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吴亦凡回答，“不是不必要的温柔，不是让人感觉厌烦的温柔，而是恰到好处的，不会过多给予，但是也不会太少——当然，你比他还要再不同一些，在你这个程度的强者，很难拥有你现在所具备的温柔。”
　　
　　卞白贤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
　　
　　“一直觉得哪里神似，现在想想，大概只是在我最需要什么人的时候，他出现了——就像现在你出现了一样。”
　　
　　大概是因为有些相似的缘故，连金钟大张艺兴这样心思缜密的人，都没想过来打扰吴亦凡，甚至只是和他说上几句话——他们都司空见惯地认为，吴亦凡这样的人，不喜欢那样的谈话形式。
　　
　　只有卞白贤知道，吴亦凡不是不想和别人温和地相处，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别人相处，所以干脆拒绝一切的靠近。
　　
　　这一点上，和自己很相似，只不过当初的吴亦凡，没有像自己这样，遇上一个灿烂微笑的，叫做朴灿烈的少年罢了。
　　
　　“那他现在。。？”卞白贤试探着问。
　　
　　“他死了。”吴亦凡平静地回答，“在我脱离Square之后，组织追杀的人之中，居然有他这个和我只是每天说上几句话的邻居——包括他的一家，全都死了——因为我。”
　　
　　卞白贤又不说话了，他觉得吴亦凡在这时候不需要安慰，自己也给不起安慰。
　　
　　“在这个程度上，我们又有点类似了——”吴亦凡却依旧是继续波澜不惊地说，“我们身边的人，有可能因为我们遭遇劫难。”
　　
　　“杀了他们的人。。？”
　　
　　“那个人是金钟仁一枪解决的。”吴亦凡回答的时候，感觉卞白贤明显不自在地动了动，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说下去，“在K组织的任务里，交给他们小组完成，在结束之后的报告上，清楚地写着“一枪爆头”几个字。”
　　
　　卞白贤又不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我卑鄙？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吴亦凡问，“金钟仁，鹿晗，甚至吴世勋，你认识的人里边，只要是在那三大组织呆过的人，都有可能间接杀过我想杀的人，甚至你——你都有可能研制过什么药剂，被我拿去杀了什么和我有仇的人。”
　　
　　卞白贤摇了摇头。
　　
　　“这没什么。”他说，毫不在意的模样，“你只不过是没有自己动手而已，你有能力驾驭其他人，让他们帮助你达成你的目的，这一点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况且无论是杀掉了你那个朋友的人，还是。。Wood先生，都是罪有应得，而非良民。”
　　
　　在听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吴亦凡的眉梢微微抽动了一下。
　　
　　外边传来了度庆洙喊所有人吃饭的声音，伴随着在走廊传开的欢快的脚步声，吴亦凡最终也没有反驳那个词，只是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吃饭了，我们下去吧。”
　　
【5】
　　再次以虚体形式，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之前的世界，已经是2180年的九月初。
　　
　　初秋的日子里，在这个城市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属于夏天的气息。
　　
　　这里是EXO领导者吴亦凡童年生活的城市。
　　
　　中国广州。
　　
　　这座被誉为“中国南大门”的城市，俨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移民城市，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各国的男男女女穿梭，不同国家的语言在耳畔流过。
　　
　　虽然只是虚体，甚至还不如东亚美食学院的那次——至少可以让人听见声音——这一次的他们，其实存在的感觉于实体的人而言，就是鬼魂那一类型的存在。
　　
　　“凡哥长大的城市啊。。”金俊绵从未来过广州，所以即使是走在非常普通的街道上，也忍不住要赞叹几句。
　　
　　吴亦凡走在三三两两队伍的最后，两手插在口袋里，在他前边，张艺兴和金钟大在窃窃私语着说话，声音依稀传到耳畔。
　　
　　“凡哥长大的城市哎。。”
　　
　　“我以为应该是个特别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什么天上下刀子，到处都是怪兽，出门要和黑暗组织搏斗。。”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钟大。。”
　　
　　吴亦凡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看了看手上的通讯器里装备的地图，虽然是虚体，但是依旧给他们定位了吴亦凡家所在的位置——这一天是周末，吴亦凡的父母都并不会去上班，所以他们可以直接杀到对方家里去。
　　
　　绕过一条宽阔的马路，带路的吴世勋和鹿晗率先拐进了临街的一条不算太繁华的小巷。
　　
　　并非水泥地铺就，而是古朴的青石板地面，巷子两端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有种让鹿晗特别熟悉的，属于老北京弄堂的感觉。
　　
　　如果不是吴世勋一直拽着他，鹿晗可能就要径直冲到路边去合影留念了——当然，虚体形式的他是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这就是。。吴亦凡的家了。”等到后边的人拐过来之后，看到鹿晗吴世勋站在一栋三四层的小楼前边，仰着脸往上看。
　　
　　小楼外观简简单单，白和深咖啡的色调，旁边种植着一棵樱花树，但是还没到开花的季节，所以可惜的是看不到满树粉白的樱花。
　　
　　“我们就这么。。进去了？”鹿晗还知道回头征求一下吴亦凡的意见，吴世勋已经扯了他一下径直穿墙而入。
　　
　　金俊绵抱歉地回头看了一眼吴亦凡，在确认对方并未生气之后，也迫不及待跟了进去。
　　
　　一进小楼，迎面就撞上了的男人，定睛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吴亦凡的父亲。
　　
　　的确是非常高大英俊的男人，但是却围着一条不伦不类的白色围裙，上边还有粉红色的圆点，让这个气质冷峻的男人显得有些幼稚的可爱，他一手拿着一袋看起来像是调料的东西，一手拿着锅铲，穿过站在门厅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的鹿晗。
　　
　　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一眼。
　　
　　“阿恒？”
　　
　　温柔的女人的声音，循声往里走就是吴家的厨房，连接着餐厅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色围裙蓝色圆点的女人站在水池边，似乎是在洗菜的模样，卷曲的黑发披散，即使只是一个穿着宽大家居服的背影，也看得出她身形窈窕。
　　
　　“来了——”这样的男人，声音却温柔非常。
　　
　　两个人肩并肩站在水池边，吴亦凡的父亲一边把锅铲递给吴亦凡的母亲，一边打开了调料瓶，两个人低声说笑了几句，就默契地开始各做各的事。
　　
　　连做饭都能这么甜蜜。
　　
　　“吴亦凡之前说过，他爸爸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去世的，也就是说，他父母结婚都已经十年了，还是这么恩爱。。”鹿晗在低声和吴世勋说话。
　　
　　吴世勋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你要是和我结婚也是一样的。”
　　
　　鹿晗一呆，下意识地踢了他一脚。
　　
　　站在他们身后的金珉硕和黄子韬装作没看见两个人的互动。
　　
　　而这个时候在客厅旋转楼梯边的朴灿烈突然拉了一下身边的度庆洙：“看——”
　　
　　不用他说，大家都听到了从头顶方向传来的轻轻的脚步声，一起仰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简单T恤的男孩子出现在了楼梯口。
　　
【6】
　　有点长的黑发，相比于同龄人更高的身材，更精致的外貌，更老成的气息，这就是还不满九岁的吴亦凡的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原地一瞬，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了楼下一圈，就像是高傲的领主在巡视自己的土地一般。
　　
　　“我怎么有种他其实看到我了的感觉。。”金钟仁轻轻地扯了一下卞白贤的手臂低声说，卞白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能是第六感吧。。就像我们能感觉到有时候好像某个地方有东西，或者有冷风吹过，却不能看到找到是什么那样。。”
　　
　　“那也足够强悍了。。”
　　
　　“的确。”
　　
　　还是孩子的吴亦凡已经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他看起来已经有了接近一米七的高度，挺直背脊下来的气势非凡，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也碰不到自己，但是站在他行进路上的度庆洙还是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给他让开了路。
　　
　　“爸，妈。”
　　
　　吴亦凡走到厨房，看了看还在微笑着说话的父母，淡淡地喊了一声。
　　
　　“好可爱的声音。。”金钟大悄悄和张艺兴说，完全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吴亦凡。
　　
　　张艺兴也在偷笑。
　　
　　在众人的注视下，吴亦凡的母亲只是抬了抬眼皮，应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地继续和他的父亲说话，而吴亦凡的父亲——资料上所说的叫做吴恒的男人看着儿子，眼底却非常温柔：“去洗个手，凡凡，在桌边等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嗯。”孩子吴亦凡又应了一句，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向了餐桌。
　　
　　“好冷漠的妈妈。。”鹿晗敏感地察觉到了吴亦凡母亲对于儿子的冷淡，似乎只要丈夫在身边，那么儿子就根本不重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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