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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依旧不说话,算是默认。
吴世勋嗤笑出声:“我说怎么回事呢,我说怎么主动要求我来帮你染发,全程都很沉默,没吵嘴没发脾气没反抗,原来这东西在这儿等着我。”
鹿晗依旧是沉默。
“鹿晗,你杀不掉我。”吴世勋缓缓地说,“只有一种可能性,或许在那个时候。。会奏效。”
鹿晗看着他。
吴世勋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但是相比卞白贤,张艺兴那样精致得像是玉石一般的指,骨节却分明得多,肤色极白,薄薄的一层皮肤下,蔓延着淡青色的血管,他的指间,那把薄如蝉翼的小刀闪烁着冷淡的寒芒。
他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了鹿晗的手腕,然后硬生生把刀塞进了鹿晗掌心。
鹿晗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吴世勋已经单手支撑着身体向他俯身下来,嘴唇狠狠压上了鹿晗的。
【3】
吴世勋走出房间的时候,是微微笑着的,像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这里是金钟仁和吴世勋家的别墅,暂时被他们占为己有,作为EXO的临时住所,具体的事宜,联合国还没有通知,所以他们也只是等在这里,走一步算一步。
格局和原本的公寓有些差别,简单得多的别墅,若非有了他们的存在,压根没有人气可言,显然这里并不是金家人常住的地方。
走廊里,金俊绵和金珉硕正在说话,看见吴世勋轻轻地合上门出来,刚要问一句什么,却猛然看见了他身上的血迹。
“世勋!”金俊绵惊呼一声,“你,你这是怎么搞的?”
吴世勋似乎毫不介意地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反正都没碰到心脏。”
“你。。”金俊绵简直要被他气死,“没碰到心脏也流了那么多血。。艺兴?艺兴?”
张艺兴在楼下应了一声,他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窝在沙发里喝着度庆洙给他专门熬的汤,这时候应声往上看过来:“怎么了?”
在看到吴世勋的状况的时候他微微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没把一碗汤统统泼在地上。
张艺兴匆忙上楼来治愈伤口的时候,吴世勋一点也不反抗,任凭那伤势在绿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金俊绵盯着他脸上的笑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世勋,鹿晗。。?”
“鹿晗醒了。”
吴世勋回答金珉硕,顺带着扫了一眼整间屋子,“不过别进去打扰他,我握着他的手,把刀刺进胸口的刺激感,大概还困扰着他吧?”
“你握着他的手然后。。?”金俊绵彻底呆住了,“你有病吗?”
吴世勋笑了:“大概是有病吧,可惜除了鹿晗谁也治不好,只可惜,他好像也不打算给我治疗的样子。”
“你。。”
看看瞠目结舌的同伴们,吴世勋低低地笑了,笑得微微有点呛咳。
“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这世界上除了一个鹿晗,谁还能有办法把我弄成这种模样?”
他说话,语气里却有些轻蔑,“他在我给他染发的时候,一言不发刺出一刀,对准我的心脏——他要杀我,我知道,所以我让他杀,可是他又不敢。。”
众人看着吴世勋的表情,像是感觉他已经疯了。
“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吴世勋却依旧平静,“如果某一天,我真的死了,记得,我一定是死在鹿晗手上。。”
“世勋。。”
金俊绵担忧的话刚刚吐出两个字,和他异口同声的,还有另一个声音。
包括吴世勋在内的人,都往出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卞白贤站在那儿。
他似乎是原本睡在床上休息的,听到外边的声音匆忙出来的模样,裹着一件有点宽,但是轻且薄的白色浴袍,在腰间松松系了一道,两只赤脚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单薄孱弱。
金钟仁和朴灿烈都不在,他们作为内讧时动手的主动袭击者,显然还在联合国没能赶回来,而吴世勋却是在那时候满口拒绝,说着“和鹿晗一起去”这样的话,也居然得到了批准。
“白贤,你回去躺着!你身体最弱!”金俊绵严厉地说。
卞白贤却破天荒地不听他的话,只是看着吴世勋:“吴世勋,我要和你谈谈。”
吴世勋盯着他,似乎突然不认识他了一样。
“我要和你谈谈。”卞白贤又重复了一遍,面色苍白,眼睛却极亮,“关于鹿晗哥。”
【4】
卞白贤和吴世勋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在EXO中,交流极少,甚至大部分时候的关系,只能称得上是“同伴”,无法更进一步,也貌似永远不可能再亲近一分一毫。
卞白贤暂时居住的房间是之前冷静下来的金钟仁选择的,浅色调的风格,床极大,地毯铺了厚厚的两层,居然连桌角都包裹上了一层绒布,以免卞白贤不小心磕到。
吴世勋在进入房间之后冷笑一声。
卞白贤扭头看他。
“他还真是。。把你当瓷器看啊。”
吴世勋的冷嘲热讽,边伯贤并不以为意,只是在房间墙边的长沙发里坐了下来,轻声说:“既然还能这样讽刺我,说明你还神志清醒。”
吴世勋挑了挑眉,在他对面的转椅上也坐了下来。
“我本来就很清醒,就算疯狂的时候,也很清醒。”
他说,目光看着卞白贤,从他软软地垂落的头发,到他单薄的五官线条,再到他身上柔软的浴袍,这样端详着,表情就越是讽刺。
“金钟仁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
他冷冷地说,表情里有种毫不掩饰的胡乱攻击的冰冷,“瘦得像是捏一下就会断气,脸上五官勉强称得上素净,但是离漂亮还差得远——性格又冷又硬像是块石头,三心二意,优柔寡断,一点武力值都没有,他是瞎了眼么?”
卞白贤安静地听着他喷洒毒液,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在他终于说完之后,才慢慢地开口:“还是舍不得对鹿晗哥说重话,才把自己的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到我这儿来么?所以我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是不是?”
吴世勋不算友善地看着他,几乎懒得掩盖自己的情绪。
“至于你提出的这个问题,我问过他,也问过我自己啊。”
卞白贤就像是没看到他的目光里隐藏的不善那样,兀自说了下去,“可是,就像是你明知道鹿晗哥要杀你,你却依旧爱他那样,有些事情,就是没有理由的。”
吴世勋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
卞白贤继续说,“换做是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也会这样觉得——金钟仁那样的人,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天之骄子,我呢?我又是什么——”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幼年眼盲,少年颠沛流离,被人追杀得满世界跑,到了现在,又孱弱又没用,还一点决断力都没有的我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他的感情?”
“你想说什么?”
难得的沉不住气的是吴世勋,在卞白贤要和他谈一谈鹿晗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想请你完完全全的,把我说的话都听进去,抛除你对我的那些看法——”卞白贤依旧是平静的神情,“因为我,是比你更了解鹿晗哥的那个人,你无从否认。”
吴世勋沉默了下去。
鹿晗和卞白贤一同进入过监狱的事情,在鹿晗昏迷的日子里,金钟仁已经告诉了他,虽然语焉不详,具体也不清楚,但是吴世勋也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比他们任何人,其实都有可能更了解鹿晗。
真实的鹿晗。
看着他突兀沉寂的表情,卞白贤简单地起了头。
“你知不知道,鹿晗哥曾经自杀过?”
吴世勋猛地抬起眼。
“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追问了一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荒谬的笑话。
“看样子,你是完全不知情了。”
卞白贤轻轻地笑了起来。
吴世勋猛地起身,在卞白贤眨眼的瞬间已经欺身上前,手指紧紧卡在了卞白贤的脖子上,逼迫他不得不扬起了下巴,脸色一瞬涨红,呼吸困难。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声色俱厉,捏住卞白贤脖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卞白贤无法喘气,手指痉挛地抬起来握住他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吴世勋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间用了多大的力气,松开手的时候,卞白贤的脖子已经凸起了红色的指印,印在薄薄的皮肤上,狰狞可怖。
“金钟仁,朴灿烈,然后是你。。”
卞白贤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在那阵咳嗽声中,他喘着气苦笑,“为什么都对我的脖子有执念呢?除了这一点,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了么?”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吴世勋按住了太阳穴,难得的失控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无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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