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那个刺伤了米克的人，在刺了他之后，掀开那锅枸杞红枣猪骨汤，把凶器丢了进去，毁尸灭迹就好了。”金珉硕也来帮忙解释。
　　
　　“凶器丢到锅里有什么用。。警方后来可是查了每个锅里有什么的，也没发现凶器。。”
　　
　　“庆洙，我觉得你真是太单纯了，绝对不可能去杀人，因为你杀人的下一秒就会被抓住。”金俊绵摇头叹气，“谁告诉你凶器就是你脑子里想的刀啊剑啊匕首啊那些东西的？现在是冬天没错吧？冬天。。这种零下十几度的状况下，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冰。。雪。。冰凌？！”度庆洙突然明白了。
　　
　　“没错啊，挂在屋檐下的那些长而且随着时间一头尖锐之极的冰凌，就可以被当做凶器。”张艺兴点了点头，“而且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厨房的法国菜配料，因为要使用奢侈的冷藏红葡萄酒，是几个学生从酒窖里特地搬了一个放满冰块的箱子过来，红酒就放在里边。”
　　
　　“冰凌藏在里边一起送过来，不仅不会被发现，而且也不会融化，只要必要的时候拿出来完成刺杀就好了。”金珉硕接口。
　　
　　“接下来就更简单了，刺杀完毕，打开锅把冰凌丢进去，那么很快在高温下冰凌就会融化成汤的一部分，而残留在上边的血迹，因为红色的红枣和枸杞的遮挡，也根本不会被发现，慢慢地也就会融入汤之中，在没有踪迹。”
　　
　　在最后总结的金钟大的声音里，度庆洙完全明白了问题所在：“所以无论警方再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凶器，因为凶器已经到汤里边去了？”
　　
　　“我想，在原本的历史里，同样被刺杀死亡的饶娆和文森特的情况也一定是这样，而且比在厨房还要容易得多，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冰凌这样的凶器——只要等它化成水，冲到下水道里边去，就什么都没了不是吗？”金钟大笑了笑，“当然，这也只是推测，因为毕竟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去看那些场景重演。”
　　
　　“那被击中头部而死的状况呢？冰凌再怎么尖锐，也不可能起到像是“狼牙棒”那样的撞击力量吧？”度庆洙又想到了之前酒井若和迪伦的问题，“酒井在历史里，也是在厨房被杀的，凶手的凶器也一样无法带出去吧。”
　　
　　“只要在厨房，万事皆有可能。”张艺兴摇头。
　　
　　“比如呢？”
　　
　　“我很早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们东方美食学院有一道菜好像上了不少电视台吧？因为味道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非常特殊，非常好吃。。”张艺兴试探着问。
　　
　　“哦，你说的是烤羊腿是吗？的确啊，这个加入了我们自制的配料。。”度庆洙恍然大悟。
　　
　　“看过很早很早之前的一本小说吗？”张艺兴不纠缠这个话题。
　　
　　“呃？”
　　
　　“Lamb to the slaughter，《羊腿杀人案》。”
　　
　　不仅是度庆洙，连金俊绵二人都摇头表示没看过，张艺兴看了看金钟大，金钟大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接口说：“那是很经典的黑色幽默小说，女主角用冻羊腿打死了他要离婚的丈夫，然后把羊腿烤了给她丈夫前来调查的警员朋友们吃了——从而永远都找不到凶器。”
　　
　　“难道。。”
　　
　　“你们的宴会上，肯定不会缺少这道名菜吧？烤羊腿？”金钟大含笑说。
　　
　　金珉硕做了个“恶心死了”的表情。
　　
　　“难道。。”度庆洙震惊了。
　　
　　“我们只是猜测，因为在人死了之后的情况下，所有人最先做的绝对不会是找凶器，而是关注人的情况，然后慌乱，找凶手——加上那时候人那么多那么杂，羊腿其实有充足的时间被立刻放入微波炉里化冰，然后烤掉。”
　　
　　“难道之后谁还把杀人凶器也给。。吃了？”金俊绵大惊失色。
　　
　　“不是没可能的，虽然也是猜测。。但是厨房放那些食材并不罕见不是吗？”张艺兴总结，“因为这些事情根本没发生，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统统都是猜测。”
　　
　　“这样的猜测让我有点反胃，我觉得我再也不想吃烤羊腿了。。”度庆洙咬着牙道谢，“实在是。。辛苦你们帮我想凶器了。。”
　　
　　就在这个时候，被朴灿烈挂在胸口的那条银链底端的戒指上小小的钻石闪过一道微光，然后卞白贤从天而降。
　　
【4】
　　金钟仁猛地跳了起来，把吴世勋和鹿晗撞得向两边倒了过去。
　　
　　其实说起来卞白贤并不算是“从天而降”，更像是凭空出现，浑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浅色的光，直到慢慢落在地面的时候，光芒才慢慢消失。
　　
　　“白。。白贤。”朴灿烈的嘴唇抖动着，发不出完整的一个音节，哽咽在喉咙里的声音，因为战栗得太厉害，所以最后喊出的名字也是带着颤音的。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白贤——”
　　
　　还没等大家走过去叙旧加赞扬听朴灿烈二人叙述的卞白贤的选择，朴灿烈猛地伸出手，把卞白贤牢牢搂紧了怀里。
　　
　　卞白贤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任凭他抱着。
　　
　　他没去问朴灿烈眉心的那个突兀的图腾到底是什么，也没好奇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在医院里，他就是这样把下巴放在朴灿烈肩膀上，垂着眼睛，没有看任何人。
　　
　　任何人里包括站在原地发怔的金钟仁在内。
　　
　　突然想到卞东河说出的那句“他留着那个，说明他爱你”，再联系现在的场面，所有人都一瞬明白了什么，默契地不再靠近。
　　
　　吴世勋从后边硬生生扳过了金钟仁的肩膀：“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他没什么问题。。”金钟仁讷讷地说。
　　
　　“他很好。”吴世勋强硬地回答。
　　
　　鹿晗在旁边看着，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开口说话：“钟仁，你何必呢，你看你也知道的，他。。”
　　
　　“我知道啊，他不爱我。”金钟仁平静地说，“他当面和我说过了。”
　　
　　鹿晗不说话了，觉得自己都变成了引出这个话题的罪人。
　　
　　吴世勋却根本懒得去委婉地和他说什么“别这样”的废话，径直说：“既然他不爱你，你也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你看，他现在有了灿烈哥，不管怎么说，都是彼此的初恋吧？既然都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办？抢过来？”
　　
　　金钟仁垂下了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喂金钟仁你丫白痴也要有个限度。。”吴世勋看他不说话，伸手就想去摇晃他的肩膀。
　　
　　鹿晗手肘狠狠撞在了吴世勋的胸口，看对方吃痛地哼了一声却没有退后，就猛地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吴世勋你丫闭嘴！”
　　
　　“你懂什么啊！”吴世勋一瞬间暴怒，“还想怎么样啊！这家伙我还能不了解吗？他脑子就是一根筋，认定了什么东西这辈子都是执拗的改不了的，打都打不清醒。”
　　
　　鹿晗本来还算镇定，听到吴世勋的话一瞬间暴怒，直着嗓子吼出声来。
　　
　　“吴世勋，我真是受够了你的这脾气！什么叫“这家伙我还能不了解”？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揣摩别人的心理到什么程度？你以为你之前和我打心理战，把我玩弄在鼓掌里很好玩是不是？你以为在那个时候都做英雄就真的是英雄了是吗？”
　　
　　吴世勋愕然，连按在金钟仁肩膀上的手都因此松开了。
　　
　　“你挑衅我，说什么“你不是知道我就是个小人”之类的话，带着那样的笑容在我耳边说那些话，你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吗？！”
　　
　　“别恶心我了吴世勋，什么“未来的联合国秘书长”，什么“外交部的未来之星”？吴世勋，你不过就是仗着小聪明对别人指手画脚的白痴而已！”
　　
　　鹿晗越说越激动，原本的在和吴世勋“包剪锤”较量里忍受着，按捺着的怒气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情绪失控，或许过一会儿就会因为太过愤怒而哭出声来。
　　
　　吴世勋呆呆地看着他。
　　
　　“管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资格吧，混蛋！”鹿晗一手推开吴世勋，把金钟仁拉到了自己这一边，吴世勋张着嘴，很难得一见的连出口反驳的举动都已经做不出来。
　　
　　“谁稀罕你的遗书啊！谁稀罕啊！吴世勋我告诉你，你以后再和我提遗书，提一次我揍你一次你信不信啊！”鹿晗掏出口袋里的那张纸在吴世勋面前抖动，“遗书里边你写的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就撕了你信不信！”
　　
　　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朴灿烈和不明白情况的卞白贤。
　　
　　沉默，只有鹿晗大口大口的喘气声，还有举起在半空的那张纸，看起来鹿晗的手只要稍微一动，纸张就会变成碎片，纷纷扬扬而下。
　　
　　“别。”
　　
　　在这样的死寂中，吴世勋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柔，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甚至在鹿晗的愤怒中，都并没有因为对方而愈发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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