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要搞女人，一定是脸上瘦瘦，身上有肉的——这个暂时你还用不着。”

    夏老师一脸崇拜，深深地鞠躬三次，像遗体告别似的。我突然能体会，为什么明朝会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给太监当干儿子。

    第四天，夏老师走进办公室。朱哥让他买了鸡腿，又要他给财务室新增了一盆花，老夏都处理得很好，在朱哥吃东西的时候，把镜子擦得干干净净。

    夏老师得意地望了朱总一眼。

    朱哥一拍桌子道骂道：“身为教学总监，谁让你穿西带领带的？你爸妈是近亲啊，丢雷啊！领导都没带，就你一个人带。身为教学总监，懂不懂礼貌，有没有团队精神？”

 第36节

    （33）

    我抢过钱包，定了定神，道：“这是我第一个女朋友，现在去欧洲了，跟别人跑了。我痛苦了好久——别把这小照片扔了好吗？”

    刘芸入戏地轻抚着我的肩膀：“乖乖，没想到，我的小柴米还这么重感情。”

    我道：“这么一个破碎的我怎么去挽救一个破碎的你啊？”

    刘芸道：“乖乖，我好感动啊。我说句真话吧：分手后的怀念，那不叫怀念，那叫犯贱。”

    我推开她道：“算了，不抒情了。生活这么白描，搞这么多艺术手法跟精神病有什么区别，我上班了。今天要给莲姐的老爸拜寿。”

    刘芸道：“嗯，回来路上顺便给买盒妈富隆来啊？”

    我迷惑道：“什么东西？”

    刘芸道：“你装什么装？还好意思问，你都没点责任心。再不买点药。想弄出小柴米来啊？”

    我道：“哦，听说那东西吃了对女人不好，容易脸上长痘痘，还是算了吧？”

    刘芸把枕头、被子、鞋子统统扔在我头上，道：“你也知道啊?你知道还违规操作。”

    我道：“穿着袜子洗脚还有什么意思。再说怀上了就生下来好了。”

    刘芸道：“你真打算要？好啊，我们去买套房吧。孩子就有了户口。”

    我道：“要户口干吗？”

    刘芸道：“你愿意你宝贝去农民子弟工学校读吗？你也是圈里人，你不知道那里的教学质量啊？

    我道：“晕，多少年后的事情啊，考虑得太早了吧？”

    刘芸道：“早吗？现在最难找的学位是什么？是幼儿园。这里的公办幼儿园可俏了。我们这么忙，小孩两岁就该读幼儿园小小班了。考虑两年后的事早吗？装修房子都需要一年半载啊。你不想你的小柴米出来就黑户然后进个黑幼儿园被黑掉吧？你太没责任感了。”

    我头也不回道：“那也是。不过，我总是不喜欢吃药这种手段，伤你的身体，我心疼。而且，那和堕胎有什么区别，其实那个受精卵也是一条小生命啊，杀一条小生命我更心疼。我做不出这种事，我道德感强。”

    刘芸道：“哦。”慢慢踱回里面的房间，接着沙发垫子、扫把、凳子雨点般地落在我的头上。刘芸道：“叫你装圣母，有种，你再装一次？”

    路上“邂逅”故意等我的伍老师，又拿了一条白沙烟给我。我明明知道他是阿谀奉承我，但我就是喜欢他——所以别跟小人斗，能爬上去的一定是小人，因为谁做领导都喜欢小人——这是人性的弱点。

    我道：“伍老师你放心，你上次已经送了……呵呵……给我——还这么客气，不好意思，下不为例啊。你放心，只要我还是国际教育四当家，南水中学要国际一个老师，我也一定带你走。”

    伍老师满意地笑了：“如果能解决编制问题。我们也算是落户了，孩子就可以在这里好点的学校读书了。对了，您小心点夏总监，他现在跟朱哥跟得很紧。”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老夏算个屁，他知道朱哥有几个女人吗？还有这伍老师怎么这么幼稚呢？能不能拿下南水这完全是个未知数？朱哥会不会带人过去那就更是天知道了。领导的话能相信，那母猪能爬树，怎么这么病急乱投医呢？或者是常人面对太大的利益就无法冷静思考了？

    伍老师东扯西扯了半天，突然道：“柴主任，朱哥入主南水的事情，有多少把握了啊？”

    我道：“放心，放心。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心想，这鬼知道了，反正朱哥正头大着了，他也是赌。话说十赌九输，说不定还真的去买套房，用这个落户还现实点。

    我走进万科，居然卖到六千。知不知道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啊？我看了看售楼小姐，突然邪恶地想，如果我现场买下来一套最大的，能不能叫她出去开房？我当然不可能现场买下大房子，售楼小姐转身招呼别的客人了。

    朱哥低垂着头，眼睛有些发红，他居然把那辆雪铁龙给卖了，才弄足了酒席钱给他岳父过生日，这种狼狈是我第一次见到。朱哥在酒席当场就向泰山老大人跪下磕了好几个头，亲昵地祝着爸爸寿比南山。我记得卖车时朱哥还心痛地道，这老不死的怎么不早点死？但到了场面上，朱哥那叫个孝顺，一盆虾，都一个一个剥了壳送到石爷碗里，甚至对他女儿莲姐都是百依百顺，为了搞气氛，还表演了把当众亲嘴。又请了四爷带武术界的朋友过来耍南狮，唱粤曲。那叫一个热闹。我在一旁起哄，心里明镜似地知道那都是因为马头庄这块地，就归他岳父所在的乡管。说实话，我很佩服朱哥，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贪，摊子还铺这么大。这样的赌徒不成功就成仁啊。我陪不陪她赌？

    老人家果然被哄得很开心，道：“仁义啊。当初我就看出来了你这孩子会有出息。我打你是为了考验你，你经受住了我这个老党员的考验。很好很好，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仁义。我石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大学生啊。嫁给了你！当时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看来，我老石家捡了半个儿子。”

    朱哥道：“啊，阿爸是为了考验我啊，我还以为是真的不喜欢我呢？什么半个儿子，就是亲儿子。”

    石老头道：“哪里有这样的事？就算当初那也有一点点，这么多年冷石头也被你捂热了。对了，马头庄的地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告诉你这里很复杂啊。”

    朱哥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阿爸，今天给你拜寿，不谈其他事情。”

    石老头道：“好，好。”

    朱哥道：“阿爸，还记得昨天我说的送你一个神秘的礼物吗？”

    石老头看着外边的表演，笑得牙齿都快掉了，道：“孩子，不要破费了，已经花不少了——神秘礼物是什么？”

    朱哥喝了口茶，又停顿了好久，才道：“我决定了今年要个孩子。如果是儿子，让他姓石。到生第二个的时候，才跟我姓朱。”

 第37节

    石老头腾地站了起来，道：“你说话算数？”

    朱哥道：“我还敢骗阿爸不成，我不怕你的棒棒、九齿钉耙、月牙铲啊？”

    石老头搓着手，原地转了两圈，道：“兄弟，啊，不对，贤婿啊。国家怕不准生两个吧——没事，只要第一个姓石。超生的罚款我交。”这贤婿两字听得我打了鸡皮疙瘩，朱哥却非常镇定，接着道：“阿爸，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乡镇里生两个的多了。现在兰村管计划生育的李白那是我哥们。石莲，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要孩子吗？我其实就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哩，我一直想给阿爸留个香火，但又怕生一个出来不姓朱的话，我亲爸那里不好交代。现在我爸死了，我只有阿爸了，那就可以要了。不过话说回来，第二个儿子一定要姓朱啊。”

    石老头热泪盈眶，点头道：“仁义啊，叫阿爸说什么好了？”

    朱哥摆摆手道：“阿爸，别说什么了，我不能看着您断了香火。好了，我走了。”

    石老头道：“阿爸送送你。”走到了车前。石老头道：“仁义啊，你告诉阿爸，你要马头庄那块地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说不谈这事吗？”

    石老头摆摆手，表示就是要谈这事情，乡长就是乡长，在中国能领导十个人的都是人精，朱哥道：“阿爸，不是说了吗，做大我的蝴蝶兰养殖场。”

    石老头道：“扯蛋。阿爸就帮不了你了。你需要这么大的地开花场吗？现在兰村花卉市场竞争这么激烈，你发这么大的成本，拆人家的房子去种花？那能赚几个钱？况且那些房子旁边的地本来就是种花的，你要你租不就行了？你是想搞房地产吧？我告诉你马头庄虽然到处是租房，但那些房子整体还是属于农业用地，这个红线是不能碰的，农业用地改成商业用地太难了。”

    朱哥道：“我是真想搞房产，但我没有这么多的资本，玩不起。那是官二代或者温州那帮子化生子玩的。我就是搞新农业。你放心吧，我是带乡亲致富。地到手你就看得到的。”

    石老头半信半疑，过了好久道：“你小心点。马头庄是欧阳家族的，前些年政策比较松，他们拼命盖房子，才有了你想要的那小块城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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