道：“大家的妹妹不行吗？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革命同志——志都是兄弟姐妹。”

    晓萌呵呵乐着：“对啊，对啊，你们都是我哥哥，我换个大杯子跟你们喝过。”说完放下四钱杯子，换了一个喝茶的大杯，又自作主张地叫了两瓶白酒，满满的灌上。

    我们都呆了，有这么傻的孩子吗？脸都红得发紫了，还这样做，你以为羊喝醉了狼就不吃了？狼会做成黄焖羊。这不往火坑里跳吗？

    朱哥、四爷都惊诧了一会，掌声雷动起来，朱哥道：“干，谁不干，谁一生都不准干。一群大老爷们被个刚出来的丫头拿大杯子敬酒，谁不喝谁不是我兄弟，而且承认自己没有鸡鸡。”

    晓萌也叫道：“我先干。”咕噜一声把一茶杯的白酒喝了进去，足足有三两。四爷首先叫了声好，硬着头皮也干了。接着晓萌又跟朱哥干了一杯大的。李白看呆了，道：“小——小姑娘，喝了这么多——多就算了吧。”

    晓萌打了个大大的酒嗝，撩起还是学生样式的鞋子，道：“好啊——李白——你没有鸡鸡。”

    张部长跺着脚笑了起来。李白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拿着大茶杯就这么僵着，酒到嘴边又停下，开玩笑，那是一杯子52度的白酒啊。尤晓萌翻了个白眼，先喝完了，都不带停歇的，喝水一般，斜斜地望着李白：“我，我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懂，以后各位哥哥多关照。”我看得都有吐感，用手扶着她的肩膀，怕她倒下，她斜瞟我一眼，把我的手挪开。我趔趄着去了厕所，心想：拜托，现在找工作是不容易，但也不要这么拼吧。你自己要找死别拖着我。

    厕所外又是一片喝彩声，原来是张部长先拿大杯子喝了。我把手指插在喉咙里，吐得一塌糊涂，又故意在厕所里待了一会。觉得拼酒这种活动发明者一定是个受虐狂，专业术语M，不是M拼不了酒也做不了贪官劣绅这些豺狼虎豹。想到这里更郁闷了，那我是什么？M的M？

    开了厕所门出去，尤晓萌在外边等着，你终于也要吐了吧？尤晓萌呵呵笑着，拿出一盒纯牛奶给我道：“柴米，喝酒前一直找你想给你一瓶纯牛奶，找不到。现在给你吧。”

    朱哥满脸通红，大声吹嘘着：“怎么样，老子的兵就是豪气，女兵都这么豪气，这晓萌我原来还看不上，我一直想给她改个名字叫小胸。现在看小胸点酒的架势，老子真是喜欢，像老子一样豪爽，这妞我要了，不用试用了，签了。李白，你还不喝？可以回家练葵花宝典了。”

    李白静静地盯着那玻璃杯白酒，啪地一下，脑袋砸在了桌子。

    尤晓萌走了出来：“啊？李白喝醉了！他还没喝就醉了，我还想再要一瓶了。”

    朱哥首先叫好：“来一瓶五粮液，尤小胸——不对——尤晓萌，你要能把张部长干倒。明天就把档案转过来，后天，我就给你去办仙水户口。”

    听完我心里一阵抽搐，不带这么欺负小姑娘的，张部长毕竟是我国机关培养多年酒精考验的战士，是特殊材料做成的，每天要思考的问题就是今宵酒醒何处？那啤酒肚没个百八十万喝不出这样的效果。晓萌不知轻重的真上那就完了。我着急啊，正准备劝阻，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啊，好啊，晓萌，你要为公司加油！跟他拼了！”

    晓萌又倒了一满杯，一饮而尽。张部长哈哈一笑，也喝了，晓萌又满上，张部长笑道：“晓萌在哪里学的喝酒？”

    晓萌道：“我哪里会喝酒啊。只是大二时去广西十万大山写生迷路了，去了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就是跟他们喝过两三周，我不喝他们就生气，只好天天陪他们喝，他们又好客然后就一直没喝过了。”说完咕噜一声又把一杯干掉了。这一下，我们都目瞪口呆了，想不到我和小叶随手一捡，捡到这样一个极品。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最后谁把谁黄焖了。

    气氛沉默了一下，张部长眼珠转了转道：“好了，晓萌。你也要注意身体，一个小女孩孤身在外不容易。到这里为止吧，晚上还有工作了。今天点了这么多瓶五粮液，单就我买了吧。”

    朱哥挡住正色道：“哪有这个道理，张部长这样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好官，能跟我出来喝点酒就是给我们面子。单当然是我买。”这时，四爷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也被朱哥挡住了。

    李白还在沉睡。

    结了帐三千四百多块，还算正常，就是酒超支了点。

    朱哥一边买单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道：“张部长，明天教学评估预审工作，你担待着点。四麻子，我想要那块地，里面有几个人很难搞，你那保安公司要帮忙啊。尤晓萌你先回宿舍，我们兄弟一起去天堂会所休息休息，我和柴米去加州红见个朋友，马上就到。”

    听到天堂会所里天堂两个字，李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醒了过来。

    什么叫做天堂？李白曾经这样解释过：有女人没有老婆的地方，就叫做天堂。

    （12）

    赶到加州红，我们开始了下半场。对方是南太平洋大学驻中国总代理，一个安徽安庆假洋鬼子，姓牛，穿得衣冠楚楚。我们谈的业务是跟他们合作，利用国际教育集团的平台，把珠三角一些有钱又不想读书的“钱多人傻二代子”弄出去混文凭。据假洋鬼子道：“这个学校巨牛B，中国工商界很多巨头，文化传媒界的很多名人，那都是咱校友。进了这个学校，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中国的上流社会。”

    我们看了一下他给的校友录，果然有眩晕感，电视台常露面的腕就有四五个。

    朱哥一拍桌子，叫了一打啤酒道：“好学校，录取分数线多少？”

    牛老板道：“Yes，这是个goodquestion。我们奉行的是宽进严出的国际政策，只要English没有problem。我们澳洲的学校都录取。”

    我正准备翻译，朱哥摆摆手表示这英语连他都听得懂，朱哥道：“大概要多少留学费用。”

    牛老板道：“Six万Americandollars。”

    朱哥道：“啥意思？”

    牛老板夸张地一拍脑袋，道：“哦，Sorry，Sorry，我在外国久了，没太注意。我还是讲中文吧。6万美元。”

    朱哥一抓脑袋，道：“这么贵，快四十万了。”

 第9节

    牛老板玩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盯着我们道：“朱老板，你做大事的人不该说这话啊。澳洲名校就是这个价格。能来我们学校的家长，都不在乎钱。在乎的是一张洋文凭，一个上流社会的通行证。你也看到我们校友的实力了吗？百万买宅，千万买邻，出这么一点点钱，就会有这样庞大的校友为邻。还有什么不可以？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脉！”

    朱哥点点头想了想道：“价格有点高昂，现在珠三角的老板算钱都算得很精，读个大学要过百万人民币，怕人有些难招？”

    牛老板道：“这就要看朱哥的宣传实力了。仙水是发达地区，土包子遍地都是。其实朱哥你不用为价格贵担心，我们在京广沪都开展了义务，生意很好。这些老板都很精——但那要分对象。对自己的孩子，他们根本不在乎钱。像我们这样的名校，收便宜了，他们反而害怕受骗，而且觉得没面子。这个费用还包括了前期我们在你们学校五个月的英语培训费5000美金，这钱都给你们。你也看到我们学校的资料了，这么漂亮和强大……”

    朱哥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牛老板躺在沙发上，神秘地笑了笑，半晌后悠悠地道：“在你们公司培训时，每个学生交贵公司5000美金。剩下的五万五是澳洲部分的学费，就这一部分澳洲学费，我们也四六分成。”

    朱哥一愣道：“我能得四成？”这已经不叫商业提成了，明显太高了。

    牛老板道：“你们六，我四！”

    朱哥打了一个寒颤，道：“喝酒，多喝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喝酒。喝着喝着借着上厕所把我带了出去，道：“柴米，这他妈的不是骗子吧。你去查查。”我打开随身带的手提，一看，那些名人果然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这个学校也确实存在，很多门户网站都有它的广告，一时也有些摸不着路数。

    朱哥看了看电脑，眼珠转了转，道：“怕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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