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国王，主教，女人和小孩。”


吴亦凡简练地回应，重新抬头的时候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机器的方向。


似乎是被他的视线弄得有点发憷——不知道机器会不会也有感情——至少吴亦凡感觉那个声音低了几分，然后继续说话。


“那只是最基本的所在——仔细看——在这张牌上，国王抗拒死亡，却被践踏；主教的权杖掉在地上，双手合十代表着崇敬；女人跪下不敢去看，而小孩却不懂得死亡，只是表达着他的好奇。不同的人，对于死神有着自己不同的态度。”


吴亦凡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死神毫无兴趣。”他说。


“你有相当不幸的童年，或许是流离失所，或许是亲人失散，或许是被人抛弃——塔罗中，十三一向被视为与死亡有关，而你，对于死亡的态度或许是可有可无，并不在意，但是你对于过去却有种永远无法放下，永远沉溺的错误态度。”


吴亦凡不动声色。


“白色——死神骑着白马，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颜色，代表着死亡过后的新生。你在回答问题是说，即使是你的命，只要能够实现你的愿望，也可以不要——你的这个愿望，或许并不是为自己实现的，而是为了别人吧？”


“这不是废话么。”吴亦凡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我的心愿联合国都记录在案，你要是不知道倒是奇了怪了。”


对方虽然是机器，可是高智能仿真对话机器，居然是真的受到了吴亦凡的情绪影响，又或许是实在被盯得有些难受，居然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话。


“逆位死神，代表着你不愿意结束的事实和沉溺在过去中不愿展望未来的思绪，导致了你对于过去的记忆不愿意放手。你不愿意放下，是因为你不愿往前看，不向往新生，也因此显得极度冷漠——你虽然出色到了极致，却是个活得很累的，背负着十字架的人。”


吴亦凡挑了挑眉。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全部？”他问。


“你对自己的评价是怎样的？能说出你自己的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么？”


吴亦凡皱着眉想了想才说：“优点是冷静，缺点是恋旧。”


模拟机器笑了，笑得沙哑，好像随时都会断气死亡的模样：“送你最后一句话，EXO的领导者吴亦凡——”


吴亦凡静静等着对方说话，可是对方却再没开口，反而是他手上的塔罗牌，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吴亦凡翻转过手里的牌，看到塔罗牌背后浮现出了一行字。


“坚持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2】



吴亦凡出去的时候，外边的人或站或坐等候在走廊，看他终于在打开的门中走出，就纷纷迎了上去。


“凡哥，结果怎么样？”朴灿烈问。


吴亦凡平淡地扯了扯嘴角：“无稽之谈。”


这四个字成功地让吴世勋发出了“果不其然”的嗤笑，让一直担忧的鹿晗的表情明朗了几分，而金珉硕则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前途叵测。


吴世勋的胸口开始微微闪烁起来的时候，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几步走到房间门口，然后验证身份，在紫色的光芒里消失无踪。


等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吴世勋面无表情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他提防般盯着那个沙发看了一会儿，半晌有声音传到耳畔。


“请坐。”


“不好意思，咱们就站着说吧。”


吴世勋向沙发的方向投去一瞥，笑容像是长在了脸上，看起来却毫无温度——


和吴亦凡一样，他准确地找到了发生方向的变色龙机器。


“请坐。”


对方坚持。


吴世勋笑得不动声色，却始终没有任何听从的意思。


似乎是终于被他弄得无可奈何了，那个低沉的男音再次响起，却是只能进入正题：“姓名：吴世勋；心愿状况：未完成，取消；测试答案：你可以拿走我给得起的任何东西，只要能够实现我的愿望。；曾经制约者，鹿晗；异能觉醒状况：是；塔罗牌，THE DEVIL，正位恶魔。”


吴世勋默不作声地听着。


“看着你手上的牌，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吴世勋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牌，拧起了眉，随意地说：“恶魔拿了个火炬，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干嘛。”


机器都似乎是被他的语气弄得有点不知所措，顿了半晌才继续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只知道我拿到过塔罗牌——家族占卜，我和钟仁都有，拿到的也是恶魔牌。”


吴世勋似乎发现机器也是可以被调戏的，语气越来越轻快起来。


“哦？那你的家族占卜里，是怎么解析这张牌的呢？”人工智能机器似乎来了兴趣。


吴世勋仰起脸想了想，笼统地说：“大概也就是。。说我过分追求外在的完美，而忽略了更重要的，心灵深处的东西，或者是性格的两面性吧。”


“那么。。你觉得这占卜的结果，对你的性格囊括得准确么？”


吴世勋挑了挑眉，勾起嘴角：“哪有什么准确不准确的说法，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没有多面性——只不过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和内在的差别有大小之分而已。说我有对外在的极度苛刻和野心也好，说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外在形象的进一步建设也罢，谁的内心没有阴暗面，谁的日子过得能完美无瑕？”


“你关于心愿问题的答案告诉我，你是个过分聪明的人，这里的聪明不仅是智商，更是情商——“你可以拿走我给得起的任何东西”，这“给得起的”到底是自己的判断标准还是别人的想法，恐怕在不同的时候也有不同的标准吧？”


吴世勋耸了耸肩，显得很无辜。


“告诉我你的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


“刚才您不是都和我说过了么？优点是情商和智商都高，缺点是过分追求外在完美。”


吴世勋回答着，谨慎地观察着那台机器，就好像对方随时都会爆炸那样。


“你的心愿放弃了——为什么？”


“这是出于我本人的考虑，仅此而已。”


吴世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是也不在意，只是跟着对方的节奏百无聊赖地继续往下说。


“仅仅是本人意愿？并不是为了某些人？”


吴世勋的眼睛冷了下来，表情却没什么变化，甚至还笑得更灿烂了些：“干卿何事？”


人工模拟似乎很喜欢他的表情，这时候沙哑地笑了起来。


“那么送你一句话，未来的联合国秘书长——”


手上的塔罗牌颤抖了一下，吴世勋翻转过牌面，看到了恶魔牌背面缓缓浮现的一行字迹。


“付出和回报未必等价。”
【3】




吴世勋离开房间之后，下一个进行占卜的人是张艺兴。


大概是因为吴亦凡和吴世勋的态度看起来都轻描淡写的缘故，张艺兴的表情比原来轻松的多，在他伴随着一阵绿芒消失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鹿晗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那个。。每个人好像验证身份之后，光的颜色都不一样啊。”


“这么说好像的确是。。”金俊绵也感觉到了，“凡哥是灰色，世勋是紫色，艺兴是绿色。”


“难道进个门还要弄出点华丽的效果来？”


吴世勋拿着塔罗牌冷嘲热讽，看起来那后边浮现出的字迹对他压根没有什么影响。


“说不定有什么含义，等下一个人再观察一下。”


度庆洙喃喃自语地说着，得到了周围一圈人的点头赞同。


张艺兴在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了屋内，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像吴亦凡或者吴世勋那样找到机器的所在。


他只是谨慎地看了看那个沙发，然后走过去在沙发上那个坐了下来。


“姓名：张艺兴；心愿状况：未完成，未取消；测试答案：我最珍贵的东西是我的智慧，但是我并不相信我的智慧会被人拿走，所以我不在意；曾经制约者，吴亦凡；异能觉醒状况：是；THE HERMIT，正位隐者。”


张艺兴又茫然地四处看了看，依旧是没有看到任何仪器的迹象，只能叹了一口气，回答：“对。”


“你了解塔罗牌吗？”


“不算太了解，但是在书上读到过一点相关的内容。”张艺兴一板一眼地回答。


“那么你告诉我，正位隐者代表了什么？”


“隐藏的事实，个别的行动，倾听他人意见，年长者，谨慎，慎重，反省，寻求，引导，探索。。”


张艺兴眨了眨眼，几乎不用回忆，就把自己知道的内容统统说了出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牌吧——图上手持木杖和灯的隐者站在山顶上，似乎在找寻什么，但是周围是黑暗的——你在这里看出了什么意味么？”


“呃。。孤独？”张艺兴迟疑着回答。


“对——不错，就是孤独，终身孤独。”


“对不起。。你的意思是说，我一辈子或许都得不到伴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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